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三個字歪歪扭扭，瞧著就像是出自卿羽晨之手。

  “肖驍呢？之前在去炎城的路上被邪道偷襲，肖驍便失蹤了，後來可有找到？”卿羽晨問。

  三人沒想到卿羽晨會突然問起肖驍，頓時都是一陣沉默。

  卿羽晨捏著玉簡，心沉下去。

  最後還是卿羽遊淵開的口，“肖驍被心魔蠱惑，墜入了魔道。是我親手處決的。”

  卿羽晨一愣，眼前又浮現出那靦腆木納的少年的臉來，隻是那容顏已模糊得記不清了。

  “他沒死。”潛璃薇怕卿羽晨傷心，誤會卿羽遊淵，解釋道，“當日失散後，肖驍被魔族帶走了，再見的時候，他已墜入魔道，卷入了一場屠村事件中。那孩子說不清楚，也沒有人能證實那不是他做的，他便自己攬下了罪過，親自上宗門向遊淵請罪的。

  遊淵廢了他的修為，本是活不了的了，隻是不知他那獸寵用了什麽法子，將他的性命拴住了。

  因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屠村一事肖驍也已領罰，就沒有再追究。”

  “毛茸茸？”卿羽晨疑惑。

  “她自斷了一尾。”白路遙道，“曾聽你說她是九尾貓和九尾狐的混血，九尾一族向來是有一尾為一命的說法的。”

  “可她隻有一尾。”卿羽晨皺眉。

  “一尾？”卿羽遊淵不解，“可是你記錯了？當初她帶走肖驍的時候，可是已有六尾。”

  卿羽晨愣了，轉頭問白路遙，“她能修行了？”

  白路遙點了點頭，“還是你給她啟蒙的。那卷《冥想經》讓她將自己在精神力上的天賦發揮到了極致，以致後來她在精神力修為遠超妖力修為，便用精神修為隱藏了自身妖力的增長，瞞過了天道，成長為一代大妖。”

  卿羽晨沉默了，捏著玉簡的手鬆鬆緊緊，心裏五味陳雜。

  玉簡中正是當初卿羽晨給毛茸茸那卷《冥想經》的刻錄本，連同毛茸茸留給她的一封信。

  信上說，卿羽晨當初的那本原本被她不小心弄壞了，好在她還記得書中的內容，便刻錄了一份。

  信上說，她已經將全卷都修習完了，等再相見時讓卿羽晨盡管考校她的功課。

  信上還說，肖驍與她一切皆好，卻在委婉詢問，若他們做了錯事，可否有機會悔過。

  卿羽晨最後鬆開了玉簡，留下一把玉色粉末，散在空中，連同她所著的《冥想經》和毛茸茸那封書信。

  “就當過往一切都不存在好了。”卿羽晨道，“再見時，再重相識。”

  卿羽晨說著又岔開話題，調侃起白路遙和潛璃薇，吵著鬧著要吃喜糖。

  笑鬧一回，幾人又各自散去。

  承天宗靈息泉，卿羽晨看著垂楊柳的尖梢在水麵輕點，有發光的小蟲在夜幕裏起舞。

  仙界的承天宗完全是按著凡界承天宗的格局建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除了凡界獨有的仙界找不到，其他都一模一樣。

  卿羽晨沒選擇在卿羽遊淵的住處留宿，借口有事找器峰峰主，卻是到了靈息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