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還得你自己去找。”

  老張也是百般的無奈，怎麽次次都是棘手的問題落到自己手中呢？

  “我現在隻能暫時想辦法穩住他的情況，別的不敢保證。”

  他會這樣說，雲默愔心裏越發的虛了，“有什麽危險嗎？”

  “你說呢？”

  老張一臉鄭重的反問，意思很明顯了。

  雲默愔雖然心裏難受到一塌糊塗，但還是堅持想了解到實情，“若是拚盡全力保他無虞，你有多大把握？”

  “沒有把握。”

  老張不會說謊，也不屑於人情世故中那些虛與委蛇的說法，所以他說沒有，就真的是沒有。

  “我隻能說盡力。”

  畢竟是看著雲默愔從小長起來的，又有和辛駢的交情在，看著這位大小姐傷心也不落忍，所以難得的多解釋了幾句，“你也知道，這硫酸尜實在是太凶了，落到機器的身體裏幾乎就是索命鬼，若非鎖一的身子特殊些，現在他恐怕已經化為一灘鐵水了。”

  “我明白了。”

  雲默愔腦袋嗡嗡的，要她接受這樣的事實實在是太難了。

  “麻煩伯父，一定要盡全力保他性命。”

  平日裏驕傲到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這時候竟會心煩意亂到不可自控的地步，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即便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我也認了，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就好，隻是若他從此消失，我這心裏真是……請伯父千萬要幫我留住他。”

  “好……”

  眼看著這孩子眼眶都要紅了，老張都跟著緊張，畢竟雲默愔很少這樣，意識之間老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滿口應下，“我知道我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拚盡畢生所能。”

  “好……”

  雲默愔扶著身旁的床柱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小姐。”

  薑一急急的從外邊兒闖進來，應該是剛剛撬開莊一的嘴，所以急著進來通報，“我問出來了，那蓮子羹裏摻了……”

  “硫酸尜，對不對？”

  雲默愔接過他的話，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

  “您知道了。”

  雖然鎖一剛剛發作的時候薑一也有過那麽一瞬間對雲默愔的懷疑，但事實上還是下意識的願意相信她的，畢竟感情這種東西輕易裝不出來，雲默愔愛著鎖一他看得出來。

  “剛剛問過了老張。”

  雲默愔聲音啞啞的

  “那……首領他……”

  薑一看得出雲默愔現在心情不佳，但還是想開口問一句，畢竟鎖一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雲默愔心中有愧，所以情緒再怎麽不好也還是給他解釋了一番，“眼下的情況，老張沒有把握讓他痊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盼著鎖一能平安度過這一劫了。”

  薑一沒有再多問，隻是沉默著在腦子裏設想未來，還有更重要的……現在他很想殺掉莊一這個罪魁禍首。

  “莊一都說了些什麽？”

  雲默愔聽著鎖一撕心裂肺的呼痛聲，心裏拉扯著疼，所以隻好強迫自己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薑一小心翼翼的回話，每一個字都很謹慎，“莊一他說……是小姐讓他在蓮子羹裏放了硫酸尜。”

  “竟真是他。”

  雲默愔並不急著解釋，鎖一已經弄成這個樣子了，她也是真的沒心情再琢磨那些沒用的事情。

  “是。”

  薑一也沒有在意，究竟和雲小姐有沒有關係，應該是首領親自去調查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插手。

  “將他羈押起來吧。”

  雲默愔雖然恨得牙根兒都癢癢，但現在實在是騰不出精力來應付這些事兒，也沒有那個心思。

  “等鎖一醒了交由他處理。”

  “可是……”

  薑一也有他的難處，今天這一份加了硫酸尜的蓮子羹算是把他震懾住了，“莊一畢竟是八少爺的人，若小的貿然羈押，怕是有對少爺不敬的嫌疑。”

  雲默愔質疑的眼神兒瞟過去，“你什麽時候學得這般膽小了，我印象裏貪前顧後不是你的性格。”

  “這……”

  薑一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世間本就沒什麽真正的勇士，隻是因為各種理由才看上去堅強一些，如今鎖一都倒下了，薑一覺得自己還是在這混亂之時夾起尾巴做人尋求一條自保之路比較好。

  “小的隻是不想哪一天不明不白的死在角落裏。”

  這話雖然說得直接些，卻也坦誠。

  “明白了。”

  雲默愔瞧他一眼，“既然你有難處，我便也不強求，先將人押在我手底下吧，你隨時過去審問探看，隻要不讓他跑了死了，做什麽都可以。”

  “多謝小姐。”

  薑一能得到這份兒體恤，一顆心算是踏實下來了，“小的會盡心伺候首領，不讓他再出意外。”

  “你做事向來踏實。”

  出來這樣的事，雲默愔對鎖一的安全也是一百個不放心，“不過，除了現在的護衛之外，我會再挑一批人出來，保護鎖一還有你的安全，不能再出什麽意外了。”

  “小的明白。”

  薑一見她精神狀態不佳也多少有些擔心，已經倒下了一個，若是她再出什麽意外，怕是他們的壹府建起來也沒人撐著場麵了。

  “天都快亮了，小姐去休息一下吧。”

  “這邊兒有小的守著，又有張伯父在，您可以放心。”

  “我去調人。”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得是多多派人，將鎖一周圍方圓幾十裏都守得死死的，不再讓心存惡念的歹人有可乘之機。

  “從現在開始，無論有什麽事兒，我身邊兒的人你隻認龔駐，若是旁的人來，不管他說出什麽，你都不能讓他進門。”

  “小的記下了。”

  龔駐是雲默愔身邊兒的親信，自然是可信的。

  “若是這邊有事，小的會調遣千一去給小姐送消息，隻用他一人。”

  “就這麽定下吧。”

  雲默愔隻覺得頭痛欲裂，但還是沒忘囑咐這位副官兩句，“若是累了就讓千一替換一下，自己注意休息，總不能鎖一還沒醒過來你就自己先倒下了。”

  “小的有分寸。”

  首領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情況之下還能收獲這份兒關懷，薑一心裏也是暖暖的。

  “那就好。”

  雲默愔拖著疲憊的步子出門，扶著額頭來強撐精神，“小姐。”

  龔駐在外邊兒一直擔心雲默愔會被誤解，又或者是弄出什麽事情來，所以整個人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盼到人出來立刻就迎了上去，“沒事吧？”

  “立刻派人將鎖一的房間圍起來，所有靠近的人都要排查。”

  雲默愔看他一眼，強調到，“你親自去選人，一定要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