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先生所求為何
作者:曾執音      更新:2020-12-27 22:14      字數:2156
  葉琛的話如天籟般令陳白馳感覺如蒙大赦。

  “那就麻煩丞相大人您了。”陳白馳說完就想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然而她才剛轉過身,葉琛就一手緊扣上了她的手臂。

  “小白,你叫錯稱呼了。”在陳白馳愕然的目光下葉琛再次低下頭來,“以後叫我阿琛。”

  “阿琛……”小心髒瘋狂跳動著,陳白馳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坐上前往國公府的馬車時,陳白馳突然出手狠掐了自己臉頰一下。

  “痛……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剛剛那人真是葉琛小哥!這4年來葉琛小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像患上了精神分裂一樣!以前的他不是這樣子的人啊。”

  冷靜、清雅、寡言,這些詞全都可以用在葉琛小哥身上,但寵溺這個詞完全不符合葉琛小哥的人設啊……

  “這白若婉果然不一般啊……就連葉琛小哥這樣的人都會為她動心亂情。”愧疚感伴隨著惶恐交織在陳白馳心頭。

  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想象,一旦葉琛小哥發現她是個冒牌貨時,她被大卸八塊的場景。

  “白若婉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否則整個烏夷山莊都要為她陪葬。”

  在陳白馳苦惱地連連歎氣時,丞相府內葉琛正同墨衍月下對弈。

  “先生為何要布下這一局?”

  “為心中所求之物。”

  “先生所求為何?”

  “墨衍覺得呢?”

  葉琛對墨衍微微一笑,卻不再回答這個問題。

  這4年來,他雖從未在她身邊出現過,但她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他知道山寨被毀後,她隨唐雲展去了烏夷山莊。他知道她接手了烏夷山莊的情報閣。他知道為了壯大情報閣她將烏夷山莊旗下的酒肆、茶樓、妓院、賭坊等風月場所整合,編製成了一張係統又巨大的情報網。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甚至默許了她所做的一切。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

  直到她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當那溫暖抱上他手臂的那一刻,他突然頓悟了這些年來自己奇怪地窺探行為。

  他貪戀著她身上的幹淨溫暖,他貪戀她身上那說放就放的灑脫不羈,那是常年處於權謀詭計中的他從來不曾擁有的東西。

  將這份溫暖留在身邊會如何呢?這個問題沒人能給葉琛一個準確的答案,而葉琛正打算自己去探尋這個答案。

  “墨衍不知……先生是個堅毅非常堅定的人。對於想做的事,哪怕泰山崩於前,哪怕費盡心力、殫精竭慮先生都必會達成。同樣的對於想要摧毀的東西,先生亦會不擇手段去摧毀,不顧流言不顧蜚語。”

  “嗬……”對於墨衍的評價,葉琛隻是動作優雅地執棋落子,“將軍。墨衍你輸了。”

  對於輸贏墨衍似乎早有預料,應該說跟在葉琛身邊這些年來,他從未見這個男子敗過。

  “先生的謀略墨衍甘拜下風,這世上能贏先生者隻怕少之又少,就連王爺與先生對弈,恐怕都未必能保證全身而退。墨衍有些時候不禁會有些好奇,到底有沒有那麽一個人,能令先生一敗再敗?能做到這點的恐怕是個世間罕見的鬼才吧。”

  “鬼才?”葉琛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或許是個白癡吧。”

  ……

  由於是葉木親自送她回來的,所以陳白馳回到國公府時未並受到任何刁難。

  回到院內洗漱一番後天已大亮,陌生的環境令陳白馳有些難以入睡,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小會,很快便翻身下床。

  白若婉和葉琛的婚禮定在兩個月後,若是白若婉兩個月內還是不能醒過來,她要怎樣全身而退?

  假扮白若婉回京隻是一個將烏夷山莊摘清的權宜之計,她不可能一直以這個身份留在京城。

  陳白馳彎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能想出什麽解決辦法。既然多想毫無用處,倒不如出去走一走。

  根據下屬傳回來的情報,這些年來萬三在京城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既然有這麽一個金主爸爸在,她怎麽能不好好敲詐一番?

  陳白馳這麽想著換了一套衣服就想出門,然而她剛走到門口就被屋裏的丫鬟婆子攔了下來。

  “大小姐您這幾天一個人偷跑出去已經有損您的閨譽了,昨夜要不是丞相府的人將您送回來,隻怕老爺要對您使用家法以堵悠悠眾口,您現在別說出門,就算是離開房間都是萬萬不可的。”

  “……”丫鬟婆子的話令陳白馳非常無語。這都什麽破規矩啊,就連出個門都不許。這白若婉好可憐啊!

  陳白馳心裏是非常不能苟同這些大戶人家的破規矩的,但她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絕不是惹是生非的好時候,既然不讓出門,那她就不從門口出去好了。

  “我知道了。”陳白馳有些氣悶地將房門關了起來。

  屋外的丫鬟婆子見她乖乖聽話,都紛紛鬆了一口氣,“大小姐,我們都是為了您好啊。您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您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都擔待不起。”

  在丫鬟婆子念叨著她們的用心良苦時,陳白馳已經順著房梁爬到了天窗旁。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不要打擾我。記住了,在我主動打開房門前,誰都不能進我房間。誰敢進來我就打斷誰的狗腿,知道了吧?”陳白馳一邊放著狠話,一邊推開天窗,從屋裏爬了出去。

  “一個破屋子就想困住我,真是太天真了!”陳白馳洋洋得意地刮了刮鼻子的同時,快速從屋頂跳了下來。

  陳白馳這些年並未在武功上多下功夫,她身上半吊子的輕功都是剽竊得來的,因此這得意之下就出洋相了。

  腦袋撞上房簷的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鑽心的疼痛從腳腕處傳來,陳白馳悶哼一聲卻不敢叫出聲。

  就在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想自己默默爬起來時,一雙手臂卻突然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