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薑氿很不客氣的下了這麽個結論，就大方走人了。

  這人腦子有問題，不和他多說話。

  “小少爺去和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見了麵。”

  營十九湊到雲默愔耳邊兒小聲匯報，生怕自己做得這些事兒被發現，若是暴露了，那滅口指日可待呀。

  “在哪兒？”

  大小姐是個謹慎的人。

  自從辛駢進了實驗室閉關做研究，這家裏大半都是她在管著，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更重要的，她安排了幾個穩妥的人盯著薑氿。

  這營十九便是頭號望遠鏡電子眼。

  “就在門口往西的石子路那邊兒，倒是不遠。”

  “不過，少爺吩咐了不讓手下靠近，隻自己前去，所以我們沒聽見他們說什麽。”

  “有現場的圖像嗎？”

  雲默愔也沒想指望著這麽快就把事情弄清楚，慢慢找著線索，總有一天能查明身份。

  “有。”

  營十九將他抓拍的畫麵兒調出來，還不忘念叨上兩句，“但從未在家裏見過那人，怕是也不好分辨。”

  “是他？”

  雲默愔本是想著隨便兒看看，可沒想到這一看就有重大發現。

  “小姐認識這人？”

  營十九覺得奇怪，這人平日裏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麽時候見過他的。

  “哦。”

  雲默愔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表現好像是有點兒太過激了，“認識談不上，隻是覺得眼熟。”

  “可能是因為我太著急了吧。”

  營十九不疑有他，還勸了兩句，“公主不必太擔心，小少爺再怎麽樣也是不會害您的。”

  “左不過是有些自己的小秘密罷了。”

  雲默愔淺淺一笑，並不是很在意，“我隻是有些問題要求證，沒有猜測什麽。”

  “你不用擔心。”

  “是。”

  營十九應聲退出去，薑氿和他幾乎是前後腳兒進來，到門口還特意回身看了一眼往外走的人，“這幾天營十九跑你這兒倒是勤，出什麽事兒了嗎？”

  辛家鬧成這樣，雲默愔對這個自己厭惡已久的人也算是放下了芥蒂，不再是那副劍拔弩張的狀態。

  “沒什麽。”

  “就是最近家裏外頭都不太安定，他常來走動也是避免不了的。”

  薑氿見她實在辛苦，適時送上剛剛繞道買來的糕點，“吃點兒東西吧。”

  “這些日子你代老師管著集團和家中，實在是勞心勞力太多了。”

  雲默愔不再多說，安靜吃起來，她琢磨著，這人該是有後話的。

  薑氿很是心神不寧的坐了一會兒，才開這個口，“默愔，現在家裏這些機器，是不是也都歸你調度了？”

  雲默愔的手頓了頓，不過也隻是那一瞬間的事兒，很就又恢複如常，實話實說道，“一半左右吧。”

  “還有一半交給了幾個師兄。”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薑氿語氣裏透著不滿，“那……為什麽沒有交給我調度的？”

  雲默愔笑著問他，“怎麽，這是和我鬧意見了？”

  “沒有。”

  薑氿怕她誤會，“我是說……你太累了，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的。”

  “沒事兒。”

  雲默愔不應，也不往下問，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打得什麽算盤。

  能讓同七千裏迢迢的跑過來見麵，他還真是有點兒魔力。

  “我還應付的過來，也願意操這個心。”

  “要不是在日日把持這這些雜事兒啊，家裏亂成這樣我還真不放心。”

  “我……”

  薑氿真是又急又無奈，“我是說，我想和你借這些機器用一用。”

  “你用他們做什麽？”

  其實瞧見同七那張臉，雲默愔便能猜出大半了，卻是成心裝傻，“現在這寫機器的狀態都不大穩，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們了。”

  “我真的是有用處，你隻管交給我，我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薑氿急急的說完才發現雲默愔正淡淡的瞅著他，看不出喜怒，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已經暴露了什麽。

  “默愔，我……”

  雲默愔並沒有刻意為難，隻是盯了他許久之後說，“告訴我你的用處，我自會思量。”

  “我不能說。”

  薑氿想了許久，還是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你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

  “我沒法兒相信。”

  雲默愔眼神兒坦蕩，“你做過的傷害我的事兒不少，直到現在我也是記憶猶新的。”

  “坑蒙拐騙既然之前做得，現在就也做得，不是嗎？”

  薑氿怒視她許久，很不痛快的出門了。

  “小姐，少爺他……”

  營十九進來請示要不要繼續跟下去。

  “我出去一趟，你看家吧。”

  所謂能進能退可攻可守的聰明人，大約就是錢箱這樣了。

  實驗室沒有任務，家裏也有人管著，他就幹脆找個地方躲清閑，整日窩在園子裏栽花種菜，倒像是提前過上老年生活了。

  “師兄倒是會打發時間。”

  雲默愔喜歡花草，卻一直沒有騰出功夫來在這上邊兒花心思。

  錢箱見她過來也是熱情的很，當即放下手裏的鏟子招呼人，“快坐。”

  “來人，給小姐倒茶。”

  雲默愔沒有推托，反倒是很自然的將他這些話粗略的賞了一遍，“師兄果真是好興致。”

  錢箱是個痛快人，也不想讓她找借口辛苦，“說吧，找我什麽事兒？”

  雲默愔先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後蕩開一個無奈的笑，“到底是師兄了解我，這要是呼暗了旁人，我還有細細的琢磨上一番該怎麽開口呢。”

  錢箱陪著笑，“你向來愛花，偶爾瞧見喜歡的都走不動道兒，今兒這樣潦草實在是罕見。”

  雲默愔知道自己露了馬腳，也不再廢話，“我有一事求師兄。”

  “而且，非師兄不可。”

  錢箱心裏做著思量，依舊痛快，“說吧，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忙。”

  雲默愔這會兒也直白了，“請師兄幫我盯住薑氿。”

  “薑氿？”

  錢箱雖然通透，但到底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你們鬧別扭了？”

  “還是又出什麽事兒了？”

  如今家裏可用的人少，機器又得防備著，除了這位師兄，她還真是找不到什麽更合適的人選，“沒有。”

  “隻是，我查到他和柯球上的總管隊長有牽連，怕是暗中在做什麽不為人知的勾當。”

  “柯球？”

  錢箱被她整懵了，“那是什麽地方？”

  雲默愔給他簡單講了講自己在那邊兒的所見所聞，還刻意忽略掉了難四那段兒，“我約摸著，可能是他們想要進駐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