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輸六若是願意用薑氿的命來冒險，這會兒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麵了。

  “在這方麵小的遠不及輸六首領。”

  苛十臨危受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出來掌控全場。

  “你想怎麽樣？”

  輸六深呼吸了口氣，盡全力將自己的火氣往下壓，“痛痛快快的說，別再拖著了。”

  “怎麽著？”

  苛十笑出來，“輸六首領這就急了？”

  “那就長話短說，放首領和我們的人走，隻要他們好好的回到住處，我可以考慮把薑氿交到你的手上。”

  “考慮？”

  輸六在這場博弈之下已經疲憊萬分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精力還夠不夠他支撐著和這些人談下去。

  “我放人，你交人。”

  “就這麽定了。”

  苛十沒什麽好氣兒的看他一眼，但心裏想著這怎麽也算是有了個轉機，應該抓緊時間安排。

  他遊走到苛一身邊兒，“首領，您先走吧。”

  “小的在這兒盯著，我會見機行事的。”

  苛一之前一直在苛八五身上耗著，對自己身邊其他的人都沒有什麽心思顧及了，經過今兒這一樁事兒倒是收獲了個衷心的人。

  “這是……舍生取義？”

  “為了保護旁人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值得嗎？”

  “首領。”

  苛十沒接他的話茬兒，反倒是一個勁兒的催促著，“現在就別說這些了，您趕快帶著兄弟們走吧。”

  “那苛八五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最要緊的事兒就是保護好首領您啊。”

  苛一沒和他在一個頻道，“我提醒你，若是落在輸六手中，很可能不是痛痛快快的一死那樣簡單，他會想出很多的招數來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首領，您就別管我了。”

  苛十急得和什麽似的，“快走吧。”

  苛一看著他那個著急的樣子，又無奈又好笑順便還帶了點兒窩心。

  他是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的，這一路上見了不少的人情冷暖，所以心裏更清楚能遇到這樣一個肯自己奉獻的人有多難。

  “不錯。”

  “你的這些話……我記得了。”

  話音剛落，苛十還沒來得及反應，苛一便突然動作拿出來個挺特別的哨子，哨子吹響，突然從四麵八方湧出許多人，服裝統一隊形整齊，而且看上去氣質不凡。

  “首領……”

  苛十整個人都懵了，“您這是？”

  “你不用管。”

  苛一依舊是笑了下，淺淺的，冷冷的，卻好似帶了點兒隱隱約約的溫暖。

  “好好仔細著自己別受了傷，以後我可是還有不少要緊事要交給你去處理呢。”

  苛十呆呆愣愣的，但還是在無意識間應了一句，“是。”

  苛一說完便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下進攻命令。

  “苛一。”

  驚訝的又何止苛十一個，“你想幹什麽？”

  苛一這會兒才有心情在身邊兒的石凳上坐下，怎麽看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既然輸六首領都祭出了自己的全部兵力，我也不能太差不是？”

  “你哪兒來這麽多的人？”

  輸六皺起眉頭，一臉的凶神惡煞相，“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是什麽不可能的。”

  苛一明顯比對麵的人要更沉著一些，“看來輸六首領還是年輕啊，思路不太清晰。”

  “對了。”

  這輸六雖然一時遲鈍，但到底是有點兒伶俐的本性的，沒用多少時間就反應過來了，“是苛八八。”

  “之前扂一將大部隊交給他來管理，後來便消失了大半，原來是落到了你手中。”

  “看來你還不算太傻。”

  苛一現在算是反敗為勝了，看來還是後發製人比較痛快，“知道就好。”

  “今天我帶著先首領的兵替他收拾家賊，希望扂一首領和為了保護首領而獻身的隊長們能夠安息。”

  “你少在這兒胡言亂語。”

  清理門戶這樣的口號一打出來，他的處境就會很艱難，他不想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苛一，你就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擺下今天的局。”

  “明明心裏肮髒還口口聲聲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以為這是先首領的心意嗎？”

  輸六像瘋了一樣衝著他亂喊亂叫，也不顧及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形象了，“先首領去世之前已經對我委以重任，而且苛八八心存叛主之意，已然引起先首領的厭倦，這些兵力就是他背叛先首領的鐵證。”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是被惡人蒙蔽才會站到對立麵去，現在回頭歸入我的麾下，我保證不會追究你們的過錯。”

  ……

  並沒有人理會他。

  “你們……”

  “別白費力氣了。”

  苛一看他實在可憐，幹脆開口提點他一兩句，“原本這些人都是看在八副官的麵子上為首領賣命，如今八副官離世，他們就是苛字輩的子弟兵，不管有什麽情況都不會背棄自己的兄弟。”

  “怎麽還能有這麽多兵？”

  苛八五又開始後悔，站在輸六身邊兒開啟碎碎念模式，“我居然都不知道。”

  “看眼前這架勢，輸六要輸啊，那我怎麽辦？”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八副官是我的好兄弟，我得完成他的遺命帶領他的隊伍啊。”

  想著這些，心裏還未做出決定身體就先一步動作，慢慢悠悠的往苛一那邊兒挪了，“首領。”

  “先別動手，我還在這邊兒呢，等我回去第一個帶領兄弟們衝鋒陷陣。”

  “呸……”

  “什麽東西……”

  “見過品行不端意誌不堅臨陣倒戈的，沒見過這麽會兒的功夫叛變兩回的，他怎麽做到的？”

  “真不要臉……”

  “兄弟們。”

  苛一難得嚴肅的開口，“都聽好了，苛八五無端叛主，背信棄義，此為極惡之人，日後咱們兄弟不管誰與他碰上，隻許刀劍相向不可好言相對。”

  “是……”

  這回應的聲音是真夠嘹亮的。

  原本這苛八五就是個禍害，苛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能瞧得上他的，隻是因為苛一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兒，倆人的關係看上去不錯，才沒有人敢站出來為民除害。

  如今苛一都放了話，這苛八五自然是掀不起什麽妖風鬼浪來了。

  “首領，你不能這麽說啊首領。”

  雖然剛剛有一次判斷失誤的經驗，但是現在輸六自己都已經陷入慌亂之中了，結果自是不用多想。

  “我是八副官托付給您的兄弟呀，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