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八八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都不知道蓋蓋如何反應才好了。

  果然，不能輕易得罪女人，特別是雲默愔這樣脾氣強硬的女人。

  扂一眼神兒犀利，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一開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說。”

  “首領。”

  苛八八總是會在這種時候覺得腿軟，“您了解小的，小的不會做這種事兒的呀。”

  扂一似乎也是不明白他們誰對誰錯了，咋愛心裏斟酌一番之後好還是決定將決定權交到雲默愔身上。

  “你說。”

  “隻要你說，我便信。”

  雲默愔淺淺一笑，眉宇間似有萬星光，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還是不說了吧。”

  “我是個將死之人，又再何必引得八副官厭惡呢？”

  “胡說什麽呢？”

  扂一臉色沉下來，“我不會讓你死的。”

  不過，扂一也沒有再堅持讓她說出事情，隻是開口打發人，“你們都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雲小姐單獨說。”

  “首領。”

  苛八八是個極忠誠的人，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緊張，“這太危險了。”

  “雲默愔怕是……”

  “沒事兒。”

  扂一不甚在意，“將她綁了吧。”

  “然後你們都去外邊兒等候。”

  雲默愔很坦然的等著他發落，沉默到一言不發，看上去就是任憑揉捏的樣子。

  扂一倒也隨和，在她身邊兒找了個椅子坐了，“平日裏不是最活波的嗎？怎麽今兒倒閉口不談了。”

  雲默愔頭也不抬，“都落到你手裏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扂一笑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雲大小姐還有自暴自棄的時候。”

  “得了。”

  見她臉色實在難看，扂一幹脆先開了口，“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兒，這些事兒我都可以不計較，這樣總行了吧？”

  “你倒大度。”

  雲默愔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了，震撼之餘，多多少少有些感動，隻是該討厭還是要討厭的。

  “算了，我也不想讓你為難，該殺就殺。”

  “反正你都已經將我這一家趕盡殺絕了，又何必再說這些沒用的呢？”

  “空銅和豪步不是我殺的。”

  扂一委屈巴巴的開口解釋，自己都覺得冤，“原本我確實想用他引你出來的，可是後來發現你就是雲默愔，我便又想著可以為了你饒過他們。”

  “隻是事與願違，我也是之前苛八八過來稟報才知道，他們之前已經死在房間裏了。”

  “什麽？”

  雲默愔驚訝不已，卻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扂一找出來的借口，隻能試探著問，“他們一直在你的監視之下，怎麽會死了？”

  “難道能避開你的眼睛嗎？”

  “我不相信這裏邊兒沒有你的授意。”

  扂一感覺自己的追妻之路太坎坷了，“我發誓，真沒有。”

  “聽苛八八說……好像是自殺。”

  “自殺？”

  雲默愔義正言辭中氣十足，“怎麽可能？”

  “他們雖然處境艱難，但也不至於就這樣急著聊鍛煉自己的性命吧。”

  其實雲默愔說完這話腦子裏就突然有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莫非，四師兄那天要留下一把W刀，不是為了自保，而是早有打算？

  還是他想用刀除掉看守他的人，因為抵不過被奪去了武器？

  “苛八八也覺得奇怪。”

  扂一開口打斷了她的思路，“空銅的屍體上插著一把W刀，雙手又被繩子綁了，看上去不像是自己動手的樣子。”

  “隻是當時房間裏除了他們兩個，就隻有輸化一個人，世事如何，真的不好判斷了。”

  雲默愔也知道，辛府雖然是坻球之上機器研究的最高水平，但是辛駢從不喜歡將這些東西房間安在自己身邊兒，所以樓上的這些房間大多是沒有監控設備的。

  “這事兒算是我對不住你。”

  “不管怎麽樣，我盡全力查出真相給你一個交代，成嗎？”

  雲默愔沒說話，房間裏寂靜的可怕。

  扂一以為她這是上來脾氣不想理自己了，也不敢再貿然開口，小心翼翼的觀察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轉移話題，“你究竟……發現了苛八八什麽秘密？”

  雲默愔深呼吸了口氣，暫時將空銅的事兒放下，專心應對眼前的人，“我被他推下樓梯是真的，沒有騙你。”

  “後來我也確實昏迷了，醒過來以後才想著去那邊兒看看，畢竟在我的印象裏，事情還沒有解決完，而且苛九九你們又都不在。”

  扂一靜靜的聽著，沒有插嘴。

  “至於後來我進去想帶師兄走，也是看著他們被捆成那個樣子心裏難受，臨時起意罷了。”

  一向冷血的首領，聽著這樣真誠的話，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來，“對不起。”

  “剛剛……可能是我說話太……”

  “苛八八赫爾輸化勾結，想聯合苛字輩和輸字輩的機器拉你下位，事成之後，苛八八是首領，輸化就是一人之下的副官。”

  雲默愔很強硬的打斷他的話，如今這世道，恐怕也隻有她敢這麽做了。

  “我是出於對你的好心，至於你願不願意相信，就不是我該管的事兒了。”

  “畢竟就是有一天他苛八八真的奪得了首領之位，於我而言也隻是侵略坻球的人換了一個而已，沒有什麽影響的。”

  苛八八就候在外頭，還一直留意著裏頭的動靜，生怕自家首領在裏頭出了什麽事兒……隻是，他必定是聽不見裏邊兒的對話的。

  扂一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善，雖然在盡力控製著自己不要表露情緒，但依舊帶著戾氣，“輸六。”

  突然被點名的人緊張到腿抖，眼下這一局看上去是苛八八他們贏了，不會要秋後算賬吧？

  連得寵的雲大小姐都給抓了，我還能逃得了？

  不過，再怎麽怕也不能不回話。

  “小的在。”

  “瞧著你是個機靈的。”

  扂一倒是沒再加重他的壓力，“以後就在雲小姐身邊兒伺候著吧，不管是我還是雲小姐，都虧待不了你。”

  “有一點，人你得給我照顧好，恪盡職守之類的話不用我再囑咐了吧。”

  “不用……”

  輸六突然有一種幸福到來的感覺，“小的必定不讓首領失望。”

  “首領，您就這樣饒了雲默愔的性命？這也太……”

  “這不是你該琢磨的事兒。”

  扂一打斷語氣焦急的人，後邊兒的話更讓人心寒，“其他事宜，不管是在輸化手上還是在你手上的，一律移交給苛九九，不得延誤。”

  “首領這是對小的起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