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老板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幫夥計準備出發去找皮掌櫃茬，臨到出門還是放心不下，拉著金掌櫃到後堂商量。

  “掌櫃我這一去可就生死難斷了。咱店裏不能讚助點什麽神兵利器，拿手的護甲靈盾保護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嗎？要是受傷了能給補貼個靈界工傷保險什麽的嗎？”獬老板憂慮的問道

  金掌櫃隻一個滾字變把獬老板趕出了店門。

  不服氣打不過還要指著人給錢是當代打工獸最大的悲哀。

  獬老板自顧自憐的想著往開元集東頭走去。

  “剛從風裏雨裏走一遭的皮展櫃正在店裏齜牙咧嘴的想著要怎麽報複讓自己吃此大虧的表舅，可是還能等剛沏好的茶龍井茶入嘴降火，一直在背地裏破壞自己賺錢良機的獬豸就帶著一大幫子人不知道來自己店裏想找什麽事情。

  這可是火上頂上放鞭炮，熱油鍋裏灌涼水讓本就不順心的皮掌櫃借著這個由頭徹底炸了鍋。心想著怎麽也得訛他個三瓜兩棗。”

  “好你個獬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聚眾挑事，強闖民鋪，巧取豪奪，商業擠壓。我今天要不把你這身臭皮囊打成扁幹幹給你反穿皮馬甲我還不叫貔貅了。”皮展櫃先聲奪人，沒給獬豸開口的機會先對他們的行為定了個基調。

  可是皮掌櫃奸，獬豸也不傻。他帶著眾人壓根就沒進店門，聽著皮掌櫃站在店門前的破口大罵，早有準備的獬老板揮揮手示意小的們按操演的做。

  隻聽得鑼鼓掀天，鞭炮齊鳴，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開始了對皮掌櫃的聲討工作。

  “本市聚寶閣皮掌櫃，見財起意，無良經商，坑害善良客人。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看看評評理了呀。”

  原本快速走過不想惹禍上身的無辜路人和小攤小販們看著本市兩大商鋪隔空對幹，本想著加緊步伐有多遠躲多遠，卻沒曾想這赫然有熱鬧可看。

  步子也邁不動了，眼睛也睜大了，安全距離也顧不上了。

  眼尖的小販還趁著這大好的時機兜售起瓜果來。隻見一種牛鬼蛇神迅速形成一個圓圈將聚寶閣和獬老板眾人包圍。

  現場充當熱心的吃瓜群眾。

  本想使橫用無賴的過江龍功夫迅速威嚇獬豸的皮展櫃顯然沒想到這小子盡然跟自己玩這一出，緊了緊雙手繼續罵道：“好你個獬豸，我看你吃了龍肝鳳膽，跟爺爺我叫起陣來，空口無憑的無賴，你這是要公然與我聚寶閣作對，擠壓同行生態不是？”

  在場的重人議論紛紛，雖然誰都知道這皮掌櫃不是個善茬，是不是還坑蒙拐騙出來乍到的新人，但總的來說對自己這些街裏街坊的老熟人，皮展櫃還是厚道的。至少比起隻賣精品的花與蓉寶齋這聚寶閣是自己消費得起還能提供不少便民服務的地方。

  如果真讓榮寶齋一家做大了，以後自己買點啥還不是像新長起來的韭菜，讓人一節節的收割，連個比價的地方都找不了。

  聽著群眾眾說紛紜，氣氛向負麵轉向的獬豸趕緊掏出一打靈能複印朗聲說道

  “今天我們不是來找茬更不是打壓，是為了那些受你皮展櫃迫害的普通人而來。這是他們所簽的委托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端。隻望皮掌櫃能給個明快話，盡早將這樣的糊塗事解決。”

  皮展櫃不屑的往獬豸腳下精準的吐出一口唾沫：“你是白天發夢衝，擱我這講聊齋呢？本店生意童叟無欺，離櫃前會要求客人再三檢查。三教九流，社會複雜。離櫃便風險自負。你跟我說負責？負什麽責？負你胡編亂造，不知從哪搞來些盲流臆想的責任嗎？”

  獬豸不慌不忙的說道“早知您皮展櫃店大欺客，我們當然是有備而來。您且看看我這手裏的是什麽。”

  邊說著，獬老板從懷裏掏出了皮掌櫃心頭血加持的心魂紙契約。

  本來氣定神閑的皮展櫃感受到此時獬豸手裏傳來的一絲本源氣息右眼皮突然跳動了一下但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都是江湖老油條的獬豸敏銳的感受到了皮掌櫃的微表情變化，攻下一局稍顯快意。

