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
作者:漁樵玄澄      更新:2020-12-27 23:09      字數:4622
  就在他叫喊聲還沒有結束時,

  王澄的身影,刹那穿過那中間數百米的距離,他的雙手五指微曲,眼神冰冷,妖豔的明心台,鎖定了戲院東北角,一個用隱形術試圖逃走的人。

  他飛掠而至,到了那人的上頭,伸手一招,本落在地上的金刀自動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既然來了,何必要忙著走呢,且接我一招試試!”

  明心台能量波動所致,那人的隱身術頓時失效,此人冷喝出聲,雙手食指淩空點出,隻見得一道極其剛猛霸道的金色虹光,猛的自其指尖暴射而出,撕裂長空。狠狠的對著王澄籠罩而去。

  “哼!”

  王澄不閃不避,任憑那道金光擊中他的胸膛,然而他卻毫發無傷,隨即他冷哼出聲,手臂緩慢的抬起,那金刀也在烈日下發出暗金色的光澤,然後,他以一種極為沉重的模樣一刀砍下!

  “啊啊!”

  兩聲慘叫,悲慘的呼叫傳遍了周圍六七個街區。整個天地間,仿佛都是有著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在回蕩著。

  這慘叫聲是在太大,太慘,太尖銳剛看完好戲的百姓還以為是什麽怪獸出現!剛才富於破壞力的兩個強者大戰,沒有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但是此時受傷者的一聲哀叫,卻讓他們紛紛抱頭鼠竄。

  王澄砍掉了這人的兩隻腳。

  “讓你跑,讓你操控傀儡跟我作對!”

  再次手起刀落,這人的兩雙手也被砍掉了。

  王澄還細心的給他的傷口撒上止血粉,免得這個不堪一擊的家夥流血過多而死。

  “你隻不過是個中級武林?”王澄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操控鬼孩兒的傀儡師至少是個元嬰呢。

  “我是傀儡師莫桑……王澄,你好狠毒……你……你心如蛇蠍!”莫桑看到了自己散落在地的兩隻腳和兩雙手,想到自己從今以後就算活著也是個殘疾,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哦,謝謝誇獎。”王澄淡淡的說:“誰派你來的,你的上峰是誰?你來京城做什麽?”

  莫桑忍住劇痛,他知道,他要是不回答,會有更多的酷刑招呼在他的身上。

  “我受人之托,到京城取你的性命……咳咳,哎呦,疼死我了……沒有人派我來,我也沒有上級。”

  “胡說八道。”王澄手指彈出一絲火苗,火苗鑽入莫桑的肚子上的肉裏,將他此處的肌肉燒成一堆焦炭。

  莫桑又是殺豬一樣的嚎叫。

  “區區一個中級武林,在某個小城裏算得上一號人物,可就是給你十條命,也不夠跟我作對的。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是東桑派,還是西桑派的傀儡師!”

  莫桑痛苦的叫道:‘我是東桑派的人,不過,我也是宋國僅存的幾個傀儡師之一了……我的師父,師兄弟,本來就不多,最近都被人殺了。’

  “什麽!被誰?”

  莫桑斷肢和火燒之處疼的專心,疼的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

  “不知道,我們兩個傀儡派別,本來都住在商族和為宋國之間的山脈裏……一個在高山上,一個在山穀裏,不過忽然一夜之間,大部分人都失蹤了……我當時在龍澤做事,所以幸免於難,等我回去,發現全門派的人都空了,沒有一個活口。西桑派也是一樣……我找遍群山,隻發現了我一個師兄和一個徒弟的屍體。”

  “……”

  莫桑忽想起那個畫麵,還是有些恐懼,他緊閉眼皮,似乎要逃避那個血腥可怕的畫麵

  “他們的死因都是一樣的,被人用利器從後腦紮進嘴巴,吸取了靈魂……”

  王澄內心一顫:“全部……難道這個世上的傀儡師,就剩下了你一個人了?”

