第一百七十八章：往事如煙

  兩個人順著街道慢慢的走著，衛雲諫遷就著他的步伐，他卻沒有半點要遷就他的意思，沉默的揚起頭來望著天空，洪善英心裏的卻是異樣的感覺，側過頭看著身旁的人，小聲的說著：“雲諫，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所以才一直待在我身邊的？”

  他問著，他輕輕的嗯了聲，看到洪善英差異的目光，衛雲諫說著：“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說著，人低低的說著：“是那次，我出京辦事，後來半路遇到了出來遊山玩水的父親，才知道洪家的事情，隻是那時候，我認識你已經以後有些晚了，當時我在想，若是我能比他再早一步，你就是我的了，賬本也是我的了，你保護不好的東西，我一定能保護好，可是……”

  人頓了頓，側過頭看著人，話裏帶著深深的無奈：“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你保護我，而不是我保護你，若是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這賬本是怎麽回事兒，我是知道的，當時父親病重，衛家大小事情，都有我代為處理，其中有這個賬本，這賬本裏麵的記錄的，是你們洪家走鏢的東西和錢數，可是恐怕你不知道，你們洪家的鏢，分兩種。”

  “兩種？”納悶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衛雲諫點了點頭，：“正門過的，是官家委托的，正經的東西，而還有一批貨，隻能從側門出去，這些貨出去就找不到主兒了，送到一個特定的地點，就會讓送貨的人回來，到底能不能拿到，也就不管你們的事兒了，這些貨，都是一些私底下的人，來求著送的，這張本裏記得，也就是這些個東西。”

  衛雲諫說著，靠著石牆坐了下來，看著自己眼前的人蔓延錯愕，不知道她到底再說什麽的模樣，低低的對人說著：“其實你應該明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賬本原本都好好兒保存著，從來不曾見過光可是你讓他見光了，她也就保護不住自己了。”他說這，隨後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隻是當時沒有當成一回事兒，沒想到會變得這麽麻煩……”

  這件事情，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起初也是因為她，本來那天他是準備去找她的，畢竟好幾天沒見了，這要是再不見件，肯定都快忘了他長什麽樣子了，所以他樂嗬嗬的朝著他過去了，準備帶著他好好玩玩，隻是沒想到的中途出了意外，沒辦法取得人隻能原路返回，而就在他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書房裏居然有人——

  “爹，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書房裏，衛雲書翹著二郎腿，手裏揣著一個紫砂壺，大有一副大老爺的德行，隻不過被身旁的人一腳就踹回了原型，輕咳了一聲，尷尬的看著自己跟前的人，衛老爺子瞥了他一眼，隨後低聲說著：“也就是看著你哥哥不在家，我才回來的，不然你還想看見我？”

  就這一句話，衛雲諫的心理就咯噔一下，悄悄的趴在門口偷聽著他們的對話，就聽衛老爺子說著：“雲書啊，你哥哥心思重，打小，就是那個要強的，可有些事情，不是要強就可以解決的，皇上如今執意傳位的這位，野心太大了，要是他輔佐太子上位，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哥哥啊，一心隻有皇上，皇上，還是皇上，誰是皇上，他不在乎，他隻在乎皇上是否能坐得住，他皇上該坐的位置，所以你嘚幫幫他啊。”

  “幫他？怎麽幫他？”疑惑的沒聽懂人話裏的意思，而接下來，人就聽見衛老爺子說著：“你就幫他抻著點，倘若以後他要做什麽巨大的決定，一會把你叫到跟前來，到時候無論他說什麽，你都已經要死扛住了給我拒絕，一定不能讓他去做。”