  皮掌櫃定了定心神：“你手裏的可是上次那位年輕貴人與我簽訂的心魂誓言？”

  獬豸回到“正是，既然皮掌櫃承認，那我們的交流就好開展得多了。你可尋到了物件？”

  “尋到如何，尋不到如何？我這是與小貴人私人簽訂的心魂契可與你有半分聯係？別擋道，都散了，散了別影響我做生意。閣下要繼續如此影響我的業績就莫怪我以大欺小動手送客了。”

  皮掌櫃避重就輕試圖邁開這個話題，但有備而來的獬豸明顯不會輕饒他。

  “皮掌櫃，明人不說暗話，這契約上白紙黑字寫著貴人可以委托人前來提貨。你不會是抵口不認，想要推翻自己說的話吧。”

  “來你拿來給我看看我怎麽不記得有這段話。”邊說著皮老板一個閃步就出現在了獬老板麵前。一把奪過了獬豸手中的契約，對著正陽仔細查看。

  看了片刻皮掌櫃將契約塞回獬老板手中說道“我看沒有啊。你這是算盤打得太精利欲熏心，功夫不到家就學訛詐，遲早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暴屍街頭的節奏啊。”

  瞄了一眼，看著回頭就要走的皮掌櫃，獬老板笑笑開口說道：“早聞皮掌櫃有一手偷天換日的好本事，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卓絕，隻可惜剛才拿走的是靈印本，在下手裏還有一疊可否請皮掌櫃再為大家展示展示。好讓人人都見識見識皮掌櫃的神技。”

  背對著眾人的皮掌櫃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敬畏有加的獬豸今天不知是吃了什麽藥，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橫下心就是要讓自己出醜，按了按暴躁的青筋回頭冷酷到底的對獬豸說道

  “您這是不戰到底不罷休一定要打破市集的和諧和我撕破臉嗎？”

  獬老板並不接招，淡淡的說道“您這說的是什麽話，一再跟您強調，我們這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心魂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需不需要我當眾朗讀讓大家都來評評理？”

  皮老板有著打破牙齒和血吞的憤恨，壓了壓火氣說道“財不露白，人多口雜，跟我進來，店裏說。”

  想了想讓大部隊在店外留守，自己帶了兩個親衛進了店。

  坐在寬大舒適的紅木椅上，一直飽受兩位掌櫃欺壓的獬老板此時說不出的暢快。

  “皮老板按您的吩咐，進也進了，人也散了。把找到的秘寶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貔貅看著門外好事群眾探著腦袋肆無忌憚張望的模樣，和對麵獬豸一股小人得誌的嘴臉，真想店都不要了隻暴揍這小子一頓。

  但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皮掌櫃強壓心中怒火說道：“那是自然。”

  說著從八仙桌的暗格裏掏出了一枚錦盒。遞給獬老板。

  獬豸深知皮掌櫃的人老鬼大，壓根不敢結果盒子查看壞了大事。直說道：

  “這般貴重的物品，我可不敢直接接收。不如由您您來打開，我來確認。”

  皮老板看著獬豸這謹慎的模樣越來越覺得事出蹊蹺，這背後的不簡單。

  但自己親自奔赴九幽，在宗靈七非天官的帶領下截取一絲九幽冥火，再請靈塑大師傅抱石用忘川陳江玉鑄九十九八十一種陰魂祭煉出擁有九層碧暈的妖作版九轉還魂丹。想來這世上也少有能否決這東西神異常的人或詭怪了。

  誰知獬豸隻是看了一眼邊說：“您何必勞神費心的做出這樣的工藝品來蒙騙我？”

  大費周章的皮掌櫃見自己勞心費力做出的傑作這麽簡單的就被判定為偽作，再也憋不住內心的怒火。

  痛罵道：“你個潑皮，休要在我店裏耍無賴。不是看著我們有幾分親戚關係，早把你扒皮抽筋點了天燈。我勸你見好就收做個獸吧。不然我就是舍得這一身膘也要讓你見識見識你二大爺的本事。”

  眼見皮掌櫃急了，怒了，獬豸知道自己的任務好事將近了。

  越發淡然的品著茶說道：“何須動怒。隔牆有耳望所謂的叔父能自重。理歸理，親歸親，是非曲直總要有個公斷。我作鑒定兩百來年，我說它假，自然有我確信他假的道理。您不信我證明，隻是倒是掃了叔父的麵子，壞了聚寶閣的威嚴就請您不要見怪了。”

