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守寡的表小姐54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2855
弗陵不免嘖歎一聲,舔了舔牙道:“該不會我還是東宮裏第一個來給你們送溫暖的人?”
高鶯鶯笑說:“那敢問你的溫暖送到什麽地方去了?”
弗陵提了提自己手心上的燈,“喏,這不是有燈。”
太子妃道:“我東宮還不缺這一道光,我們需要的是一把火,昭示希望的火把,象征光明的火炬,燒光這個精致的牢籠,逃出這個腐朽的深淵。”
高鶯鶯眉梢挑動,怒氣騰騰道:“你給我正常一點說話。”
太子妃被這一吼嚇得身子微顫,臉色蒼白,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弗陵一時間也是愣然,目光逡著高鶯鶯看過去:“太子妃這是怎麽了?”
“我說錯什麽了?”
太子妃不明白她這怒氣緣何而來,好在天生的教養仍在,不跟她計較這些。
“大廈將傾,摧枯拉朽,早有崩塌之勢,天下之大,熙熙攘攘,能人輩出,這個天下當能者得之。”
弗陵:“......”
“隻要一把火。”
“隻需要有一把火。”
太子妃語氣鏗鏘,氣勢恢宏,卻因為屋中二人怪誕的眼神中,聲音漸漸低沉下來,隻剩下喃喃不斷。
“會有人去點那一把火。”
高鶯鶯頭疼地扶額:“又來了,又來。”
她高聲喊住屋外的婢女:“來人,把太子妃給送回去。”
“高良娣,你敢?”
突兀的尖銳叫喊讓她一時間怔愣不語。
“妹妹,你未免放肆了。”
“但本宮念在你身懷六甲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你的言行無狀。”
弗陵忍俊不禁,揚唇哈哈大笑了起來。
高鶯鶯扯了扯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罵誰。
她看向太子妃道:“我可謝謝姐姐您的大人大量。”
話音方落,旋即招手,讓侍女將人帶回去太子妃寢殿。
準確地說,是扛下去的,太子妃並不是很配合。
然雙拳敵不過四手,招架不住被人硬帶下去。
弗陵不解道:“太子妃這是……”
“正如你所想。”
她一時不信,指了指自己腦袋。
高鶯鶯一斜眼:“要不然呢?”
原來,自太子失蹤後東宮就一直處於封鎖狀態,到處有眼線盯著這裏,太子妃去求她娘家父兄幫忙,卻沒能得到一絲援助,反倒是把腦袋磕破回來。
“那天下著大雨,她還把自己給摔了,害我伺候她。”
高鶯鶯腹誹抱怨地擺了擺手:“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反正太子妃磕磕絆絆回來,精神狀態就開始不好了。”
“太子妃......”
窗欞外忽然探出來半個人頭。
是太子妃去而複返。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掙紮開那幾個身強體壯的侍女的,隻知道她用那不矯健的身姿,勉強地墊腳去爬窗戶。
她總算是靠著一己之力爬過來了,隻不過下來的時候摔了個趔趄。
好在窗戶不高,不待弗陵上前去攙她的時候已經自覺爬起來了。
“本宮無礙。”
“本宮無礙。”
弗陵還是伸手手給她借力爬起。
太子妃趁機將半邊身子倚在她身上,湊在她耳邊,壓著聲音低語:“你,你有空嗎?”
弗陵微愣:“太子妃有事找我?”
太子妃側眼看了看那屋子裏端坐的一人,抓著她的手臂用緊了幾分力道:“你跟我來。”
她眼底露著幾分哀求,抓著弗陵手臂的力道漸重:“好不好?”
如若是在過去,向來在家中便是要月亮不給星星的嬌嬌滴滴太子妃是不會露出這種哀求的神情。
高鶯鶯斜眼,也不在乎她會怎麽看,弗陵銜著太子妃的手往堂屋外過去。
“太子妃有話要跟我說。”
“這是太子的私物,見這玉佩猶如陛下親臨。”
看著遞到手上的虎符,弗陵整個人僵住不動。
“這東西,您怎麽有的?”
