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作者:july.D      更新:2020-12-27 19:04      字數:2177
  竹林,冷雨,依舊是一身黑衣的瀲月。

  天上無月,天空黑壓壓的,大地被籠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寂靜,偶爾傳來幾聲寒顫的鳥叫聲。

  她閉著眼聆聽著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隻有兩匹快馬,馬上有兩人。

  她飛身上前,泛著銀光的劍朝著兩人而去。馬上那兩人都是一身的黑鬥篷,頭上戴著帽子,看不見麵容。

  風在耳邊呼嘯著,冰冷的雨被染上了血色,被擊殺的第一人瞬間倒地,此人功力隻有銀三段,而瀲月已是金八段。

  一招擊殺,再正常不過。

  剩下的那人也在一瞬之間拔劍刺向瀲月,迎麵而來的劍帶著濃濃的殺氣,瀲月一個閃身,那冒著寒光的劍刃,堪堪擦過她的耳邊。

  此人攻功力不低,金二段,這個就是她的目標之人,倒在雨中的那個隻是附帶。

  “你是誰派來的?”男子問。

  瀲月撇嘴,她並未出聲,這樣的問話出現在每個死在她劍下的目標之中。她隻是殺手,而非何人手下,何人派來的?閣主唄。

  瀲月將手中的劍一揚,加了幾分的力道,那人頭上的帽子脫落,發絲也斷了幾縷,不知為何,瀲月的心裏有幾分著急,沒有了以往的平靜,心一亂,手上的劍揮得更快,沒幾個下便卸下了那男子手裏的劍,劍落,在雨裏揚起了一個淒豔的弧線,似乎歎息著主人的命運。

  瀲月轉過身,收劍入鞘,那人倒在血泊之中。

  殷紅的血,隨著冰冷的雨水昏染這片竹林,暗夜裏,這竹林詭異的變得更翠綠了些,也更森冷了些。

  瀲月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雨越下越大,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雷鳴聲。

  她與他們並不相識,也並無仇怨,隻是這了亂世如此,由不得誰去評判對錯。

  就如那些皇族間的暗殺,對與錯,都不過是勝者為王得,從來沒有一個標準。這裏,不是一個和平時代。

  而她,卻確實是該下地獄之人。

  隻是這兩人手裏的亡魂定也不比她少。

  他們是鬱國王爺胡婧手下,而請邀月閣殺手出手的是虹國公主翰靈兒,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兩國之爭。

  而她瀲月在這其中不過是充當劊子手,也許所有的殺手在這亂世之中都是劊子手。這是這個世界的一種常態。

  這片時空,武力值分為,鐵段,銅段,銀段,金段,金剛段,幻仙段,入神段,化神段。

  每段為10階,而功法卻有很多種,並不相同。

  同等的段位因功法不同,功力也有所不同,但不同段位基本上有壓製性的攻擊力。

  功力的進階靠戰鬥,以及修煉學習的功法,還有丹藥,以及靈器等等。

  這個黑夜似乎過於漫長,雨也更冷了。

  瀲月站在半山處,黑色衣袂飄飄,看不清前方的黑夜裏,她麵朝著破廟的的方向,心底些許嘲笑著自己,她是殺手,居然為了一個隻見一麵的和尚亂了心跳。

  罷了,怪隻怪那和尚長得太好看,太仙氣。

  最後她轉身一躍,身影被這濃濃雨霧抹去,無處可尋。

  天色微涼,雨也停了,無痕路過那片竹林,一身白衣素雪,他靜靜看著麵前兩具屍體,在泥濘的路上找了塊石頭盤腿坐下,吟誦聲起,超度亡魂。

  若無緣,豈會相遇。一切不過是命中注定。

  回到邀月閣,西月已經在涼亭裏等著我,她最近沒有接到任務,畢竟她是老人。在這偌大的邀月山莊裏,就屬她與我交好。

  我心底微暖,看著她那張妖嬈的臉,西月是嫵媚的,豐滿婀娜的身姿,那張明豔大氣的臉,長長的娥眉,上挑的明眸,紅豔的唇。一顰一笑間都動人心魄,勾人心魂。她不像個殺手,太豔。

  她遞給我一杯艾酒,我接過一飲而盡,辣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先是嗆人的辣,然後是青青澀澀的苦。

  “我說你能不能加點配料,或者釀久一些時日再喝?”每次任務結束以後她都會讓我喝一杯她釀的艾酒,她說這樣可以驅散一些怨氣,但每次我都會忍不住吐槽,如果我能看得見,我身上的煞氣不會少。

  “不能,你乖乖給我喝。”她衝我嫵媚一笑,“就是要讓你記住這味道。”嗯,記住這微苦微辣的味道。

  我從懷裏掏出個物件遞給西月,是一個琉璃單耳酒壺。

  西月愛釀酒,釀各種各樣的酒,也好酒,她每一次出任務回來後都會釀上一壇酒,然後埋進土裏,這院子裏埋的酒,我不知道有多少壇,但我從來不擔心會沒有酒喝。

  我該慶幸西月沒有在我每次出任務後都為我釀上一壇,要不然,這偌大的院子裏該是寸草不生了。

  西月釀的第一壇酒到現在還沒開。她說過這壇酒要釀20年,想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可以喝這壇酒。如今過去了8年,她也21,我也來了邀月閣8年。

  那壇酒是她13歲那年釀好埋下的。

  “幹了。”我和西月住在同一個院子,我們在那棵開滿花的胭脂樹下暢飲,一般沒有任務的時候閣裏的人都不太管著,何況我們還有銀錢可領的,每個等級的每個月銀錢不一樣,出任務另計,所以說我們是劊子手並不為過。

  隻是想私自脫離是不可能的,我們每個人身上從一開始就被閣主下了蠱的,除非閣主首肯,但自我進入以來,從未聽聞有人能離開的,除非那人死了。

  我從未曾想過離開,因為我沒有追求。

  有人說沒有自由。但自由在這亂世算什麽,自由?極有可能招惹來卻是死亡。我不害怕死亡,我每每都在死亡麵前徘徊,我隻是沒有夢想,一個沒有夢想的人,在那裏,有何區別?

  我是被西月撿回來的,她13歲出任務那年,那年我8歲。

  西月於我,是友,是母。

  我不知道當初十三歲的她是如何說服閣主的,但我覺得這對於閣主來說,他隻是多了一個手下,這麽多年過去,我接的任務比西月的多,給他賺的銀子不算少,他不虧。

  我也不虧,至少我還在這亂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