  “所有的機械、傀儡,不是毀了,就是失蹤了,至少我沒見到活的,不管是師兄、師弟、師妹……鬼孩兒,是藏在深山密室裏修理的超級傀儡,我帶著他離開了深山……後來有個人找到我,讓我用鬼孩兒,來京城,取你的性命。”

  “是誰!”王澄問,世界上向殺他的人為數不少,有的是他在得罪的仇家,有的是得罪他的仇家,有的是和他沒仇但是和少林寺有仇的,還有的幹脆是想除掉他這個天才武林揚名立萬的……不過他還是好奇,因為想要他命的人多半沒直接和他動手的膽子,有殺他膽子的人又沒有那個實力。

  有心、有膽量、有實力的人,普天下一隻手也能數的過來,比如那個赫連陽伯,可惜他是個瘋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幕後大人物身份顯赫,之前艾倫和吳雪月在鳳凰城受到的攻擊,也多半和此人有關。

  看來他的目標是消滅少林寺啊。

  他迫切的需要答案,鬼孩兒隻聽從莫桑的操縱傀儡術,所以莫桑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此時莫桑身體上的創口開始劇烈的疼痛,他汗如雨下,哎呦呦不斷呻吟,疼的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將這裏包圍的禁軍騎兵跨在馬上,手裏的武器分別對準地上的莫桑和半空中的鬼孩兒,隻要這兩個人有異動,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擊殺。

  一個絡腮胡子騎兵隊長驅馬上前,對王澄拱手說道:“佛子,這兩人在京城搞事,請暫時饒過他們的性命,讓末將帶回刑務院處置。”

  王澄沒有官銜在身,但卻是朝廷默許的武林領袖,在這些底層的軍官看來,能隨時麵見內閣的元首,就已經是天大的殊榮了,所以很多人認識王澄,即使其中大部分人看不起武林這種野貓野狐狸的職業,見到王澄也會當麵尊稱他一聲大人。

  “好,我知道了。”王澄本就沒打算在京城殺人,不過他迫切的知道想要殺他的幕後大人物是誰。

  現在周圍全是禁軍的耳目,他不能公然的開口詢問。

  看來隻有用這個了!

  莫桑的眼眶被疼痛帶來的汗液和淚液充斥,過了一陣,疼痛忽然減輕了,他茫然的睜開雙眼,卻見到那個肌膚黝黑、麵孔俊朗的少年在彎腰長大眼睛看著他。

  那雙眼睛,好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在和他對視的霎那,卷起兩個順時針的漩渦,將他的精神牢牢的吸引,他似一條沒有帆,沒有槳的小船,被滄海睡眠上,那巨大的漩渦攜卷著,卷向海洋的深處,那裏似乎有兩三棵紫藍色的亮點,隨著他的靠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那是海底深處巨獸的眼鏡……

  不到十分鍾後,王澄痛苦的合上了眼睛。他用明心台讓莫桑陷入幻覺和恐懼,去除他所有的戒備心和防備心,終於在他的法力即將耗盡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雖然這個人是蒙麵的,但是王澄還是猜想到了這個人的身份。

  “大人,您……沒事吧。”騎兵隊長看到的是,王澄痛苦的蹲在地上,揉著太陽穴。

  “沒事,剛才的戰鬥……我太累了。”

  他勉力站起來,卻讓騎兵隊長悚然一驚,因為王澄的眼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血紅色的眼白,中間是黑色的瞳孔,這雙瞳孔裏依然散發出異樣的魔力,騎兵隊長的意識頃刻就陷入到其中。

  “哦,抱歉。”王澄立刻合上眼皮,那騎兵隊長啪的聲倒在地上,腦子裏一片茫然。

  “這次過度使用明心台,代價是這麽的大。”王澄心想。

  戰勝鬼孩兒,他就已經不堪重負,眼球那時就痛苦不堪,後來製服莫桑、偷取並抹除他的記憶,耗費的能量十分恐怖,現在的他,真是他處於意誌崩潰的邊緣。

  “鬼孩兒的背後有個機關,你們找個修鍾表的,把這開關關死,他的肚臍往下兩寸是能量本源,取出能量本源,他就歇菜了。”王澄一邊揉眼睛,一邊吩咐:‘至於這個莫桑,已經完全沒有威脅。把他囚禁起來,怎麽囚禁是你的事,但是七天之內,他受不得任何細微驚嚇,也不能讓他聽到太大的聲音,否則他就真瘋了,你們就什麽都問不出來……’

  說完這些後,他謝絕了騎兵隊的攙扶,用模糊的視線,一手扶著牆壁,慢慢摸索,最後轉過戲院後的小巷,就此消失了。

  騎兵們按照王澄教授的方式,謹慎的處理莫桑和鬼孩兒,莫桑還好說,鬼孩兒卻始終沒有放棄掙脫那根王澄束縛他的繩索,廢了不少功夫,最後還是被裝進麻袋,丟進一個鐵皮馬車。

  這時,騎兵隊才傳令危險已經解除,讓京城的禁軍和親衛軍們歸附崗位。

  在距離這個戰場不遠的街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狹小的空間裏坐了兩個人,從馬車車窗,他們講這場驚天動地的超級傀儡和超級武林的戰鬥盡收眼底。

  王澄消失的那一刻,車裏的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這是一個瘦削的黑衣男子,和一個青年女子,她冷笑了下,然後眼神古怪的落到了男任身上,可後者也是苦笑一聲,

  “你還堅持認為王澄會輸給你?”同和公主柔聲問道。

  海德和尚道:“他是人,不是神,世界上如果有五百年一出的天才,可一定不是他。”

  “為何?”