“太子那天參加宮宴前,跟我說過,如若他出了事,就拿著這個東西去找能夠幫助我的人。”
難道太子自那個時候起就意識到不對勁?
可虎符不應該是在皇帝手中保管,怎麽又會落到太子手中?
皇帝沉迷修道,是讓太子代為監國,卻始終沒有徹底放權,虎符能夠落在太子手中,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疑心病極重的帝王能夠做出的行為。
“您找上我,為什麽?”弗陵道:“我那點看上去像能夠幫助您的人?”
太子妃將虎符不管不顧地塞在她手中,咬唇道:“幫我找太子。”
“我.....”
她遲疑不定的舉動讓太子妃一陣不解。
“為何?”
太子妃想到堂屋內還有那個女人,想到她身後的父族過去是如何與太子不對付,她眼圈發紅,道:“你難道還要看她臉色?”
弗陵笑笑道:“並不是,而是我現在孑然一身,我做不到。”
“不,你可以的,你不是嫁給臨江王了嗎?李恪和他大哥關係很好很好,李恪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
弗陵失笑出聲:“太子妃難道不知道李恪也死了?”
“他死了?”
“我嫁給的是李恪的牌位。”
······
“太子妃找你什麽事?”
瞧那高高在上的態度,真讓人分外懷念太子妃的溫柔小意。
弗陵走到位上坐下,無奈地抓了抓頭發,說:“讓我幫她找太子。”
高鶯鶯微微一愣,正色道:“你呢,怎麽想的?”
“我是想知道李恪是怎麽死的。”
她看似隨意又漫不經心的語氣:“太子是不是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如今才會......”
高鶯鶯道:“那那位會否要滅口?”
弗陵聳肩:“那不是動動腦子就能想到的。”
高鶯鶯眼底難以掩蓋的憂慮重重。
“那他會不會容不下我和我肚子裏孩子的?最近這段期間,宮裏倒是送了不少賞賜過來,原本聖上得知我懷孕那天還讓人來請我進宮,可我那天故意病,這才逃過一劫。”
弗陵怔了一瞬,道:“孩子還沒出生,是男是女還不一定,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下手。可至於今後的事,還有八個月呢,你有充足的時間去做這個準備。”
高鶯鶯垂下眼簾,道:“你想知道李恪的死因,然後呢,不想為他報仇?”
“怎麽一個個都想讓我給他報仇?”弗陵一臉古怪的神情看向她。
高鶯鶯擺了下手,不欲再多問。
可不是誰都能像太子妃一樣,對一個人情根深種如此。
······
臨走前,弗陵關懷地問了一句。
“對了,太子妃她這個狀態,不用給她找大夫嗎?”
高鶯鶯道:“說出去做什麽,沒得丟人現眼,她這就是自己傷春悲秋,太子回來就好了。”
聽起來絕情至極,可隨後又聽她說:“可太子回來的紀律跟李恪從棺材板裏跳出來的紀律一樣,不相上下。”
可真是不一樣的絕情。
弗陵聽不得她這調侃,道:“你難道也想跟我一樣守寡不成?”
“我現在隻要護著我的孩子就好,其他,我已經顧不得了。”
弗陵目光怔怔然地看向她,許久不曾言語。
“給你。”
一個白色長頸玉瓷被拋落在她手中。
高鶯鶯慌亂地接過後,不解:“這是什麽?”
“如果我說保胎的你敢吃嗎?”
“你想害我不成?”
高鶯鶯氣急敗壞:“你自己幾斤幾兩我不知道,你從小到大在我家長大,陪我念書寫字,你會什麽學過什麽我不清楚,我跟你又有什麽仇什麽怨,我現在大著肚子,丈夫又不在身邊多可憐啊,你還敢給我胡亂吃藥。”
弗陵白了她一眼,可心底到底是可憐多過鄙睨,多疑至此也是無可厚非,要換成誰丈夫音訊全無,都會如此。
“沒騙你,我從沒有那個時候比現在還要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