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想就好。”

  其實泉怖也並非是想強迫她按著自己的意誌去辦，實在是現在的情況已經經不起冒險了。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但凡鬆快些，我也不會在這事兒上和你一次次的分辯。”

  “我知道。”

  雲默愔衝他笑笑，“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嘛，不管什麽辦法都是以保住坻球為目標的。”

  “要不然我們能成隊友？”

  泉怖知道她這是有意緩和氣氛呢，便也陪著笑笑，“行了。”

  “就是和你說一聲，現在還沒有到最後時刻，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明白。”

  雖然嘴上什麽道理都懂，但是實施起來確實是有點兒困難，畢竟這情形就在眼前擺著，若是真有扂一帶人攻進坻球的一天，她們這些人，即便能僥幸保住性命，剩下的也隻有苟且偷生的日子了。

  當天晚上，雲默愔是徹夜未眠，滿腦子裏想得都是這家裏的各個地方，“房間裏都找過來，沒準兒會放到別的地方呢？”

  “辛駢是個很狡猾的人，不能局限了自己的思路。”

  “沒錯，要放大範圍才行。”

  這一晚上，大小姐腦子裏各種各樣的想法就像是彈幕一樣，一條條的飄過去，又會有新的飄過來，還有些強烈的會重複出現甚至刷屏。

  “可是，他會放到哪兒呢？”

  “明明是個多疑的人，什麽事兒都不肯叫到旁人手上的，總不會放到別人的房間吧。”

  ……

  “別人的房間。”

  雲默愔靈光一閃，別說，還真有可能。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雲玟出事兒以後，辛駢常常要到她的房間裏去溜達，有時候還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莫非……他不僅僅是去感傷回憶感情的？”

  想到這兒的時候，才淩晨四點鍾，大小姐愣是從床上爬起來，一路小跑到了雲玟的房間。

  和辛駢那邊兒相比，這屋子就幹淨利落多了，雖然也多多少少的染了點兒灰，但是並不嚴重，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真是沒有比較久沒有傷害。”

  大小姐感慨了一句，又突然覺得奇奇怪怪，“可是沒道理啊，這房間明明荒廢的時間更久，為什麽還能這樣幹淨呢？”

  “難道是什麽人打掃了？”

  “不對呀，我最近都沒有過來，辛駢也早就撤了這邊兒打掃幹雜活兒的人，怎麽想都不會這樣幹淨啊。”

  “難道……打掃的人是辛駢？”

  “他會親自幹這些事兒？不敢想不敢想……”

  雲默愔感覺自己都快成十萬個為什麽了，腦子裏各種各樣的想法前仆後繼的湧上來，想壓都壓不住。

  “算了，不想了。”

  “先找一圈兒再說。”

  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找點兒事兒幹消耗消耗體力。

  於是，雲大小姐又開啟了找找找模式。

  從門口出發，小到餐桌腿兒椅子背兒，大到房頂縫隙地板邊緣……咱們大小姐是一處都沒落下，就差把窗戶都砸了看看玻璃裏頭有沒有東西了。

  “又沒有。”

  大小姐頹喪的坐到地上，“這也太欺負人了。”

  “辛駢不會是將東西藏到外太空去了，他自己能找著嗎？”

  她又思考了一會兒，眼光最終落在了桌上的相框邊緣，你那相片上的一家三口，看上去甚是親密，大約感情很好吧。

  那是爸爸媽媽還有雲默愔……

  那時候她還小，家裏還沒有這麽大，辛駢也沒有這樣走火入魔的將全部的自己都投入到實驗中，他還是個父親。

  大約也是因為最近多多少少有點兒不順的緣故，她異常的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身體便先腦子動作，起身過去將相框拿了起來。

  其實剛剛她就拿過一回，隻是因為急著找東西沒有停留太長時間。

  照片裏的女人看起來多幸福啊，不像是我的媽媽，更不像是那個時時處處苦著臉的雲玟。

  “默愔。”

  她正摩挲著，突然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而且……聽起來好像是辛駢的聲音，她連忙轉過身去查看，又接著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誰。”

  沒有人回答……

  雲默愔深呼吸了口氣，開始陷入到自我懷疑之中，“難道，是我聽錯了？”

  自己還安慰自己能，“可能是起得太猛了耳鳴吧。”

  “沒事兒，沒事兒的……自己家裏怕什麽。”

  “默愔……”

  又是一聲，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別找了。”

  “我在相框裏。”

  天知道雲默愔聽見這動靜的時候有多害怕，差點兒就把手裏的東西扔了出去，還是看著照片裏的雲玟，才勉勉強強的忍住了往外拋的命運。

  聲音還在繼續。

  “我沒有想到，你還會緬懷我，隻是……我早就準備好了離開。”

  “首先，我要向你解釋一件事兒，程敘不是我和任何人的孩子，我耶從沒有和你母親之外的女人有過任何的接觸，他隻是我用自己的毛發皮膚以及細胞做出來的機器，至於所謂的母親，隻是我為了實驗他的真實生活下成長經曆所做的安排，按照道理來說，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我知道，你早就發現了什麽，隻是礙於顏麵沒有說出口，又或者……你是在替你的媽媽感到不值。”

  “既然你有機會聽到這段音頻，想必是我已經死了，死的很慘吧。”

  “不要難過，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這一生……我辦了太多的錯事兒，錯得太離譜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吧，我還是想給你講講我和你母後的故事。”

  “我們是這世間最相愛的情侶，她更是這坻球之上最好的姑娘，相愛的時候，我還隻是個家境貧寒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的毛頭小子，是她一步步的引導我，讓我的每一天都成為來了更優秀的自己。”

  “隻可惜，我最終辜負了她，也苛待了你……就在我以為我們會成為最幸福的一家的時候。”

  “默愔，我後悔了。”

  “我聽著你的勸告悔不當初，可是女兒，我不能不救你的媽媽，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一直在為了她做大做強，為了她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自然也能為了她冒這個險。”

  “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做對坻球不利的事情，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都留了後路，不為別的，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