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愔本來睡得沉沉的，感覺自己沉溺在一片汪洋之中，無論怎麽掙紮怎麽往上爬都逃離不開。

  她無法呼吸，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就在要完全睡過去的時候，聽到了雲玟呼痛的聲音，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去看，許久才抬起眼瞼，看到了這般景象。

  雲默愔的注意力一直在雲玟身上，看著母親被連了那些線路的樣子，隻覺得觸目驚心。

  “你們是不是在用我媽媽做實驗？”

  雲默愔這些年見了太多在辛駢手下哀嚎的人，這種場景必定沒什麽好事兒。

  被提問的人一臉心虛，隻能模糊了措辭，“我們隻是在想辦法救你。”

  “你放心，師母會沒事兒的。”

  雲默愔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撐著身子坐起來，仔細辨認了一下問，“這機器，是七七三六波段？”

  這明顯是個不用回答的問題。

  雲默愔看著雲玟痛苦的表情和滿臉的汗珠，直接撲了過來。

  因為身上實在沒什麽力氣，膝蓋毫無緩衝的砸到了地板上，薑氿聽著那動靜心裏都跟著一抖。

  雖然站都站不起來，雲默愔還是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扯雲玟身上那些雜七雜八的線，臉上都是焦急。

  辛駢在她的手碰到雲玟之前一腳把人踹開，“混賬東西。”

  雲默愔本就虛的可怕，哪兒經得住他這帶著怒氣的一腳，完全抵抗不了的人直接滑到了床底下。

  薑氿心疼的不行，連忙將人拽出來。

  雲默愔剛剛被扶起半個身子，突然一陣惡心，嘔了一大口血出來。

  “默愔。”

  薑氿聲音裏帶了哭音，幫她擦著血跡的手都抖得不成樣子了。

  雲默愔完全不理會她，用盡全身力氣朝雲玟的方向爬著，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薑氿看她這樣心裏就像是被絞肉機攪拌著似的，卻是不敢去拉，隻能在旁邊兒勸著。

  “默愔你別這樣。”

  “別這樣好不好。”

  雲默愔看著回收機上的進度條一點點的被填滿，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看著自己和雲玟的距離，自知希望渺茫。

  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去拽了薑氿的衣角，“求你，放了我媽媽。”

  “我真的隻有她了。”

  見人沒有回應，甚至想到了用自己去換，“求求你放了她，你殺了我吧。”

  “用我做實驗行嗎？”

  薑氿看著她，心疼無以複加。

  卻是仍舊忍下萬千情緒，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掰下去，看著她哭得委屈巴巴的臉很堅決的說，“不可能。”

  “師母的感情必須提取。”

  雲默愔手上瞬間就沒了力氣，像脫了線的木偶似的，軟趴趴的癱在地上，哭得視線都模糊了，眼前都是水霧。

  “求你們放過她，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願意改情感回收機。”

  “我願意好好測試辛駢七號。”

  “我願意讓零零一收走我所有的感情和記憶。”

  “你們不要傷害她。”

  “不要傷害她了。”

  薑氿雖然不會半途而廢，但還是忍不住回應了她。

  “想要試驗成功總會有犧牲的。”

  “我們會盡全力減輕提取記憶對師母的傷害。”

  提取記憶這種敏感的詞匯和雲玟的名字連在一起，雲默愔是怎麽都聽不下去的。

  昔日裏比誰都驕傲的人砰砰的朝著薑氿磕頭，“我知道我不好。”

  “我不該打你不該那麽說你更不該傷害你最喜歡的零零一。”

  “你報複我。”

  “你想辦法報複我啊。”

  “我媽媽是無辜的。”

  薑氿在旁邊掉了眼淚，辛駢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雲玟的表情和動作。

  心裏不停的默念，“這次一定要成功。”

  “這次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成功。”

  雲默愔見他沒有答應的意思，以為是自己的誠意還不夠，直接閉上眼睛抬手往自己臉上扇起耳光來。

  手掌和臉頰撞擊的啪啪聲在房間裏回蕩，摻雜著雲默愔那足以和孟婆橋邊的孤魂媲美的哭聲。

  “我不好，我還給你。”

  “我都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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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個人感覺這一章沒怎麽寫出自己想要的那種氣氛來

  但回過頭來讀的時候還是覺得眼眶發酸

  不知道你們看了是什麽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