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前未婚夫心有不甘1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3764
  宴會賓客眾多,離著拍賣會開始還有段時間,舞池內早有男女漫步池中,隨著音樂的律動翩翩而舞。

  舞池上,玻璃櫥窗前,一隻樂隊改動了音樂的律動,舞蹈的男女隨著音樂的起伏,動作逐漸溫情而柔軟。

  隨著音樂一結束,舞池中的男女各自散去,仿佛之前的溫情都是逢場作戲,離開後各自捧著高腳杯,與陌生的異性進行攀談。

  整個樂隊作為一切曖昧氣氛的營造者,又將一切曖昧打碎後,進行一個三分鍾的修整。

  齊舜瑜摁了摁手指,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次拍賣會是他父母籌辦,會上需要一隻樂隊。

  本來父母是要找表演團隊的,是他毛遂自薦,將才藝拿出來獻醜。

  還騙父母說自己能找齊剩下的位置。

  他辦得的確不錯,又把師姐給拉進來。

  她坐在大提琴的位置上,怕她被父母和自己姐姐認出來,整個表演團隊的人臉上都戴上麵具。

  她會出現在這裏,無疑是為了錢。

  齊舜瑜知道她現在一直在找各種各樣的賺錢機會,可因為她父親的案子在,之前工作的團隊不願意再接納她進入。

  她被團隊給開了,無法在進行喜歡的壁畫臨摹。

  她急需用錢,就連麥當勞的服務員都去幹過。

  他不願看到她將才華浪費在這些沒什麽營養的工作上,隻好拉她來賺這一筆兼職。

  此時的她靜靜地倚在大提琴上,背脊挺直,脖頸修長,側著的臉龐上嫻靜而美好。

  秀美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沿著大提琴的弦,緩緩按動著。

  她在撥弦。

  同自己一樣,她也許久未曾碰過樂器,生疏不少。

  齊舜瑜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初自己新生入學典禮時,看到她在合唱隊裏,進行大提琴表演。

  烏泱泱的人頭,她淹沒於表演的學生中,卻像是個國王,領著千軍萬馬,揮斥方遒。

  她的手,本該用來做畫的。

  不該被那些弦磨出來繭子,大材小用了。

  齊舜瑜看她臉色凝重,忙將剛才錯來的那一個小失誤推究到自己身上,說道:“好久沒彈了,手都生疏了,好在有師姐從旁引領,要不然我都得當眾出醜。”

  弗陵一直側著頭,目光望著櫥窗外。

  他側頭過去看:“你在看什麽?”

  “諾,那對母女笑得那麽歡快,好像是在籌謀什麽。”

  齊舜瑜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你怎麽看出來他們是母女的?”

  弗陵回眸,淡淡一笑:“眼睛很像,丹鳳眼,眼尾上挑,鼻子也像,鼻頭圓圓的。”

  其實那就是蘇喬母女,她能不認得?

  齊舜瑜卻因為自己這句話煞有其事地觀察起來那窗外的兩人:“師姐,你觀察得真好。”

  一貫的彩虹屁,聽得弗陵心底都沒什麽波動。

  這小粉絲對原主可算是真愛了。

  可原主是原主,她是她。

  她現在都臨摹不了壁畫了,欠下他顏料的錢也都盡數歸還了,還總是揪著自己不放,真不知道那天他父母找上門來,說她帶壞小朋友了該怎麽辦?

  “可在我眼底,人類其實長得都差不多,為什麽你能夠分辨出來他們的不同?”

  弗陵無語:“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分辨的,但你不能分辨全都是因為你臉盲。”

  齊舜瑜訕訕一笑,摸著後腦勺說:“師姐,我是不是很笨?”

  弗陵也不想打擊他,但一直跟他廢話,實在是提不起那麽多的精氣神。

  “工作了,說這麽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齊舜瑜看她臉色始終悶悶不樂地,說:“師姐,讓你一個壁畫大師來這裏彈鋼琴,委屈你了。”

  弗陵挑眉:“一晚上竟然有三千,不委屈,以後有這樣的兼職多提點提點我。”

  她隻是有些鬱悶和不安。

  今晚竟在這個晚會上看到不少熟人的身影。

  薛衡。

  薛家父母。

  蘇喬母女。

  曾經學校的恩師。

  過去團隊的同事。

  這麽一鍋大亂燉,這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太尷尬了。

  好在齊舜瑜給自己搞來了這張麵具,樂隊的人都戴著,就不顯得她很突兀了。

  齊舜瑜聽到她這些話卻有些難受:“你這麽拚命賺錢做什麽?是不是還有人催你還錢?”

  弗陵麵色淡淡:“大人的事,不說就是有不說的道理,少問東問西。”

  ······

  “薛衡。”

  “薛衡。”

  趙漁閑先前被助理領著,能夠在他麵前打上一照麵。

  可助理隻是充當踏腳板,並不可能一直充當這個輔佐的角色。

  薛衡完全是給助理麵子,等他走後,連推諉一句也沒有便自己離開。

  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人微言輕,根本就無法走到他麵前說上一兩句話。

  隻要按照母親之前教她的,不要臉,放下尊嚴。

  “我是白意歡的表姐。”

  趙漁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去。

  “那天意歡就是擺脫我將退婚書送到薛家的。”

  薛衡止步,眉宇中神色淡漠。

  “有事?”

  趙漁心底說不出來的緊張:“我這次來,是向問問,退婚的事......”