  “我聽說,真正的天才前途通常,有貴人為他鋪路,有朋友替他兩肋插刀,有美女陪伴左右,有神靈照亮他的前途,但王澄不是,他的實力是他沒日沒夜的苦練得來的。”海德和尚的語氣帶著敬佩:“據說,從八歲開始,這個家夥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其餘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訓練,他的每根骨頭、沒塊內髒,幾乎都經過摧殘後的重生,這點我做不到。他知道在合適的時機尋找合適的對手,讓自己不斷的經受生死考驗,這才造就了這個超級武林。”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明心台和佛心火都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世間異寶,可是能下苦功將兩者學會,這個孩子隻怕也是從地獄裏滾了個來回。”

  “連認輸都說的這麽淡定,看來你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同和公主隻有在海德和尚麵前,才展示出她的輕鬆。

  “我可沒認輸!”海德和尚舒適的坐回原位,將僵硬的腰杆靠在並不怎麽舒服的馬車上:“可能我和他遲早有一戰,這是武林曆史上強者之間的輪回,不過我希望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什麽意思?”

  海德和尚說了八個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同和公主歎了口氣,撇著嘴望向窗外,外麵因為這場好戲興奮不已的京城百姓又多了許多談資,他們沒有功夫去看這輛馬車,假如碰巧有人通過馬車窗,看到了她秀美的容顏,或許會真的驚為天人。

  而今天上的仙子也必須降落到凡間,從人間紅塵與泥濘裏洗掉一身的肌肉,等待它們重新生長,長出新的龍鱗。

  “剛才聽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擇手段想要殺王澄?此人會是誰?”

  “不會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殺人不會這麽糙,也不會是少林寺的敵人,因為敢和王澄作對的武林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還能有誰?我想王澄已經有了猜測,就看他願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結果了。”

  馬車在一個老車夫的軀幹下,慢慢的向城外行駛而去。

  車裏的兩個人聊著天,盡量讓話題輕鬆有趣,因為這茫茫千裏,今後可能是數年、十數年,這兩個地位懸殊的人必須相互依靠,相互慰藉。

  同和公主說:“這一路上,你不怕忍不住?要不要給你點錢,或者給你找幾個女人?”

  “不要。”海德和尚苦笑:“這事兒太費錢,又累又花錢,我沒興趣。”

  在朝廷東側不遠的弘法堂深處,有一間隱秘的地下室。紫修羅,穿著整潔的一塵不染的白袍,女信徒仔細的給他的臉上敷上乳白色的膏藥。

  “這種藥,真的能讓我容顏常駐?”紫修羅罵了一句:“媽的騙人。”

  “有總比沒有好,老而彌堅,總是要比老態龍鍾更讓人信服。”坐在他對麵的,是尚書藍寧,香氣從他手裏的茶杯中散發出來,讓人頗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茶,這種茶多喝一些,足以益壽延年,身輕體健。”藍寧綠色綢子的水袖長長的脫到膝蓋上,顯得儒雅風流。

  紫修羅敷著麵膜,那個女信徒身材極好,滾圓的胸脯就在他臉上晃悠。

  “我有個問題:長老大人平生不好財,不好色,你的生命究竟有什麽意義?”藍寧小口品茶:“我可聽說了,你在護國公家族的同行們,有的男寵就有十六個。”

  紫修羅感受著白色泥土鑽入肌膚的涼意:“你問我這個問題,還不如去問你的老上司明鑒,他的權力可比我大多了,和他相比,我隻不過是個小蟲蟲。可是他呢,滿朝文武爛成一鍋粥,隻有他兩袖清風,聽說了沒有,他的大孫子前幾天結婚,家裏連聘禮錢都湊不夠。”

  藍寧笑道:‘坊間謠傳罷了,明鑒大人的錢是不多,但是孫子結婚,用不著他吩咐,底下的人有的是辦法兩頭討好,既維護了大人的形象,又讓孫兒娶上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