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晟帝起疑
作者:句號小姐姐      更新:2021-03-14 17:49      字數:2299
  司北辰從來都是比起說,更喜歡直接做事的人。

  “好。”

  沈長安沒有推拒,畢竟今天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安撫了一下沈長安,司北辰還要去處理事情。

  老將軍身體眼看就要不行了,已經挪了權利給蕭遠,但是他一時之間也整理不過來,這些天一直都是司北辰跟著一起的。

  這才倏忽了霍岩那邊的事。

  可就這麽來了就走,司北辰卻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剛剛進來看見沈長安被扼住脖子,表情痛苦的模樣,讓他險些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

  至於張妍說的那些話,他一個人都聽不進去。

  他不是個能被人要挾的人,同樣,也不是個喜歡事情變化掌控不住的人。

  “長安!”

  司北辰一把將沈長安摟住,力氣之大,有一種要將她揉進骨子裏一般。

  沈長安愣了一下,旋即也沒有掙紮,靜靜等他抱了一會兒。

  半晌,司北辰鬆開了沈長安。

  “我一直覺得,如果人這一生有什麽注定掌控不了的意外,那我的意外,就是你了。”司北辰垂下腦袋看著沈長安,“長安,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哪怕得不到,至少,也要活著,活在他能夠控製的範圍內。

  ……

  霍岩死了。

  死在了逃獄的過程中。

  據獄卒所說,張妍重傷垂死,霍岩想要找大夫,所以打傷了獄卒,奪了鑰匙要出來,於防守之中不注意,就死了。

  回顧他這一生,唯一不合心意的,就是遇到了沈長安,至此讓他厭惡極了女子。

  可他再厭惡,卻也會為對他好的張妍拚出性命。

  消息瞞不住,所以司北辰第一時間就上報給了老將軍。

  得知了這件事,老將軍反應不大,但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頭上便布滿了白發。

  “義父說,就將霍岩埋在這裏,他的哥哥、母親,都是葬在這裏的,也算是一家人相伴了。”

  司北辰來找沈長安,喃喃說道。

  沈長安轉過頭問:“張妍如何了?”

  “她……”

  司北辰隻開了一個頭,頓了頓後,才繼續說道:“孫大夫去看過了,傷了腦袋,人瘋了,而且她腹中竟還懷有身孕,如此一遭,也沒了。”

  所以,老將軍是徹底的絕了後。

  “這些事情,於你都沒有關係,你不要自責,而且蕭遠已經答應改姓,與義父一個姓氏,將霍家傳承下去。”

  “嗯。”

  沈長安抬頭看了看又零零碎碎的下起了雪花,吐出了一口白氣,於空氣中消散。

  人這一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跟這落地的雪花、嗬出的白氣般,轉瞬即逝、了無所蹤。

  還有大概一個半月就要過除夕了,又有晟帝的旨意在,埋葬了霍岩之後,便打算班師回朝了。

  至於張妍,司北辰則安排幾個人提前幾天將她送走了。

  沈長安在回去的路上,混上了老將軍的馬車。

  外麵正值風雪天,馬車內燃起了暖爐,還有厚厚的棉被。

  “老了,受不得寒了。”

  老將軍望著沈長安,笑了笑。

  沈長安搖頭,“老將軍還能再活幾年呢,可不能說老。”

  “一開始見你這丫頭,就覺得你這張嘴啊,跟抹了蜜一樣,慣會哄我開心。”老將軍笑嗬嗬的說道。

  沈長安無聲笑笑。

  老將軍又道:“長安丫頭,你是來找我還東西的吧?可是啊,時候不到,時候不到。”

  “……”

  沈長安聞言,將一腔腹稿盡數咽了下來,隻是輕輕的答應一聲‘好’。

  蕭遠,不,現在該叫霍遠了,他敲了敲馬車的門扉,恭敬的說道:“義父,天色將晚,是繼續前進還是在前麵的驛站休息?”

  老將軍想了想,說道:“休息休息吧。”

  “好。”

  ……

  回京城的路,比來時還要艱難不少,因為天氣原因、因為臨近除夕需要加快速度的原因……但總體來說,心態卻是輕鬆的。

  而且沒有了別的事務幹擾,沈長安陪著老將軍說話聊天,一路歡聲笑語。

  可縱然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回到京城的刹那,老將軍眼中還是有熱淚緩緩流淌而下。

  見過了邊關的殘酷,再回到這樣的繁華之地,難免有些格格不入的忐忑。

  沈長安回到了家,在柳氏的一番關切問候之下,沐浴更衣完畢,便坐上馬車入宮覲見。

  而在宮門口,她倒是意外的和老將軍與霍遠不期而遇。

  “一起進去吧。”

  老將軍拍了拍沈長安的手背,不見外的一起走進了宮。

  司北辰比之他們要更快一步,已經在禦書房內匯報了起來,老將軍和沈長安、霍遠來的時候,他剛匯報完畢。

  晟帝又簡單的問了一下別的細節,便讓他們都回去了。

  沈長安坐在馬車上,鼻翼間卻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片刻,沈長安眼睛一閉栽倒在了馬車之上。

  聽到馬車內傳來的動靜,車夫立刻拉緊了韁繩,將馬車的方向調轉,朝著另外一處而去。

  ……

  沈長安睜開眼睛,這是一處別苑,裝修頗為雅致。

  馬車上被人動了手腳,沈長安不是沒察覺出來,但畢竟這馬車停靠在宮門口,能夠動手腳的人,不必想也知道是誰,所以她沒有去防備,順勢的就昏睡了過去。

  如今醒來,一看坐在首座的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莊正的跪下來,說道:“見過陛下。”

  晟帝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的時候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連帶著周圍寂靜的氣氛,令人心生慌亂。

  “朕聽聞,在永安城,你與老六情深義重,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

  沈長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晟帝卻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

  永安城天高皇帝遠,雖然做什麽事情,晟帝管不著,但不妨礙他能夠得知。

  沈長安與司北辰之間,並沒有留下什麽把柄,但霍岩將病重的她丟出營帳外時,是司北辰救了她。

  就憑這一點,晟帝問出這麽一句話,就有了原因。

  “陛下,昨日之事不可追,微臣還是知道誰輕誰重,誠然安王爺算是救了我一命,可多年前對我的種種,卻不可能被抵消,若是陛下認為單單就這麽一件事,我就要原諒他,與他情深義重,那可就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