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卿羽晨與潛棠相對而坐。

  “說吧，她怎麽活到現在的？”卿羽晨最終決定麵對現實，“她當年就應該已經具有飛升的實力了吧？為什麽會留在凡界？用人命續命又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她都是這麽過來的？你怎麽肯定她就是柳維盈？”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卿羽晨覺得堵在心裏的那口氣，一下就鬆了，紛亂的思緒漸漸沉靜。

  “……柳前輩一直在找您。”潛棠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敬語，“當年您莫名隕落，雲翌祖師叔、柳前輩他們，都覺得您還活著，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尋找。

  雲翌祖師叔他們最後因為修為不能再壓製，不得不羽化飛升，也同柳前輩約定，到上界尋找您的蹤跡。

  柳前輩本來也有望飛升，但她放棄了，她始終堅信您還活在凡界，不肯飛升。為了壓製修為，甚至不惜自毀根基，修為大跌，從此飛升無望。

  不願飛升，壽元將盡，柳前輩為了留在凡界，用了魔修中的禁術，以生人的陽壽，為自己續命。

  一開始她隻是取作惡多端之人的陽壽，後來漸漸控製不住自己，對無辜之人動了手。

  為了能控製住自己的惡念，柳前輩多次自請進入鎮魔塔，鎮壓自己的邪念。

  從千萬年前到現在，柳前輩每一年都會前往承天宗丹峰，在丹峰頂枯坐一天。

  哪怕是在鎮魔塔下修行的歲月裏，也是如此。

  其餘時間，柳前輩都在尋覓您的蹤跡，哪怕歲月已經將您的氣息洗刷了個幹淨。

  直到三百年前，柳前輩天魔體覺醒，凶性大發，大殺四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邪念。”

  卿羽晨麵不改色地聽潛棠述說著那些她不在的歲月裏，曾發生過的那些事。

  說到最後，潛棠頓了一下，有些唏噓，“我剛進門的時候，還曾受過柳前輩的指點。”

  雙膝上的衣裳皺成一團，心裏一抽一抽地疼，“當真是個傻子……”

  潛棠沒再言語。

  卿羽晨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好好養傷，到了炎城，肯定還有一場硬仗。”

  潛棠點頭。

  卿羽晨沒再多留，出了船艙，看著外麵空曠的天地，有些心茫茫。

  “清羽你說，要是我飛升去了仙界，會不會把那群老頑固嚇一跳？”嬌俏的少女，俏皮地笑道。

  一身火紅道袍的少女靠著廊柱，眼睛黏在書上，頭也不抬地道，“我覺得你上去就被打死的可能性更大。”

  “那不能夠。”嬌俏少女笑著搖頭，“有你護著我，玄機真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紅衣女子翻了個白眼，“上去能不能找到我師父都是問題，指望他給我們撐腰，還是算了吧！”

  “好像也是。”嬌俏少女有些犯難了，“那怎麽辦？”

  紅衣女子將書一收，接過她遞過來的酒盞，道，“姐妹，你一魔修，要飛升也是飛升魔界吧？你考慮這個，有點兒想多了吧？”

  “唉……”嬌俏少女皺眉歎氣，“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誒？清羽，要不你修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