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唐王在南書房第一次接見李白，此次乃是入朝前的單獨會麵，穀小滿則以太傅之身，與李世民同案而坐。

  “師祖，這李太白究竟有何不同之處？”李世民忍不住問道。

  他對這個疑問糾結幾天了，隻是穀小滿一直沒提，眼下李白已經到長安，馬上就要進宮了，這才試探著提問道。

  看了一眼李世民這副眼巴巴的表情，穀小滿笑而不語：“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還不好說。”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李白是否是穿越者，這都是自己的猜測。

  現在唯一的變數，隻不過是李白此人，在自己的記憶曆史中，提前了近百年出現。

  這是有史以來頭一次，往前六百年，穀小滿都沒有發現過這種情況，難道是自己的曆史出了差錯，蝴蝶效應累積起來所導致？

  兩人桌案上擺著圍棋，不緊不慢的對弈。

  不過穀小滿的棋藝很一般，雖然活了這麽久，圍棋這玩意還是沒怎麽用心過，不過他還有一個大殺器在。

  那就是係統，融合了自己的潛意識，這家夥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人工智能”，能力堪比後世的“阿爾法狗”。

  倘若真要較勁的話，要贏李世民、李慎之這些人，那就如同灑灑水似的，但若是和柯頡對弈，就算是穀小滿也占不上便宜。

  這也不奇怪，按理說，柯頡雖為棋聖，頂多也就代表著人類圍棋一定時期的巔峰水準，在唐代曠古爍今。

  但在穀小滿還是一萬修為（一算力）時，柯頡有時候爆發的水平，甚至能隱隱壓製係統，穀小滿把原因歸結為蟠桃的功效。

  眾所周知，蟠桃的效果，遠不僅僅是延年益壽而已，更是對人體有著全方位的改善，就如同促進了身體的二次進化。

  在如今的火雲洞中，有如華佗者，已經能夠用人手來進行一些微創手術。

  還有那些武將出身的，雖然如今大都轉入了學術研究。

  但他們本身的身體素質，已經近乎超人一般，除了不能飛，什麽力拔山兮氣蓋世，什麽吼裂長阪坡，都已經不是稀罕事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子，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庭外便傳來宣號聲。

  “宣李白進殿——”。

  按禮製，一路上自然響起了各種禮樂聲，皇宮過道設置的結構，更加大了這些聲音的立體感。

  普通人走在其中，立刻就會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油然而生出不安等情緒，看紅院高牆、聽禮樂齊鳴，共同塑造了人心中的敬畏感。

  屏風打開，隻見一白袍中年人款款走進南書房。

  這人便是李白，生得一雙略長的丹鳳眼，眸子炯炯有神，看起來很是清澈明亮，再加上長須柳髯，仿佛天生一副大氣雄勁的氣質。

  頭紮束帶，腰纏玉巾，也是一副飄然傲骨，倜儻模樣。

  當真是器宇不凡，穀小滿細細的端詳下，這李白和他前些日子，在那個月夜下見到的醉酒詩仙，氣質大有不同。

  “草民太白，叩見聖上——”。

  李世民提前說道：“免禮”，李白這才站起身來。

  四周的侍從等人，眼下都已經被調走了，穀小滿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白。

  別人進宮麵聖，都是低眉順眼，恨不得把腦袋埋地下，眼睛揣兜裏，生怕忤逆龍顏。

  這李白卻是截然不同，唐王說免禮後，他就自然而然的立在大堂之上，看起來不卑不亢，也不低頭須眉，神情泰然的同兩人對視。

  “不愧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大唐詩仙”，穀小滿開口讚歎道。

  “草民所見所學，皆由心而動，人生如逆旅，自然當以瀟灑快意為生”。

  雖然比較詫異於穀小滿的搶先開口，但在進宮前，也有人早已介紹過了，這人乃是帝師。

  傳聞當今皇帝有兩位帝師，一位便是早年間名動天下的棋聖，還有一人頗為神秘，至今不見其人，未聞其名。

  看來此人便是另一位帝王之師了，李白和穀小滿的眼神對視……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穀小滿突然脫口而出道。

  李白愕然，一時竟語塞，旁邊的李世民也愣了一下，他們二人竟然見過？

  隻見穀小滿皺了皺眉頭，把腦海中，係統提示給他的“扇形統計圖”揮到了一邊去。

  他的“賈維斯”係統顯示：目前根據李白的表情分析，有百分之三十的震驚，百分之十的疑惑，百分之二十的未知……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思索。

  這玩意兒，堪稱最沒用的功能之一，但穀小滿所說的那句話，還真不是係統提示導致的。

  他是真心覺得，麵前的李白有點眼熟，在別的地方還看不出來，唯獨他們對視的那一瞬間。

  穀小滿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仿佛故人相逢，記憶如潮水，又很快褪色，隻剩下當事人的苦苦思索。

  而李白則坦言，自己常年在西域範圍遊走，確實沒有見過太傅大人。

  李世民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師祖，見後者似乎還在思考，便自己開口，問了些李白生平事跡之類的，和李太白交談起來。

  穀小滿不語，靜靜思索著，難道這李白真的是穿越者，或者和自己一個時代？

  不然的話，自己又怎麽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要知道，就連第一次見到孫悟空時，他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

  不行，實在是太奇怪了。

  眼前的這個李白，不僅打破了自己的曆史經驗，還在對視之時，給自己帶來這種前所未有的莫名感覺，此人必有蹊蹺，隻是自己找不到破綻，難以發現。

  聽著李白的回答，他話裏絕大部分的敘述，和穀小滿的記憶基本吻合，於是穀小滿也時不時插上兩句嘴。

  ……

  “那太白兄確實給力，我是甘拜下風”。

  聽了李白說自己，這些年來遊走西域諸國的經曆，穀小滿特意回了這麽一句，然後借機觀察對方的反應。

  如果他是和自己一個時代的人，應當有些許變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