  薛衡說:“既然退婚書都已經下了,還有什麽事?”

  趙漁瑟瑟地笑笑:“沒什麽事沒什麽事,隻是我一直沒收到你們的回複,以為你們不同意。”

  “這有什麽需要回複的。”薛衡皺了下眉說:“退婚書既然已經下了,兩家就沒必要有更多的來往。”

  見他說完這話邁步就要走,半點與她同一處的興致也不曾有,心下一急。

  “薛衡,我有件事必須跟你說。”

  “剛才我的話還沒聽明白。”

  他未轉過身,是以趙漁並未看得清他臉色的陰沉。

  “聽,聽明白了。”

  趙漁攥著手幾步跑到他麵前,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敢迎上他的眼說:“但,但這件事對你而言很重要,而且還是關於白意歡的。”

  “是不是隻有聽到她的名字你才願意止步聽我說。”

  薛衡淡漠地揚了揚唇,嗤聲以對:“你糾纏那麽久,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一件事。”

  趙漁輕輕地帶上那麽一聲笑,笑自己的自大妄為。

  她的小心思在他麵前,根本就不夠用的。

  一時間也沒什麽顧不顧得上的,反正再壞的結果也沒能比現在更差。

  “其實你也不用傷心難過,其實意歡這個人不值得你這般為她難過。”

  “意歡這些年在國外是有過男朋友的。”

  “白意歡高中畢業的時候,追她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一個是她同班的班長。”

  “她喜歡的那個人成績不錯,但家世並不好。寒門出身,我姑父姑母自然不同意,所以就把那男生給弄出國了。”

  “當時意歡逃婚,其實就是私奔去找去國外找那個男生。”

  趙漁一口氣說完,卻不見他有半點回應。

  “我,我說完了。”

  薛衡道:“我知道了。”

  趙漁攥著手心,顫著唇說:“我不是想故意告訴你意歡腳踏兩條船這事,隻是她那個時候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再讓她和你訂婚,她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

  齊舜瑜從廁所回來,神色一臉焦灼,挨著她耳朵說:“師姐,我剛才去上廁所回來聽到一件事。”

  弗陵嫌棄地避開,撓了撓耳朵。

  “說話就說話,湊那麽近做什麽?”

  “是關於你前未婚夫薛衡的事。”

  弗陵皺著眉頭,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麽八卦?”

  齊舜瑜盯著她的眼問:“你和他退婚了是嗎?”

  吃瓜吃到自己家,弗陵臉色尷尬得厲害。

  “這件事你怎麽知道?”

  齊舜瑜唇角抿成一道直線:“那你是因為當年有喜歡的人才逃婚的是嗎?”

  弗陵白了一眼過去:“你怎麽八卦成這個樣子?”

  齊舜瑜心口微微一窒:“師姐,如若真的是這樣,那就是你做錯了,畢竟你當時還跟薛家有婚約在,怎麽可以在有婚約的前提下還跟別人交往?”

  弗陵無語:“這就叫各玩各的,互不幹涉,現在不少上市企業的夫妻,不都是這樣?”

  齊舜瑜拉下臉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別人那樣不對,可你怎麽能學他們?”

  弗陵懶洋洋地笑了笑,轉過身去,準備下一首曲目,對於旁邊這人是半點都懶得搭理。

  舞池裏的音樂再次一起,各色男女再次漫入池中,可音樂中卻唯獨少了一層鋼琴的聲音。

  弗陵覺察到旁邊人的不對勁,幾次看了過去,想叫他,又因離著遠,叫他沒發那英。

  “上麵那個,那個男生,你愣著做什麽?”

  音樂驟停。

  舞池中有男客指著樂隊嚷嚷。

  “彈的這都是什麽?”

  齊舜瑜顫地一聲,猛地從鋼琴前站了起來,慌過來神。

  “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

  “搞什麽鬼?是剛從大學裏請來的音樂生嗎,這什麽垃圾水平?這次拍賣會聽說還是齊家申辦的,怎麽,省一筆錢搞的這都是什麽玩意?”

  那人罵罵咧咧了一句,被同行的女伴瞪了一眼。

  興許是因著他這罵人聲粗魯難聽,女伴嫌棄丟人,掉頭直走,那人才急急忙忙去挽回女伴心思。

  齊舜瑜眼眶紅紅地坐了下去。

  弗陵無語,這怕是又要哭了,真沒見過那個大男人像他這樣的,隔三差五掉金豆子。

  “好了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小少爺還真是沒曆經過社會的風吹雨淋。

  在弗陵看來挨兩句罵沒什麽的,反正她剛做兼職的那些天因笨手笨腳碰上這樣的指責也已是習以為常。

  可齊家小少爺臉皮挨不住,因為自己的緣故連帶著父母也被笑話,灰頭土臉地走了。

  留下一眾人目瞪口呆。

  弗陵沒辦法,少了一個彈奏鋼琴的人,之前早已訂好的表演曲目都顯得突兀,除非獨奏。

  表演團隊尷尬地坐在自個的樂器麵前,等著主管解決問題。

  一宴會主管滿頭大汗地走到他們麵前來。

  “西西裏舞曲你們有人會嗎?”

  所有人中唯獨弗陵舉了手。

  “有客人點名要一曲。”

  弗陵眉心微動,說:“要加錢。”

  她理直氣壯:“之前說好的協議中,沒有說要彈這一曲。”

  主管皺眉,她無比虔誠地說:“藝術是無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