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晨的話讓盤沉默了，但卻為沒什麽心神震動的樣子。

  “其實你心裏早就明白的。”卿羽晨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答案是什麽你比誰都清楚，隻是你自己不敢承認。你恨自己無能，恨仙神無情，恨妖魔無心，所以你攪得天地大亂，建了這宮殿，用了這陣法，甚至在遭受天譴之罰魂飛魄散之際，將這片遺跡封存，留下這麽一抹不散不滅的執念在這天地間。”

  “說到底，你隻是個自以為是的懦夫！”

  “自以為是地，用她最厭惡的方式，去複活你自己心中那個純潔的人。”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代表她來接受你自己的心安理得！”

  卿羽晨難得開口說這麽多話，說得她自己都感動了。

  “放過她。”然而盤還是隻有這麽一句話。

  卿羽晨沒脾氣了，冷冷地道，“你能放了我的人，我就不破這陣。你能嗎？”

  盤沉默。

  他不能，他如果有能從萬靈幻界裏撈人的能力，就不會被卿羽晨給製住了。

  “求你。”盤放下了自己身為曾為神，最後的驕傲與自尊，低聲下氣地乞求。

  卿羽晨很想回他句憑什麽，但出口卻是，“我不可能不破陣。”

  盤盯著卿羽晨，拘魂鎖發出一陣嗡鳴。

  “你贏不了我，掙脫了拘魂鎖也沒用。”卿羽晨雲淡風輕地道，“我雖沒正式成仙，但神魂也已具備仙格。你就算拚死，也不能耐我何，隻會毀了這陣法，讓她徹底沒法存活。”

  盤一怔，呢喃著問，“你有辦法救她？”

  “難說。”卿羽晨話沒說死，“但有成功的案例。”

  盤眼睛一亮。

  “不到一成。”卿羽晨給他澆冷水。

  盤猶豫了。

  “成了她就可以重新開始。”卿羽晨又給他點希望，“不用背負你強加給她的，這萬千生靈的罪孽。”

  盤囁嚅著，良久才道了聲，“好。”

  “就算她活了，也不會記得你。”卿羽晨又繼續給他澆冷水。

  結果盤這回都沒考慮就回答了，隻是聽上去有些落寞，“不記得也好。”

  卿羽晨：“……”就……挺可憐的。

  但對於活著的那個人來說，不記得確實不是什麽壞事。

  隻是這對於死去的人來說，實在過於殘忍。

  卿羽晨覺得自己這個總被說沒良心的，可能突然良心發現了，都會同情人了。

  “我盡量。”良心發現的卿羽晨，說話都不自覺地軟了幾分。

  盤深深地看她一眼，卿羽晨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

  “謝謝。”

  她聽見曾經高傲的神如此說。

  卿羽晨說不出自己心裏什麽滋味兒，留下句“我去翻翻書”，就進了神介子。

  神介子裏，卿羽晨看著自己還沒整理的書，心中感慨。

  這世上的事，實在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這翻了這麽久的書，想出這麽個破陣的辦法，還沒實施呢，就被推翻了。

  這可真是……頭疼！

  卿羽晨一邊吐槽，一邊認命地去翻書。

  她之前翻了一遍，有個大致的印象，所以現在倒是不用把所有藏書都翻一遍。

  不出一個時辰，卿羽晨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記載著如何將生靈的魂魄鑄造成器靈的方法的《鑄靈——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