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要的資料。”

  泉怖是趁著旁人休息的間出來找雲默愔的。

  白天人多眼雜實在不敢有所動作，隻能等到晚上悄無聲息的見麵。

  “多謝。”

  雲默愔帶著他往自己的住處走，那兒還算是隱蔽，“你看過嗎？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嗎？”

  “這……”

  泉怖確實在送來之前檢查了一遍，“老張說薑氿的身子有點兒奇怪，不管多重多深的傷口都不愛流血，而且恢複的很慢，普通的藥對他都不管用。”

  “之前不是這樣的呀。”

  “還有，他的體重好像有點兒變化。”

  “體重？”

  雲默愔在心裏琢磨著，這倒真是個可疑的點。

  “沒錯。”

  這也是泉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的，“薑氿身材勻稱，體重的話，也就是60㎏左右，之前每半年一次的道體檢表上也是這麽寫的，不過……最近好像也變了。”

  “前兩天我偶然間看見他踩到稱上，居然顯示二百多千克，直接把稱壓報廢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二百多千克……”

  雲默愔在心裏小小的計算了一下，“咱們實驗室造機器用的都是最好的密比錫材料，密度高硬度大，若是實打實的堆出個人來，可不是得那麽沉嘛。”

  “你的意思是？”

  泉怖在旁邊兒聽著都覺得可怕，總不會薑氿是假的，是機器吧。

  “我要先找一個機器測測體重。”

  這話說起來丟人，他們研究機器多年，卻唯獨對身高體重體型什麽的沒有留意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薑氿的身份才一直沒有暴露。

  “我去辦吧。”

  泉怖主動攬活兒，“你現在走動不方便。”

  “你不知道，家裏那幾位師兄整天變著法兒的找你呢，就盼著你能露麵兒。”

  “找我？”

  大小姐的印象裏，那幾位師兄和她走的也不親近呐，怎麽突然對她這麽好了，“他們找我幹嘛？”

  泉怖倒是對他們的心思挺了解的，“想刷刷存在感以後在家裏能有立足之地唄。”

  雲默愔陷入自我懷疑中，“怎麽？我看起來很刻薄嗎？還能擠兌你們是怎麽著？”

  “那不一樣。”

  到底還是泉怖會分析，“家裏師兄弟多了，個個都盼著能高人一頭，當然要在這個時候努力了。”

  “死馬當做活馬醫，萬一能巴結上新家主呢？那豈不是一勞永逸。”

  “琢磨挺明白呀。”

  雲默愔感覺自己要對這人刮目相看了，“你不會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吧？”

  “想什麽呢？”

  泉怖笑得很難看，“我都打算好了，等家裏那些亂七八糟德爾事兒都解決了，坻球上安定了，我就找個地方隱居去，過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可是我想讓你留下來主事兒。”

  雲默愔看著那張憧憬未來的臉，很認真的道。

  “什……什麽意思？”

  泉怖眼瞪的趕上魚眼了，“你讓我……這……有點兒不合規矩吧。”

  “規矩都是人定的。”

  雲默愔一臉坦蕩，“我爸媽年齡都不小了，也夠累了，所以我要想辦法讓他們歇歇。”

  “實驗室那邊兒會盡力轉型吧，然後好好的發展下去，還有集團，總要有人監管。”

  “你知道，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泉怖聽出她語氣裏的真誠，也知道她是真心實意的來說這些話，但還是有所顧忌，“可是……不管怎麽論，我都沒有資格呀。”

  雲默愔笑了，問他，“什麽叫資格，怎麽評判？”

  “雖然在家裏的師兄弟中，你算是小的，可也不代表咱能力不行啊。”

  “再說了，五師兄去了，是你一直任勞任怨幫我跑前跑後的，我看在眼裏，也是記在了心裏德爾，這樣的情分，誰也替代不了。”

  泉怖笑了下，淺淺的，淡淡的，又斟酌了措辭才頗為鄭重的問，“你不是因為我哥德爾緣故，用這種方式補償吧。”

  “我可事先說明，我哥的死是他自願，我也沒什麽意見，你不許放在心上啊。”

  雲默愔見他拐彎抹角的不想讓自己有壓力，心裏很受觸動。

  不過，她是真的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錢箱的死固然可惜，她也很難釋，可是她從不覺得這是用什麽東西能夠補償的，權力、金錢，在生命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我沒有那個意思，也不可能會有那個意思。”

  “那是對師兄的貶低和不敬重。”

  聽過這話，泉怖覺得可能是自己狹隘了，便也不再和她討論，隻是道，“那些事兒還是以後再說吧，畢竟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先去研究這體重的事兒，爭取盡快給你答複。”

  泉怖是個穩妥的，回了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個體型看上去和薑氿相近機器，設計讓他上稱。

  結果你猜怎麽著？263㎏，和那天他看到的薑氿的數據很接近。

  “默愔默愔。”

  這個時候就該立刻拿出對講機，“數據對上了。”

  為了不被旁人監視了去，他特意沒有說的太明白。

  不過，雲默愔是接收到了其中的信息的。

  “好。”

  簡單的回答。

  “今兒我要出去吃晚飯。”

  出去就是要行動，至於晚飯……當然是表達的時間了。

  “知道了。”

  泉怖這個接話的能力也不差，“我在房間等等你吧，若是回來的太晚，我可就睡了。”

  還未等他說完，大小姐已經收拾好行囊出發了，開玩笑，這種時候寸秒寸金的。

  “有目標了嗎？”

  為了方便聽著家裏的動靜，雲默愔找的藏身之處離辛府並不遠，所以倆人交談完沒多久，大小姐就出現在了泉怖眼前。

  雲默愔這一路是琢磨來著，若這個薑氿是假的，那真的一定是被辛駢控製住了，可能將他安置在哪兒呢？

  能關這麽長時間一點兒痕跡都不露，不會是一般二般的地方。

  “還沒有。”

  這話明顯帶著滿滿的遺憾，“不過……我想先到實驗室附近看看，沒準兒會有什麽線索。”

  泉怖自然不會反駁她，隻是痛痛快快的應著。

  “好。”

  “那我陪你過去，現在就走。”

  “誒。”

  雲默愔將人拽回來，“你留在這兒，我自己去就行。”

  “免得被發現了連累你受審。”

  泉怖想了想不太放心，“要不然我還是去吧，你自己萬一有個什麽事兒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雲默愔頗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誠懇道，“你還是等著出了事兒再去救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