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帶笑，情，最是藏不住的。

  無痕笑意滿滿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眼眸裏散發出柔和的光。

  無痕是清冷的，溫潤裏又帶了幾分妖嬈。

  此刻他那微挑的鳳眼中帶著笑意，眼睛看著眼前滿臉明媚的人兒。

  終是忍不住伸手將瀲月擁入懷裏，瀲月是他缺少的那根肋骨。

  她本是滿身的煞氣，但那張小臉上卻是明媚異常，這樣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他知她是殺手，也知道，她手裏的血腥。

  但，那有何妨，這亂世之中，誰不是滿手血腥。

  他深知她本性純良，隻是抵不過命運，畢竟人生有太多的無奈何，而，她從未因自己而作惡。

  要不然她也不會救下藍瑟，還有趙武。

  關於她之後的一切，他都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動了心，總是會忍不住想去了解她所有一切。

  他動了心，所以他做了，她的一切，他都了解。

  瀲月被無痕擁入懷裏，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覺自己也是活的，這活著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很多。

  淡淡的白檀香在鼻尖縈繞，她忍不住深深的呼吸。

  時間太快，想這些抱著她不放手，時間太慢，想就這樣一直到老。

  “你來了。”

  “嗯。”

  無痕鬆開她，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我找到鳳家人了。”瀲月想也沒想就跟無痕開了口。

  無痕轉過頭看向瀲月，細細的觀察著瀲月臉上的表情。

  瀲月沒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但無痕了解她埋在心底的那份在意，要不然，她不會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這樣跟他說。

  牽著瀲月的大手握緊，瀲月自然是感受到了，她揚起唇角衝無痕笑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無痕沒有開口，等著瀲月接著往下說。

  “他是我兄長，驚鴻，以前的記憶，我也想起了一些。”

  “以前的你，快樂嗎？”

  比起其他，無痕更在乎的是這個。

  瀲月的目光落到了遠處，想到了驚鴻，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殘缺的記憶裏，隻有關於驚鴻的，其他的極少，甚至是關於她父母的，也隻是零星點點，她連他們的麵容也記不起來。

  怕是，這裏麵是十分的複雜。

  “兄長對我很好，關於他的記憶裏，我都是快樂的。”

  瀲月轉頭衝無痕一笑，無痕的眉眼間都是溫和的。

  “我在，以後的記憶都是快樂的就好。”

  無痕的聲音不大，落入瀲月耳中卻是巨響，像石子落入平靜無波的湖麵，濺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能停歇。

  “走吧，帶你去見見兄長。”

  兩人牽著的手一直沒有放開，身影也被淹沒在這人為滿患的大街上。

  華燈初上，一個個紅燈籠被點亮，鞭炮聲響起，小孩子在歡笑嬉鬧，大人們圍在一起高興的喝著杯中酒，吃著盤中肉。

  驚鴻也回來了，在晚飯開始的時候。

  他看了眼坐在瀲月身旁的無痕。

  瀲月衝他道：“兄長這是無痕。”

  無痕衝他點點頭，“無痕。”

  “驚鴻。”

  驚鴻看出來瀲月對無痕的態度不一般，自然也看出來無痕看著瀲月目光中的微溫。

  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有開心，也有糾結。

  他落坐在兩人身旁，一張桌子上就三個人。

  管事與其他人在另外一處熱鬧著。

  桌上有有葷有素，他發現無痕的筷子隻落在素菜上，看著無痕頭上剛長出來的寸發，心裏劃過一道亮光。

  眼底多了幾分驚訝。

  無痕隻是看出了驚鴻臉上的訝異，笑了笑，開口道。

  “我剛剛歸俗。”

  說完，目光落到了瀲月臉上，驚鴻也隨著無痕的視線看向了瀲月。

  饒是瀲月在世故也忍不住俏臉一紅，臉上多了幾分尷尬。

  她嗬嗬的笑了幾聲，舉起酒杯，悶了一口。

  “這酒真香。”

  驚鴻收回目光，眼底是一片了然。

  無痕從懷裏掏出了兩樣物品，正是聖靈珠和羨靈。

  “你找到了？”

  短短的時間內，他居然找到了兩個，無痕這般的上心，瀲月不感動才是怪事。

  驚鴻的目光也落到的聖靈珠與羨靈，這兩樣東西在外麵的珍貴程度不低，他抬眼看了一下無痕，能拿出這兩樣物品的人，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這無痕的武力不低，已經是幻仙五段了，按他的年齡來說，就算是鳳家人，也是個中翹楚了。

  “現在就還差幻仙晶了。”

  無痕將物品交到瀲月手中，“你也進了兩階，看來這古今山之行也是收獲不少？有沒有受傷？”

  無痕開始打量著瀲月，短時間之內進了兩階，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瀲月搖搖頭，“沒有，有哥哥在，我很好。”

  驚鴻聽完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從懷裏掏出一物。

  無痕看著驚鴻手上的物品，臉上走了一起意外，不過也不奇怪，想到驚鴻是鳳家人，他也就默然了，畢竟鳳家人才是最意外的意外。

  是幻仙晶，瀲月不知道，但無痕是知道的。

  “是幻仙晶。”

  無痕衝著瀲月說道。

  驚鴻將幻仙晶放到瀲月麵前。

  “新年禮物。”

  驚鴻淡淡的開口，幻仙晶對於他來說不算珍貴，但現在瀲月需要它，那麽它就是珍貴的。

  瀲月看著麵前的三樣物品，眼眶漸漸迷蒙，溫暖，被人珍惜的溫暖。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不錯。

  西月，長燁，無痕，樓傾宇，還有驚鴻，有了這些人，她不再是孤獨的，他們都是她的家人，都是她在這世上的牽掛。

  忍不住的，她又笑了，眼裏帶著點點淚光。

  “謝謝您們。”

  雖說客套，但，這句話卻是充滿了她心中的感激之意。

  人生何其有幸，能遇上她們，未來可期。

  無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瀲月的腦袋，無論是堅強的她，冷酷的她，狡黠的她，還是現在內心柔軟的瀲月。

  無痕都愛。

  也甘願為了她在這滾滾的紅塵中走一趟，遇到她，他的生命中才有生機，不一樣的自己，隻是因為她而存在。

  驚鴻看著眼前的兩人，眼底有喜有悲。

  鳳家，他不知道，迎接瀲月的將會是什麽，連他都不知道。

  驚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是大夢，一杯盡，再倒一杯。

  大夢，半生。

  最後的結局究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