  “爹，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警惕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衛雲書還沒傻到那個地步，他能說出這番話，肯定是事出有因，若是真的出什麽事兒了，現在解決了，也就不用等以後了，誰知道衛老爺子搖搖頭擺擺手，低聲對人說著：“我怎麽說著，你就怎麽記著，其他的事兒你少給我打聽！”皺著眉頭對人說著，衛雲書看了一眼人，低聲說著：“爹，你說的這些個我都理解，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你哥是個什麽人，我比你清楚，若是將來出了事兒，爹不在跟前，你哥不靠著你，還能靠著誰？”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眼前的人，衛雲書一挑眉頭，大有一副虱子多了不怕癢的模樣：“行，那你得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不然我不管，就算是他是我哥，你才是他爹，我可不是。”

  一翹腿兒，人還就一副你不說我不管的德行，氣的老爺子抬手就打：“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我是不是你兒子你自己很清楚，反正不能是你欺負我還不搭理我。”人跳著眉頭說著，根本不怕他，要是衛雲諫在跟前，這會兒早就跪下認錯，老老實實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偏偏他這小兒子是個強種，非要跟他倆對著幹，氣的老爺子嘿了聲：“行，我說不過你，你給我過來。”

  招了招手，叫人到跟前來，這才對人說著：“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哥哥他脾氣太強了，這下一任的皇上脾氣秉性又不行，將來是比會出什麽亂子，隻要是大的決定，你都要在跟前守著，至於會出什麽事兒，我也猜不準，但是我知道一點，如果我真的到了哪一天，你若是不攔著，隻怕到時候，就沒有人攔的住你哥哥了。”

  “好吧，既然你說有原因，那我就相信你的，不過爹，我得先跟你說好了，以後這種事兒，可別找我了。”衛雲書翻了個白眼說著，氣的老爺子抬起手朝著他後腦勺上就是一巴掌，衛雲諫想著那天的事情，其實到現在，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爹會對衛雲書說那番話，如果真的出什麽事兒，為什麽爹不直接跟自己說呢？

  心裏想著，搖了搖頭，洪善英望著人，低聲說著：“衛老爺子其實還是有遠見的，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恐怕真的會出事兒，雲諫，其實你想想，自從我師父來了京城，是不是多了好多事？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我師父，隻不過一直都沒有原因。”人說著，衛雲諫看著人疑惑的挑了下眉頭：“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洪善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著：“我剛才在來的路上，濾了一遍，從郡主回來了，再到我師父回來了，整個京城就沒有消停過一天。”“小郡主在路上，出過意外。”突然從他們的身後傳來了聲音，嚇得兩個人同時尖叫了出來，錯愕的扭過頭看著他們，洪善英開口說著：“師兄？你怎麽出現了？”

  “剛才聽見你們說話，我就下來了。”指了指旁邊的房頂，洪善英這才鬆了口氣，可是卻把衛雲諫給嚇得不輕，皺著眉頭警惕的盯著人看著，洪善英擺了擺手，叫他不用這麽警惕，隨後對人說著：“你說郡主出過意外，是什麽意思？”

  “郡主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山匪。”人說著，洪善英哦了聲，皺著眉頭雙手抱胸說著：“是，我知道啊，那個山匪是我趕跑的。”“我是說，在龍玉關，他們遇見了山匪。”慕嶸低聲說著，洪善英愣了一下，叫他們等會兒，從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來了一份隨身帶著的地圖，隨後席地而坐，把手裏的地圖鋪開，隨後抬手指著說著：“龍玉關，在距離京城兩座山的一個土匪鉤子裏，雲諫你可能不太明白，這條路我們經常走，這裏的土匪十分凶狠，經常捕捉人質，然後撕票，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就算是你給了銀子，也要不回來人。”

  “那這和郡主有什麽關係？”衛雲諫撓著脖子歪著腦袋看著地圖，根本沒明白他們在搞什麽，寧明箏在龍玉關遇到土匪又怎麽了？這不還是活下來了嗎？心裏搞不明白，歪著腦袋好奇的說著，慕嶸掃了他一眼，隨後蹲下身來，抬手點著地圖說著：“龍玉關山勢險峻，她回來的時候，我見過，那個小妮子的腳上，沒有泥。”

