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牛的態度，嶽可秀似乎很滿意。她很隨意地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老牛是吧，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氣，坐下說話吧。”

  老牛內心忐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麵上不動聲色，保持著鎮定。他就算再孤陋寡聞，也是聽過淩懷玉和嶽可秀的名號的。畢竟李鳳池當年名震天下，她們兩個人也跟著出了名。

  老牛聽到的傳言，都說淩懷玉和嶽可秀因為李鳳池的原因勢不兩立。可如今她們坐在一起，和諧相處，完全看不出有什麽敵對的情緒。老牛再次感慨：假消息，真是害死人啊。

  等老牛坐下之後，嶽可秀不經意的說道：“看你剛才的樣子，似乎聽過我們倆的名號？”

  老牛滿臉堆笑，回答道：“兩位仙人聲名遠播，老牛隨處於偏遠之地，也是有所耳聞。”

  嶽可秀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都說我們倆什麽呢？”

  老牛看了看始終一言不發直直盯著他的淩懷玉，稍微有些猶豫。

  嶽可秀見狀，笑著說道：“你不用有所顧慮，實話實說就行。我們要想聽真話，可不想你編造一些好聽的謊話來糊弄我們。”

  老牛連忙解釋道：“不敢，不敢。隻是時間有些久了，我需要回想一下。”

  嶽可秀感慨道：“也對哦，我們兩百多年沒有動靜了，大家應該是把我們都給忘了吧。”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腦子記性不好。”老牛連忙否認。

  嶽可秀身體前傾，靠近老牛一些，逼問道：“記性不好，那李鳳池的事情你不會也忘了吧？”

  林一的實力出乎老牛的意料，長安城的繁華出乎老牛的意料，淩懷玉和嶽可秀的出現更是出乎老牛的意料。一次次的思想衝擊，老牛不敢再藏有小心思了。

  淩懷玉和嶽可秀的出現，老牛突然間想起裏宿慧者的傳言。他現在有些迷糊了，完全搞不清這其中的關鍵。他不敢信口開河，萬一說錯話，可能有性命之憂。

  想通透之後，老牛反而心情平靜不少，不再那麽患得患失了。

  他坦白道：“我比較膽小，所以當年圍攻李鳳池我並沒有參加。這次要不是玄妖丹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白猿妖皇手下一時人手緊張，也不會派我下山。”

  淩懷玉打斷了老牛的話，冷冷地說道：“其他廢話就別提了，就說說當年的事情。”

  老牛對一直沉默寡言的淩懷玉，心存畏懼。見到淩懷玉發話，他不敢違抗，趕緊說道：“當年我沒有去現場，但事前我一直在白猿妖皇身邊，知道一些情況。”

  “妖族對李鳳池很忌憚，但一直沒下定決心跟他硬碰硬，也摸不準他的行蹤。直到那一年有人族的修行者找上門來。”

  嶽可秀問道：“你怎麽確定是人族？”

  “妖族跟人族一直有聯係。雖然我見到具體的人，但可以肯定是人族。妖族和人族之間，不僅有聯係，還一直往來交易，互通有無。

  這一次我也是被人族所騙才下山。這一點林一也可以證明，他殺的四個裏麵，就有兩個是人族的。”

  “妖族和人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勾搭在一起的？”

  嶽可秀身為鼎湖派掌門之女，竟然一直不知道人族和妖族之間早就串通一氣。她和淩懷玉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老牛回憶了一下：“具體什麽時候開始，我也不知道。反正三百多年前，我修成妖王跟在白猿妖皇身邊的時候，就看到有人族修行者和妖皇往來。”

  “一開始得知是人族的修行者，我還嚇了一跳。後來其他比我年長的妖王說了，我才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

  “後來李鳳池往南走的事情你清楚嗎？”

  老牛聞言大驚失色：“這個事情你們也知道？”

  一直以來，妖族對外說法是，眾多的妖王跟李鳳池同歸於盡了。妖族內部也隻有妖王這個級別的才知道實情。這麽多年過去了，世間流傳的故事，都說李鳳池當場隕落。

  “我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找你隻是想印證一下。”嶽可秀不露聲色地說道。

  老牛不敢有任何保留，老實交待：“後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據我所知，其他妖王也不知道李鳳池的下落。當年李鳳池帶著玄妖丹倉皇南逃，不對，是往南突圍，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當時在其他方位都有安排，唯獨南方沒有。後來妖族全麵往南撤離，全力搜尋，也隻找到了許多李鳳池遺留的物品，始終沒發現李鳳池和玄妖丹的下落。”

  “前些年有傳言玄妖丹現世，引來妖族的混戰。但李鳳池的蹤跡，一直沒有線索。”

  “好吧，今天先到這裏。你再好好回憶回憶，有什麽消息直接告訴青喬。”

  待老牛退下之後，嶽可秀問淩懷玉：“你覺得這個老牛所言有幾分可信？”

  “他現在命運被青喬所掌控，應該不敢隨便說謊。他不清楚我們掌握的信息有多少，也不敢瞎說。至少目前他透露出來的東西，跟我們所了解的情況，基本能夠對得上。”

  “那麽說來人族和妖族一直有勾結的事情，應該也是真的了。”

  淩懷玉有些驚訝地看著嶽可秀：“這個事情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

  嶽可秀搖搖頭：“人族有人鋌而走險，前往妖族控製的地方貿易，這種事當然是有的。但是修行者跟妖皇勾結，我是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能夠跟妖皇勾結，普通仙人級別的修行者都辦不到。天下間能有這樣實力的，沒有幾家了。”

  “你是懷疑誰？”

  “我現在誰都懷疑。”

  “我頭腦也有點亂了。”

  “林一那邊不是還有兩個被殺的仙人嗎。我們得仔細找找，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

  “我既想找到線索，又有些害怕。”

  林一跟七位掌門談完之後，來到定山頂上，陸青喬和顧若影的住處。

  當林一拿出兩位虛空境修行者，淩懷玉和嶽可秀兩人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麽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