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一接近我，都會把目的**裸地寫在臉上。”

  弗陵頓了一瞬，眼底映著他的倒影，忽然彎了彎唇，手心也緩緩地抬起，撫在他這一身堅挺的西裝外套上。

  聲音柔柔，清風吹麥壟，細雨濯梅林，或許都沒有這嬌聲軟語來得讓人心底熨帖。

  “那隻能說你有一雙通透的眼睛，看得清楚人心，一擊即中。”

  薛衡盯著她的眼，“說吧，想調查誰？”

  弗陵咬了咬唇角，暗歎這是不是自己的美人計奏效了，笑說，“我所在的那個考古團隊幕後負責人。”

  薛衡眼底暗潮湧動。

  “知道這些做什麽？”

  弗陵說：“知道自己頂層負責人到底是誰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要是我是在為一個壞人做事的話怎麽辦？你找工作難道不調查一下公司背景？也對，你讀完研後，一進事務所就成了合夥人，自己就是老板不用擔心我們這些俗人的問題。”

  薛衡抱著手笑看著她說：“剛才喝了一圈的酒，就沒查到什麽線索？”

  弗陵努了努鼻子，忿忿不平道：“線索是有，但很少很少。”

  薛衡指腹摩挲者手腕腕骨：“如果是壞人，你就會停手，回去。”

  弗陵自是配合地點點頭：“當然，趨利避害才是我們正常人該有的思維。”

  一杯水穿插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助理將她要的溫水遞過來。

  弗陵道了聲謝後，取出一個圓圓的小盒子，裏麵放了一些解酒的藥，她捏了一顆放進嘴裏，端起水杯後小口小口地抿著。

  “吃的解酒藥？”

  “嗯。”

  薛衡捏過她放在桌上的小盒子，道：“我還真以為你千杯不醉。”

  弗陵說：“那至少出現在小說裏才有的人物。”

  “說吧，到底幫不幫？”

  薛衡笑而不語，拿過他麵前的酒杯往她麵前推過來：“喝了。”

  “喝了，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說。”

  弗陵耷拉下來臉來，皺了皺眉頭，“還讓我喝啊，我就算千杯不醉，但胃也會受不了，我晚上都沒吃飯墊墊肚子，盡喝酒了。”

  薛衡說：“你是怕我在裏麵下藥？”

  弗陵臉色一頓，愣愣地笑：“怎麽可能呢？薛大律師您是什麽人，您的人品我可是有目共睹的，你不會害救命恩人的對吧？”

  薛衡點了下頭：“如果你有誠意的話，就應該像剛才敬那一圈人一樣，悶頭就灌，在我這裏卻猶豫不決起來做什麽？”

  弗陵微微傾過身對他說：“剛才給別人敬酒可真是太憋屈了，他們無非是仗著我現在家道中落，可勁地揪著我一陣冷嘲熱諷，還以為在你這裏不會......”

  見她就快要黏到自己身上了，薛衡用手抵著她肩頭，將她往後輕輕一推，仿佛是生怕自己被吃豆腐去了一般。

  “別裝可憐了。”

  美人計怎麽就不管用了？

  弗陵心覺莫名，見他還帶著那絲提防警惕的心眼，委屈巴巴地眨著眼。

  “我要是喝了你不告訴我怎麽辦？”

  薛衡指著助理跟她道：“告訴她來參加晚宴的都是什麽人，不，你還是整理成一張表，包括每一個人家中成員名單，姓名、年齡、資產、以及親朋好友狀況，精確到小學同桌的那種。”

  “什麽時候能出來？”

  助理一頭霧水，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大概，大概一個小時。”

  “盡快。”

  助理忙不迭道：“我馬上去做。”

  弗陵看到了他的誠意1，一手從他麵前將酒杯拿了過來，一手拍了拍她薛衡的肩膀。

  “仗義。”

  薛衡抬手作請，一副饒有興致看好笑的表情。

  弗陵端著酒杯湊到嘴邊，踟躕了一瞬，卻還是咬牙喝了。

  她不過抿了才一口，嘴裏忽然泛著苦，迷迷糊糊地舔了舔唇：“你不會真在裏麵下藥了吧？味道怎麽怪怪的？”

  薛衡說：“可能是你剛才吃了解酒藥再喝酒的緣故。”

  弗陵聳了聳肩，遂也沒將這件事當一回事。

  方才他倒了酒，自己就一直在旁邊看著，也沒看到他往這裏頭下藥。

  何況下藥這事這麽無恥，應該不會是他能幹出來的。

  “那個，怎麽回事？”薛衡總覺得那邊有個女孩子總是一直盯過來，目光好幾次落在她身上，讓他心底總到不適。

  弗陵順著他的視線逡過去，果不其然看到小雅的身影，笑著又拍了拍薛衡肩膀。

  她身量在同齡女孩子間已經不低了，可還是要墊著腳才能夠得到他肩膀。

  “哦，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你也年歲不小了，擺脫我這個麻煩後，難道家裏人就沒給你試壓？”

  薛衡聽出來她的圖謀不軌，將她的手從拿了下來，鬆開時指腹在她手腕腕骨處不著痕跡地摩了摩，道：“說吧，別扯這些彎彎繞繞。”

  弗陵指尖捏了一根紅頭繩，往他手腕上套了過去。

  “我呢，受人之托，就必須要忠人之事。”

  那是剛才從小雅身上取來的，本意是借來給自己綁頭發用，但弗陵覺得用在這個場合上也特別合適。

  ······

  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古人誠不欺我。

  弗陵昏昏欲睡時盯著那人瞧了過去，隻覺得那人在自己眼前使勁晃悠晃悠，晃得她腦袋疼，眼睛半睜開來，眼前那個身影，好像是薛衡的影子。

  想到他做的那些個混蛋事，弗陵忍不住啐了一句。

  “薛衡，我****。”

  高大的黑影走了過來，眼眸裏果不其然倒映出薛衡的身影。

  弗陵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薛衡將她從椅子上抄了起來，靠著抱枕上。

  “別說髒話。”

  弗陵冷著眼看他：“關鍵是我自己現在不止是想說髒話，還想打你。”

  薛衡也不在意，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卷膠帶。

  “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說著便要附身過來。

  “王八蛋。”弗陵怒道：“你，你要是敢綁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咬死你。”

  他的手觸碰到她的皮膚上，弗陵像是被什麽燙到了一般，掙紮著想往後退，可身後就是沙發靠背，身前卻是抵著男人堅硬的胸膛。

  薛衡雙手撐在她耳側，唇線微抿，眸底暗黑湧動。

  “再罵我一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