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氿也是愣了一下，這什麽情況啊。

  自己不就是被抓去問問話嘛，需要哭成這樣，喊這麽大聲？

  雲默愔反應了一會兒，笑了。

  聲音不大，卻是控製在剛剛好能讓辛駢聽到，“我瞧著這小機器情真意切的，未必就撒不出謊來。”

  嘴上說得輕鬆，心裏卻是萬般沉重。

  機器動情，是這個時代的大忌，也是人類的末日。

  辛駢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向來百依百順的徒弟，“怎麽著，這是想幫雲默愔抗事兒？”

  今日無情冷血的男人，也是從感天動地超越生死的愛情裏走過來的，這些個兒女情長的東西，他一眼便能看出來。

  薑氿咬死了不說，“那東西就是我的。”

  辛駢也不和他計較，就像雲默愔說的，那麽個小玩意兒，能成什麽事兒啊。

  “是不是你的不要緊。”

  “雲默愔我是不打算留了。”

  薑氿果然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你說什麽？”

  辛駢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以為零零一做出來就是和你打情罵俏的？”

  辛駢俯下身子與他平視，“她是來解決雲默愔的。”

  薑氿隻覺得眼前的嘴角像極了地獄裏的餓鬼，恐怖至極。

  “默愔是你的親生女兒。”

  像是在感歎，又像是在提醒。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會入了辛駢的耳，“那又怎麽樣？”

  “不管是誰耽誤了我的實驗，影響了我的發明，都得死。”

  “都得死。”

  薑氿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太過陌生。

  他的印象裏，老師雖然嚴苛但到底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和師母的夫妻之情，和默愔的父女之情，怎麽現在看上去就像個不折不扣的冷血狂魔。

  辛駢看出他表情有異，帶著滲人的笑問他，“怎麽，怕了？”

  “雲默愔處處和我作對。”

  “我能留她到今天，已經算是格外仁慈了。”

  薑氿回憶著雲默愔做的那些事兒，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他一直都幫她留意著細節，不應該呀。

  辛駢捏起他的下巴，“情感回收機的事兒，你又摻和了多少。”

  “不用我點出來吧。”

  薑氿直勾勾的盯著他，原來他早就知道。

  辛駢將人放開，很是得意的說，“我早就知道她做出來的東西一定有問題，所以一直留意著。”

  “直到前幾日，我去回訪那些被收集過記憶的人，發現她們都好好的，完全沒有記憶缺失。”

  薑氿心中懊悔，怎麽就沒把這事兒盡快解決了呢。

  辛駢看他那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摻和來著，不過眼下不是問罪的時候。

  “想保雲默愔嗎？”

  薑氿聽了眼睛都直放光，這還能不想？

  辛駢笑他沒出息，剛才還一副義正言辭寧死不屈的模樣，這會兒又軟下來了。

  “給你十天時間，將情感回收機做成我想要的樣子。”

  “我可以考慮饒她一命。”

  辛駢顯然是早有打算，可這也太難了吧，“十天？”

  “這怎麽可能？”

  辛駢完全不在意他的猶豫，“可能不可能的，就要看你想要雲默愔生還是死了。”

  “若是十天期限一到，你讓我失望的話……”

  “我不介意把雲默愔的屍骨送給你做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