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你是來探尋薑氿身上的秘密的？”

  苛一總是覺得眼前這人太過神秘，但又說不明白是哪裏不對。

  “是。”

  鎖一波瀾不驚，“當真是對不住，還請苛一首領諒解。”

  “可是……”

  苛一眼神兒深邃，看上去有一些恐怖，“我怎麽覺得你像是來殺人的？”

  “怎麽會呢？”

  鎖一急了，“苛一首領，今兒這事兒確實是我鬼迷心竅，一時被利欲蒙了心，可是您不能這樣誣陷我呀。”

  “誣陷？”

  苛一抓住重點詞匯，又重複來一遍。

  “對。”

  鎖一是一點兒都不帶怕的，“就是誣陷。”

  “我是盯著那研究成果，也餓因為這個盯上了薑氿，可是……我有什麽理由殺他呀？”

  “就為了讓自己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苛一首領這是罵我呀。”

  鎖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您是覺得我像個傻子嗎？”

  “沒有沒有。”

  苛一看著他這個傻傻的樣子還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一個不經意便笑了出來，“我就是隨便問問。”

  “之前想取薑氿性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這也沒辦法嘛，您多擔待，多擔待。”

  鎖一這是反客為主了。

  雲默愔在暗處看著也覺得心中稍安，看來這人隻是在自己麵前嘴皮子不利索，很多時候還是能獨領大局的。

  “你就是苛一？”

  薑氿這些日子腦子都懵懵的，甚至有些嗜睡的症狀，不知道是不是情感回收機的副作用。

  不過，他這樣看起來像小孩子似的外表，倒比之前讓人放心些。

  “是我啊。”

  苛一也有些愣神兒，這人和自己見也不是第一麵了，怎麽就突然開口了呢？

  薑氿看看他，又看看旁邊兒沒什麽特別表情的鎖一，將他心中疑惑已久的問題問出了口，“那……你究竟是不是我爹？”

  “什……什麽？”

  苛一差點兒腿一軟摔到地上，這人怎麽腦子出了問題還能添個亂認爹的毛病？

  “不過，他既然有這個疑問，必定是在現實中找到了根據，若是我順水推舟的應下，豈不是收獲了他全部的信任？

  而且還能用安慰人的借口來搪塞鎖一，這一舉數得的好買賣，他指定是不能錯過的。

  “是。”

  應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我就說嘛……”

  薑氿分分鍾歡呼，“那你這一趟是不是也壓根兒就沒想把我交給輸六那個逆賊，一直做樣子騙你手底下那群蠢貨呢？”

  苛一雖然也沒弄明白他這些清奇的思路是打哪兒來的，但全部都應了下來，還用上各種語言模式，“是啊。”

  “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

  薑氿開心的不行，之前苛一和輸六對陣，輸六慘敗被殺的時候他是在現場的，後來又跟著大搖大擺的進了辛府，少爺夢是瞬間複蘇啊。

  “我回去之前，他已經將這些情況全部都告訴我了。”

  這個幸運的“他”，自然值得是鎖一了。

  雲默愔見他又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暗罵薑氿總是壞事兒的同時，也沒忘了責怪自己，“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去。”

  “竟是鬧成這樣。”

  “鎖一首領？”

  聰明人和傻子之間，總是傻子的話更可信，因為……他實在不太會編。

  不知道苛一是不是懂這個到底，反正詢問的眼神兒已經第一時間落到鎖一身上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您還得給我解釋解釋？”

  “薑氿確實是我送出去的。”

  鎖一張口就來，“之前我和你說，我為輸六辦事兒是假的。”

  “真實的情況是，原本我想和他達成一致，隻要能拿到那些研究成果，大可以給他出出力。”

  “可是這人居然毫不留情的就將我拒絕了，還說這些東西隻能是他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就想找個機會報複報複他，也治治他那囂張的氣焰。”

  “就在這個時候，薑氿出現了……”

  “所以你就將他送到了我的門口？”

  若是這樣的話，鎖一算是在無意中幫了他一個大忙啊。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著用薑氿做什麽，隻是覺得從輸六手中將人奪走是件挺痛快的事兒。”

  鎖一說這話時滿滿的真誠，大約誰聽了都不會懷疑吧。

  不管旁人怎麽樣，雲默愔是快要信了，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記憶是不是出現錯亂了。

  “隻是，我什麽情況您是知道的。”

  “帶兵我在行，可做起研究來實在是沒有什麽天份，即便是將人帶回去了，也不會有什麽突破，所以我就想著……不如交到旁人手上。”

  “開始也不是直接奔著您去的，就……走到門口覺得累了，薑氿又不肯進去，總是吵著要回辛府，我沒辦法，又覺得煩，就……編了幾句瞎話騙他。”

  “咳……”

  苛一礙於自己親兒子在，總覺得說這些對他幼小的心靈會有傷害，見鎖一說得太直接了，連忙出動靜提醒，“我們出去說。”

  出門前老父親還特意溫言細語的安撫了薑氿好一通，雖然說得都是讓他暫時委屈一下之類的場麵話，但雲默愔就是想到了一個形容詞……慈愛。

  “好。”

  鎖一有一種摻和人家家務事的感覺。

  苛一小心翼翼的關了門，確定薑氿真的不會聽見才敢開口，卻是一上來就叮囑鎖一，“剛剛您也看見了，那薑氿錯認了我做父親，他現在的狀況也挺可憐的，您還是……”

  “放心吧。”

  鎖一實在聽不下去了，明明自己一肚子花花腸子，恨不得將人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肉的利用上，卻還在裝成用心良苦為薑氿考慮的模樣。

  “我以後不在他麵前提這些就是了。”

  “不過……”

  鎖一頗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我猜，苛一首領也不會讓我再有機會見著他了，是嗎？”

  苛一想想也是，即便自己能放他一條生路，大約也做不到那麽心大再讓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這個……鎖一首領還是讓我琢磨琢磨吧。”

  “免得這頭腦發昏的時候做出什麽錯誤的決定來，對鎖一首領也不好不是？”

  “好。”

  鎖一語氣裏透著無奈，“您就直接說現在讓我怎麽著吧。”

  “我依著您的意思去辦就行了。”

  “回房間。”

  苛一公式化的笑，“提醒鎖一首領一句，不要再隨便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