  “沒有泥？那又怎麽了？”疑惑的看著自己跟前的人，洪善英皺著眉頭說著：“不可能沒有泥，就算是他身上沒有泥，他們的馬車上也應該有泥的痕跡，那段時間那邊塌方，有一個地方全都是泥，馬車走過去非常費勁。”

  “我還是不太明白。”衛雲諫說著，慕嶸皺著眉頭說著：“而且我問過他家的小丫頭了，她其實也覺得有些奇怪，之前他家郡主，的確也是個小閻王，可是並不像是現在一樣，自從進了京城之後，就感覺他們家郡主好像變了，人還是那個人，隻不過性格有些太不一樣了。”慕嶸說著，衛雲諫好像聽懂一點了，看著身旁的洪善英，低聲對人說著：“你們不會懷疑，現在的郡主，是有人假扮的吧？”

  “千麵毒王歐華自清，現在就在京城內，若是這郡主是他，或者是他的教徒偽裝的，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洪善英說著，抬起頭看著人：“你還記得嗎？就在不久前，箏妹被歐華自清帶走了整整一個星期，之後還畢恭畢敬的給送回來了，那段時間的事情，箏妹沒有跟咱們說過，咱們問到底怎麽回事兒，他也不說，若是沒有問題的話，他為什麽不敢告訴咱們？”

  “我覺得你們想多了。”衛雲諫低聲說著：“你們好好想想，怎麽可能？咱們不知一次見過他們同時出現，若是真的是他的教徒，那也不對，郡主的腿，就是差點毀在了他的手裏，有哪個當師父的會弄摔了自己徒弟的雙腿？所以這個不成立，還有，我不相信。”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更不想去懷疑寧明箏。

  “可是每個人都有嫌疑。”洪善英對人說著：“我也不想懷疑箏妹，但是你得明白，這些事情都起源於最近，那群陌生人跑到京城來找一個罪臣之女，還有嘯鷹山莊的人，來找他們的主子，我師父的姐姐，現在也在京城，他們為什麽會來，為什麽出事兒，為什麽隻是找個人，就被我們那裏盯上了？”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蹲在哪兒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今晚我要去一趟王府，正好，他們不在，我去搜箏妹的房間。”

  “三姐……”“我信他，所以我要第一個排除他的嫌疑，明白嗎？”認真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衛雲諫被人一句話給噎住了，看著洪善英發愁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慕嶸看了一眼優柔寡斷的衛雲諫，低低的開口說著：“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們必須重視起來。”

  “什麽？”兩個人同時朝著他看了過去，慕嶸抬手指了一下地圖，地方，正是暢歡樓：“別忘了，這裏是一個情報聚集地，若是想要找情報，還是要到這裏來，馮青青，就是咱們手裏的王牌，王爺一會兒找我，我得趕緊回去，你們記住了，千萬別被發現你們的真正目的，還有……”慕嶸招了招手，讓兩個人靠近一點，這才低低的對著兩個人說著：“那兄弟兩個手段很高，和我持平，若是和他們對上，千萬別動手。”

  衛雲諫不明白，但是洪善英明白，錯愕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慕嶸似乎有一些不可以告訴他們的事情，還藏在心裏，隻不過洪善英明白，他不說的事情，他最好不要問，再來之前，慕嶸也曾偷偷跟蹤過他們，就憑著洪善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如果真的和他們對上了，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他當然不會看到那一幕發生，所以，他得提前告訴他一聲才行，而洪善英聽話這點，也讓人十分的放心，衛雲諫看著兩個人，挑了下眉頭，隨後拽了一把洪善英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後：“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先離開。”

  麵前的人目光複雜的盯著他看著，半響，才低低的說著：“好，我知道了。”跟人打了聲招呼，慕嶸攢上房就沒影了，衛雲諫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表情可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