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僧商議了一陣，終究是難以確定。

  玄滅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方丈：“那大佛裏的秘籍.....”

  玄慈一笑：“我已經替換過了，我少林最高深的法天象地，怎麽可能拿去冒險。”

  玄滅這才鬆了口氣，玄難有些嗟歎：“話說回來，少林絕技何止七十二，但我們後輩無能，竟然沒幾人煉成。老衲這輩子，把精力都耽擱在修煉殺人技巧上，對佛法和更玄妙深奧的各種神奇法門，都耽擱在腦後。說起來真是遺憾！”

  又看了看王澄消失的方向，徐徐說道：“若是我在二十歲時能有他一半的功力，也必然會換種活法。可惜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用不了一二十年，我們這些老家夥死了，後輩又要重複我們的彎路。”

  “對，一群蠢貨！”玄寂氣的罵了一句，老僧都知道，玄寂罵的是二代弟子中不成器的多數人，“要不是數千弟子裏沒幾個開竅的，我們何必貪戀位置，能有幾個繼承衣缽的弟子，無論是惠字輩還是覺字輩，我們老東西早該退位頤養天年了，結果好不容易撞見一個能栽培的，連正臉都沒見到。”

  “惠字輩多數勤懇平庸，一些千變萬化的武功學不會。三代裏有吳昊，也有幾個玲瓏剔透的，但都心性浮躁，例如剛才大韋陀杵這種樸實武功，般若掌這種玄妙武功，他們誰也無法同時學會。”說到這裏，玄難微笑，竟然開始誇獎起來。

  玄滅笑了笑：“至少我們知道此人是少林中人，如果他真不是妖類一夥，等擊敗蕭楓後，慢慢培育感化不遲。”

  然而玄慈方丈沉默很久，突然發言：“不成，我們的時間不夠了，五天後，九陽幫就要上山了。”

  “方丈，你的意思是——”

  玄慈神情嚴肅：“九陽幫依仗者，蕭楓耳，但九陽幫武功高強的，可不止蕭楓一個。”

  玄寂說：“方丈的意思我懂：沒有了蕭楓，九陽幫所吞噬的各門各派必然反噬。但蕭楓在，他就能指揮數以千計的妖族和高手。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厲害，不過這五天的時間，他不可能讓我們安安穩穩備戰。你們忘了，前有蛇精、金毛犼和金蟬長老，後有洛水十魔和盜經女妖，一批批魑魅魍魎前赴後繼，都來消耗我少林的實力。這個蕭楓，簡直太可怕了！”

  “而且按我們之前的調查，會大韋陀杵的有兩個人，今天的神秘少林弟子是一個，肯定還有另外一個。我覺得，那神秘惡人出現的時間也不遠了。”

  玄慈：“所以我們這幾天，應該把雞蛋都放進兩三個有把握的籃子裏。至於其他的預備後手，現在看來都沒有大用。”

  玄寂：“我們該如何做，請方丈示下。”

  略作思考，玄慈方丈果斷下令：“我白天在禪堂提出來的那件事，我看可以幹了。”

  “方丈——”玄滅忙勸阻：“這件事有違成法，曆代少林前輩都沒這麽幹過！”

  玄慈一甩袖子：“都這個時候還講什麽成法，少林危在旦夕，除了這條指令，你還能想出一線生機?”

  玄滅依然踟躕：“七十二絕技每一項都價值萬金，咱們要是這麽輕易.....恐怕會有損少林清譽。”

  玄難搖搖頭，他支持方丈：“五天之內，九陽幫就要進攻了。到時候血染少室山，這些鍋碗瓢盆、珍藏典籍，如果我們守不住，可都要付之一炬了。”

  把話說的這麽嚴重，玄寂、玄滅再沒有了反對意見，四位老僧離開菩提院，命令群僧繼續追擊。

  ---

  荒蕪的觀音禪院

  零星幾處灰燼，幾處硝煙

  突然，轟隆隆——

  一塊塊石塊、三合土粘結起來的硬牆，被某個猛人一圈圈轟倒

  殘存的鍾樓、廟堂一個接一個被砸倒，齊腰粗的大樹被拳擊藍藥折斷，轟轟烈烈灰塵漫天，血光乍現！

  宋夫人衣衫淩亂，肌膚破損了好幾處，留下黑色的血液

  她靠在牆上，不斷喘息，而本來還算俏麗的麵部，竟被人砸掉了三分之一。

  王澄站在離她不遠處，笑嘻嘻地活動手腕。

  “你.....你是怎麽追上來的！”宋夫人厲聲問。

  “你說觀音禪院？我對這裏比你都熟好不好。”王澄笑道：“我已經來過一次了，這裏你的同伴，都是我殺的！我也早料到，你既然跟他們一夥，菩提院得手後也肯定是先回到這裏，對不對？”

  宋夫人眼眸裏唯一的一絲希望，也消泯了。

  她自以為偷到想要的東西，殺出少林寺，按計劃，來觀音禪院和金毛犼和金蟬長老會和。沒想到來到以後，看到一幅做夢也想不到的景象。

  觀音禪院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足以和少林大雄寶殿比肩的菩薩殿倒塌成廢墟，後院十八口座鍾，如被巨人踩扁了一樣，破不伶仃，而另外兩個實力僅比她稍遜一籌的同夥，全都不見蹤影。

  然後是眼前少年出現，他實力更是恐怖到難以置信。

  連續三十六招，全是直來直去的大韋陀杵，全靠內力雄厚，狠狠把白夫人砸得半死不活。

  “我很好奇，你去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王澄笑問。

  “還有，背後指示你們的神秘人，那個妖僧，到底是誰。”

  宋夫人眼中劃過一絲狠辣，她從懷裏抓住那本秘籍，作勢要撕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毀了它！”

  王澄毫不在意，還在一步步靠近。

  “能讓你區區一隻妖盜走的寶經，那還是寶經嗎？玄慈要是智商跟你一樣蠢，他還幹什麽方丈？”

  慌忙打開秘籍，宋夫人震驚地發現：書頁裏空空如也，全是白紙，什麽都沒有！

  “你就是一隻被人耍的蠢貨憨批，你以為派你們來的人，真的會給你們獎賞？拜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委派你們的是人類，人類可以利用妖，但就算是惡人，達成目的後，也會毫不留情殺死你們。”王澄緩緩分析。

  徹底絕望了，宋夫人殘破的身體軟了下來，眼睛裏再也看不到一絲僥幸。

  “他.....他的名字叫金剛智，來自西域大雪山神寺。他跟蕭楓是同道中人，蕭楓想號令武林，金剛智想取代少林......”

  “多謝了。”王澄點點頭，停下腳步，略作停頓，右拳直接轟出。

  一聲巨響，牆壁下，宋夫人的腦袋不翼而飛，下半個身軀晃了兩下，無力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