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殺人嫌疑最後盡數落在林學業頭上，緣於一塊落在屍體旁邊沾血的手表。

  手表是林學義的，連他本人都承認。

  團隊中所有人中，也就為他一人沒有不在場證據。

  可他卻不肯承認殺了人，還說手表今晚吃飯前就丟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丟到什麽地方去，更不明白怎麽會出現在死者屍體旁。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是單薄，沒什麽人能夠信任他說的。

  畢竟丟的時機太過巧合，什麽時候不好丟，偏生要在這種時候。

  不管林學義怎麽辯解，還是被被警方作列為嫌疑人帶走。

  帶走後，警方找她談話。

  “你覺得最有可能殺人的人是誰？”

  弗陵抿了抿唇，直接說：“林學義。”

  警察遲疑地抬了下頭看她：“據我說知，你是林學義助理，林學義失蹤，還是你召集人去找他，所有人懷疑林學義是殺人凶手時，也唯獨你一人替林學義說話，怎麽現在忽然改口了？”

  弗陵環了環手抱在胸前，抿著唇道：“林學義出去吃飯沒叫上我。”

  若是仔細聽，她語氣中竟還頗有一些埋怨。

  警察指間夾著的鋼筆叩了幾下桌麵，麵色肅然：“嚴肅點，這是在審訊室，不是在跟你聊什麽吃飯問題。”

  弗陵點了點頭，雖說坐得身板直直，但也沒有什麽嚴肅的樣子。

  “他把工作全扔我一個人完成，自己跑去吃飯，我問他吃什麽他還故意不跟我說，虧我擔心了他一個下午。”

  “竟然還找人一起去找他，哪知道他還是去給我殺人了。”

  “難怪對我找他這件事那麽陰陽怪氣的，合著是怪我鬧那麽大，原本不會有那麽多人知道他失蹤的，現在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若是我先不搞得人盡皆知，或許今天誰都不會將嫌疑猜到他頭上吧。”

  警察聽出她語氣的古怪，道：“林學義不是你教授嗎？為什麽說這些？”

  弗陵道：“隻不過是我隻是覺得委屈罷了，他手受傷之後，將所有任務都推到我頭上來，事後還要擔那個虛名，讓別人誤以為工作都是他做的。”

  “至於我，從他那裏收一些報酬，但就要為這件事閉上自己的嘴。”

  警察從她這腹誹聲中找到疑點。

  “你說他手受傷了？”

  弗陵點點頭：“也不怪你們看不出，他向來就好麵子，從手受傷後就手上綁了繃帶，隻不過都藏在袖子裏，西裝革履還打領帶，無非是不想讓人瞧不起。”

  警察問：“怎麽受傷的？”

  “一起小車禍吧，也有快半個多月了。”

  弗陵言簡意賅的將半個月前那場車禍概述了一遍。

  “就是右手，現在都提不上什麽力氣，就是連礦泉水瓶子，都得讓我給擰，比女生還要矯情。”

  警察埋頭做著記錄：“好的，我知道了，今天就了解到這裏，你可以走了。”

  弗陵起身，並未轉身就離。

  若有所思地盯著警察手裏記錄的文字。

  “就這樣讓我走了？”

  警察看了看她，意外於她竟然還不走：“不然呢？”

  弗陵覺得自己還有太多事情可以交待的，可他就這麽結束，讓他一腔心思都付諸流水。

  “我覺得團隊內部挺奇怪的，尤其是一致將嫌疑人指向林學義這件事上。”

  警察笑了笑，忽地將桌上的文件一闔。

  “你覺得林學義是凶手嗎？”

  弗陵說：“大家都這樣說，我也就人雲亦雲罷了。”

  警察問：“大家，和嫌疑人的關係不好？”

  弗陵笑了笑：“林教授嘴比較臭，跟大家關係都不怎麽好。”

  “那你和他關係也不怎麽好的吧？”警察十指交叉，放在頜下。

  “我因為是林教授的助理，所以大家若是有什麽事，都是直接跟我聯係，有需要轉交林教授的，也都是我跟他說。”

  弗陵笑著，說：“所以我和林教授的關係，總比一般人好上那麽一點點，也就是因為這樣，他這次出去吃飯沒有找我，回來也不給我帶上一份，所以我才會覺得太難受了。”

  警察詫異地挑了下眉：“難受？”

  弗陵很認真地說道：“因為過去幾天他的飯都是我給他帶的。”

  “你又跑題了。”警察無語地搖了搖頭，真不明白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提起吃飯這一件事。

  弗陵莞爾一笑：“抱歉。”

  警察擺了擺手，讓她可以出去了。

  弗陵腳步未動：“對了，我能不能去見林教授一麵？”

  ······

  雖說不讓自己見，畢竟對方還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再接受受審。

  這一次除了自己之外，團隊內所有人幾乎都接受了警方調查。

  她就算不去問，也該清楚所有人肯定都將嫌疑指向林學義。

  少有的團結對外。

  她現在也不打算就這麽回去，隻等著看沒有機會，見到林學義從這裏頭出來。

  還是直接就被定性，關了進去。

  弗陵靠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扇門，人進人出，全不是所期盼的那個臉孔。

  其實從一開始就該知道，林學義一直以來就是個工具人的存在。

  如今利用完了，該踢走的就該及時踢走。

  隻是，她始終沒找到原因，為什麽一定要讓林學義當這個工具人。

  他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如今目的達到了，難道就要被一條命離開？

  ······

  “白小姐。”

  熟悉的麵孔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腳步朝自己而來。

  弗陵愣了一瞬，回過神來看他。

  薛衡助理。

  既然身負助理這個職位，定然是與那位形影不離的，他出現了，那薛衡豈不是......

  助理詫異地看著她：“白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好像她出現在警察局是什麽不得的事情。

  弗陵問他：“那你怎麽來這裏？”

  助理並不藏私，他甚至在私底下覺得她是自己人，遂說：“我跟薛律師過來的。對了，你看到薛律師了嗎？”

  弗陵順著他身後看向那人。

  哪能看不到呢？

  俊朗無匹的外表向來最奪人眼球，加之他周身孤傲凜然的氣場。

  周遭人，包括她的目光很難不被漂亮的東西所吸引。

  然薛衡始終目不斜視，從她麵前走了過去。

  助理訥訥地動了動唇，原以為他是沒看到，遂說：“薛律師，你看......”

  薛衡恍若未聞，隻淡淡地遞來一眼，對助理道：“還愣著做什麽？”

  助理訕訕，忙不迭要跟過起。

  弗陵笑而不語。

  長相決定三觀。

  即便對方再怎麽傲慢無禮，她也決定不對薛衡發難。

  隻不過他怎麽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