  皮掌櫃對獬老板的話半個字都不信，論八卦和打聽消息他也許是不如和啼聽粘親戚，天生就有監察萬物本領的獬豸，但要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一萬個獬豸也不頂他一個貔貅。

  自己九幽裏洗澡，碧霄裏偷盜的張狂歲月，這小子滿月酒都還沒指望辦呢。

  於是皮掌櫃臉上露出肉眼可見的不屑和譏諷“那你倒是試試，我這躺輸倒是格外期待我這堂侄到底成長成了什麽模樣，要說不出個一二三四我也好替你爹媽教育教育你這不成器還愛惹麻煩的愣頭青小子。”

  獬豸對皮掌櫃的囂張不以為然，困獸猶鬥，何況是囂張慣了的老二皮臉。他越是囂張，底牌豐厚的獬豸越是津津有味的暗自體會著戳破他脆弱的快感。這種站在三層看一層的酣暢實在讓人著迷。

  獬豸揮揮手，讓三足金掌櫃配的貼身侍衛將一個丈許高的非金非木質地匣子放上桌。

  皮掌櫃抬抬眉毛，心裏也有一絲好奇看看這小子到底要玩什麽花活。

  獬豸右手施印，輸出一絲本源力。盒子表麵戲珠的雙龍眼睛頓時亮起有了神色。

  緊接著雙龍遊移鑽入龍珠盒子應聲而啟，隻聽得啪嗒一聲一團灰綠色火焰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直淡定的皮掌櫃此刻整個終於緊張了起來。抓住扶手的雙手不自主的用力過度，把金剛木的圈椅都壓出了手印。

  獬老板見狀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皮掌櫃您看如何？你那丹藥有什麽問題還需要我言明嗎？”

  皮掌櫃頹然坐在圈椅上麵色稱重的說道“金蟾那老匹夫也是下得血本，先母的魂火都敢截取一絲。”

  獬豸聞言趕緊噓聲示意不要聲張。

  本以為要波瀾壯闊做過一常的獬豸沒想到才拿出來金掌櫃交待的殺手鐧，皮掌櫃看樣子就舉手投降了，內心驚異之餘也是感歎金老板的決心和魄力。

  皮掌櫃眼色深沉的看了看獬豸和門外的人群，說不出的沮喪。

  沉默了半響說道：“事已至此我認了，你且回去為我留下一絲麵子。這麽巨大的銀兩我一時半刻也無法全數拿出。你且緩我兩日，倒是同一時間上門領取。”

  獬豸看了看曾經囂張跋扈的皮掌櫃第一次露出如此衰敗頹然的模樣，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憐憫，頓了頓點頭答應。

  但還是再次讓皮展櫃簽了個認賠協議。親眼看著皮掌櫃簽下姓名按下手印，獬豸這才算大功告成，功德圓滿，帶著眾人便要回去複命。

  門外聚集看熱鬧的眾人，吃著豆腐腦，賞著晨星瓜，不多時看著獬老板春風得意的走出。而聚寶齋的門無風自閉紛紛討論著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麽。

  更有好事之人，主動湊上前來向獬老板發問“老板您談了些啥？咋不見皮掌櫃？咱這市集輪到您一家獨大了？以後得多托您照顧了。”

  獬豸遵守著君子之約對剛才發生的故事一律閉口不談，隻是微笑著點頭，悠悠然向店鋪走去，幻想著自己升職加薪的美夢。

  而另一頭的皮掌櫃，走上聚寶閣頂樓俯視著集市，想著往日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模樣和眼下即將支出的巨額賠償，內心悶得窒息，疼得眼暈。

  雙手不由自主的抱拳摧毀了身前所有的能見之物。

  一番暴力解壓之後，商海沉淪數百載的皮掌櫃安慰自己，前十王八的幺兒，花完還能再去賺。

  自己就當花錢買教訓，做了慈善，洗刷了獸格。無非自己辛苦點真真假假費點靈力做點持久時間長些的銀兩就行。

  便相著皮掌櫃往店裏的地宮走去。

  走過重重法陣和機關，踩著八卦離魂陣的陣心，打開藏寶庫的皮掌櫃目瞪口呆。隻聽得一身巨喊穿破矩陣和封印，大聲吼道：“郭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