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找死。”

  口口聲聲說著和雲默愔的關係，還要分走他的權力，這也太氣人了吧。

  扂一氣性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兒不要說罵人，吃人的心思他都有。

  “你給我聽好了。”

  “雲默愔隻能是我的。”

  他提刀頂上鎖一的脖頸，威脅道，“告訴我，雲默愔究竟在哪兒？”

  “你休想知道。”

  鎖一依舊淡定，其實在聽見雲默愔對泉怖說要讓他來與扂一當麵對質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自己這條命沒什麽意義了。

  得不到她的關注，是死是活又有什麽要緊呢？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或許……連行屍走肉都算不上吧。

  “她會好好的生活，沒有你的生活。”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扂一心中疑惑，他還沒見過不怕死的人呢。

  如果有，也隻有雲默愔一個罷了。

  “怕如何？”

  “不怕又如何？”

  鎖一無懼無畏的直視著他，“若是默愔落到你手中，你能讓她快樂無憂嗎？”

  “你會對她無限包容，不管她做什麽對對她寬恕溫柔嗎？”

  扂一知道自己的性子，也不想在雲默愔的事兒上說謊，“好像……也不太能。”

  他這樣想著，卻羞於說出口，身為首領，他是一向喜歡萬事爭在人前的，如今突然發現自己有很難做到的事兒，也隻會覺得難過。

  “所以……你不配。”

  鎖一瞧著他的表情便知道答案，“我寧願陪在她身邊兒的是難四。”

  扂一聽出他語氣中的落寞，突然覺得他和自己一樣，都是情場失意的可憐人，實在無需針鋒相對，便幹脆收了手中的刀。

  “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鎖一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就沒有變過，隻是順著局勢走罷了。

  “一同拿下這坻球的山水土地，然後……你做你的首領，我做我的。”

  “我可以多讓你一些權勢，但我們互不幹涉。”

  “聽上去好像也不錯。”

  扂一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看上去似乎也能夠好好談判了。

  “不過……如今這坻球已經被我打下了大半，你這有點兒漁翁得利的意思啊。”

  “扂一首領這話錯了。”

  鎖一看著他，“如今你看似能夠掌握坻球，萬事已經安頓好，隻是您別忘了，這日子是一天天的過，這坻球的山川河流天災地害哪一樣是您清楚的？”

  “您這麽些個人不能一直窩在這辛府周圍吧，他們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因為不滿而反叛？”

  “您是不是對現在的狀態滿意？如果不滿意怎麽去改變？什麽樣的格局之下才能讓您在首領的位子上做得穩？”

  “這些您都想過嗎？”

  “你的意思……我將人類都殺光，也還是不能得到坻球？”

  扂一開始犯嘀咕了，“那我之前這麽多的布置，都白費心血了？”

  “自然不是。”

  鎖一說得頭頭是道，這些話雲默愔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分析過，不要說他智能程度足夠高，是辛駢最得意的作品，就是塊廢鐵也該能聽進去一二了。

  “您能肅清這坻球上的大部分人類，算是第一步。”

  “雖然簡單，卻也不是全無用處。”

  “不過……您知道以後這坻球上安身立命靠得是什麽嗎？”

  扂一感覺自己快要被他給繞迷糊了，這能說會道的確定不是來遊說人投降的嗎？

  雖然心裏七上八下的，但是這好奇心可是一點兒都沒少，“什麽？”

  “技術。”

  鎖一一步步按著自己的思路將人帶進來，“高超先進的技術。”

  “以後的坻球，必定是誰擁有最高的機器製造技術，誰就能稱王稱霸，立於不敗之地。”

  “您覺得呢？”

  “之前的辛駢便是走得這個路子。”

  扂一念叨著，“可他到最後不也被殺了嗎？”

  鎖一邪魅一笑，話裏透著驕傲，“那是因為有了在機器製造和研究上超過他的人出現了。”

  “誰？”

  扂一連忙問道，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很是重要。

  鎖一絲毫不慌，“我。”

  “什麽？”

  扂一皺巴著眉頭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怎麽可能，你不也是機器嗎？”

  “妙就妙在這兒。”

  鎖一帶著笑意看他，“辛駢給了我最高的智能程度，讓我比普通的人類還善於思考和行動，所以……我能在剛剛誕生的時候就判斷周圍情況，殺了辛駢取走他腦子裏的一切思路。”

  “再加上辛駢造我的時候用了不少昔日裏雲玟的感情和記憶，我直接就將這兩份兒可以稱作智慧的東西融合到了一起，然後好好的吸收下去。”

  “扂一首領覺得……我能不能勝過辛駢啊？”

  超越人類的智慧，再加上機器天生的專注和精準，這個人太可怕了。

  “你想怎麽樣？”

  扂一不得不鬆口。

  鎖一原本也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樣順利，在心裏佩服了自己一把，然後拿捏著那股勁兒道，“很簡單，以後我會常常到您這兒來走動，幫您處理點兒雜事兒什麽的。”

  “您呢，和手底下人交代一聲，讓我自由些，免得兩邊兒動起手來不好看。”

  “就這樣？”

  扂一覺得怪怪的。

  “當然，您也得分些人給我做報酬，這樣才公平嘛。”

  就知道沒有那麽簡單。

  “還有，我要帶那些人類走。”

  “回去討默愔一笑，也算是他們發揮了自己的作用。”

  “讓我放人給你去討好雲默愔？”

  扂一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怕不是傻了吧？”

  “這些人在你手裏也沒有什麽作用的。”

  鎖一今天開啟的絕對是攻心模式，迷迷糊糊的就將人忽悠進去了，“默愔如今在我身邊兒，我自然會看住她不讓她出門，所以不管你手中有多少人，都是引不出雲小姐的了。”

  “與其苦苦堅持，還不如交給我，默愔見了也能念你個好不是？”

  “不可能。”

  看來扂一還是有自己的思路的，“旁的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兒不行。”

  “這些人我留著自有用處。”

  “那你至少讓我選幾個帶走吧。”

  鎖一鍥而不舍，“不是吧，談這麽大合作，這點兒麵子都不給？”

  “一個。”

  扂一思索過後利落幹脆的道，“這是我的底線。”

  “好吧。”

  鎖一也痛快，凡事都難盡善盡美，所以自己的願望達到了就還不錯，“我要帶難三走。”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扂一眯起眼睛看他，一副警惕的模樣。

  鎖一裝傻，“這話怎麽說的？”

  “你剛剛可是想都沒想就提出難三來，未免也太痛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