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在廚房？”

  看著這一大早上就出現在廚房裏的人，心底突感幾分納悶。

  平日裏這丫頭可從來都是睡到半夜三更才醒的，今天卻出乎意料地在做早飯。

  “太陽今天從西邊升起來了？”

  弗陵瞟了她一記白眼：“誰像你，大早上的就等人給你做飯吃。”

  聞念池心底一樂，看著她擺弄著急油鹽醬醋，鍋碗瓢盆，那架勢倒真挺有模有樣。

  “怎麽自己還親自做？”

  她有些納悶，心底尋思著這不省心的不會是要跟自己討要什麽東西吧。

  其實要什麽自己其實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但唯獨一件事不可再次提及。

  弗陵將煎蛋妥妥帖帖地放在盤子裏，用心地墊好金華火腿，又用番茄醬給她擠出一個愛心來。

  可這樣一擺弄過後，弗陵就開始後悔了，這早點越發顯得不倫不類了，早知道就直接給她拿現成的油條豆汁給她算了。

  她聲音澀澀，尷尬地抿了抿唇。

  “討好你。”

  聞念池皺著眉頭，看著這一桌根本讓人沒有胃口的煎蛋，狐疑道：“你會做飯？”

  這煎蛋已經算是最入門的了，卻還能做成這個樣子，她不會就不要去瞎摻和。

  這不是浪費食物嗎？

  又不好說她。

  聞念池放下筷子，實在是有些動不下嘴。

  說不定是裏頭下了啥料，故意要來惡作劇的也不一定。

  瞥見她既然一臉警惕的樣子，弗陵抿了抿唇，索性就將她麵前的盤子端來自己麵前，一屁股坐了下來自己吃了算了。

  聞念池看她一副小肚雞腸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笑。

  “至於嗎，不是說給我的，為什麽你還自己給端走了？”

  “免得你說我下毒。”

  “那不至於，現在買藥還得要處方。”

  弗陵扯了扯唇角，一點都沒覺得這樣的玩笑有多好笑。

  “我隻是覺得你這飯做得有些......”

  弗陵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麽，不就是有些控製不好火候，道：“我以前住的地方是生柴火的。”

  聞念池微微一頓，“那你很厲害咯？”

  感到幾分冒犯幾分故意嘲諷，弗陵挑眉，“不是，我做飯很難吃。”

  “那你今兒是......”

  “昨晚答應過我的事？”

  弗陵抬著眼眸，直勾勾地看著。

  “怕你記不得了，我再給你回憶一遍，昨晚我們說到......”

  不待弗陵說完，聞念池已是擰著眉頭想了想：“你想讓她輔導你？”

  她點頭。

  聞念池皺了皺眉頭：“她還不夠格。”

  弗陵：“你這話可不好聽。”

  她補充了一句：“有些看不起人。”

  聞念池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決定本就納悶又好奇，平日裏可沒見著她對學習這事提起多大的興致。

  “蘭姨說了，她高考不過399分，連二本線都沒過。”

  “不可能。”弗陵想也不想就否定。

  聞念池聽她：“當然，她平時成績挺好，這次可能是壓力太多的緣故，比平日裏考的要差一百來分。”

  弗陵抿著涼唇，淡淡一笑：“不可疑嗎？”

  “平時成績很好的一個人忽然在高老失利了，而且這一下就少百來分。”

  她挨著對方胳膊，又暗戳戳地說著：“姐，你說不會被人調了成績吧？”

  聞念池狐疑地看了看自己，仿佛她有什麽被迫害妄想症的樣子。

  “最近我看新聞上有有不少這樣的事情。”弗陵借此翻出了好幾個新聞事件出來。

  聞念池好笑不笑道：“那都是九十年代的事才會耍的手段了，當初的通訊不強，學生的法律意識也淡薄，可現在是什麽時候？”

  弗陵說：“好人能變壞，壞人能變老，再說了，壞人總不會在臉上貼自己是壞人，想要做違法亂紀的事，隻有有漏洞可鑽，他們都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

  聞念池一時竟也無法反駁，喝了一口水潤過喉後說起。

  “現在你隻要覺得你自己含冤受屈了，去到網絡上喊一喊，當即有不少英雄豪傑為了你揭竿而起。”

  弗陵皺了下眉頭，道：“怎麽聽你這話裏有話的意思？”

  聞念池：“網絡好的壞的我都見過，我可是被網暴過的人。”

  當初她給宋玉書做經紀人的時候，沒少因為他隔三差五的屁事惹來的麻煩到處擦屁股，即便這樣還是沒能讓那群粉絲滿意。

  她日漸對宋玉書失去耐心也有幾分是由於粉絲的緣故。

  弗陵忽然想到自己前一陣子不也是因為收到了網絡上不少不好的輿論批評嗎？

  “那這樣算的話我也被網暴過咯。”

  這還不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

  “你那些算都算什麽，跟我比起來那根本就不能算啥。”

  弗陵聳肩。

  的確自己從來沒有因為你那件事壞過半分情緒。

  隨便吧，反正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已經將自己的床鋪霸占了，她想再說什麽都是可以的，隻要能達到目的即可。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

  聞念池捏著筷子往她麵前盤子裏伸了過去，若不經意地往內挑了一些金華火腿出來。

  嚐了一口，火腿粒還是當初那個味，或許應該也不會太差，隻是長相看著一般罷了。

  “今天還有別的事要忙，公司，劇本，還有你的老師......”

  真是百番說辭都被她說盡了，弗陵無計可施，索性挨著她手臂道：“姐，姐姐......”

  聞念池：“總感覺你有其他目的。”

  弗陵急不可耐，皺皺眉頭怒道：“我再有什麽別的目的，也不可能去殺人放火吧？”

  “說得對，我現在也沒時間在這裏跟你琢磨你到底存著什麽目的，晚上回來再跟你說。”

  她言罷匆匆起身就要走人。

  “你什麽意思？”

  弗陵瞪著眼衝那頭喊去，東西都吃了還想什麽都沒發生，隻不過讓她點頭簡直難如登天。

  “合著我今天一早上就跟你白費時間了是嗎？”

  “晚上再說，晚上再說。”

  弗陵嗤聲，待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臉上的怒意頓然消釋。

  她托了托腮，漫不經心地吃著肉粒，小心翼翼地避開自己胡亂加進去的佐料。

  廚房內有輕輕的聲響，從員工通道那一側穿過來。

  “剛才她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嗯。”

  “知道怎麽做？”

  “知道。”

  言罷，她起身要走。

  那女生卻忽然抓過她的手臂，擋住她麵前不走，弗陵錯愕不明：“你抓我的手幹什麽？”都提示到這個點上了還想怎麽樣？

  “如果我將這件事鬧開的話，太太不會放過我和我媽媽的。”

  “那你就選擇犧牲你的學業。”多麽簡單的選擇，有必要那般糾結？

  女生麵露苦色，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隻需要露一下臉就能引發關注。”

  弗陵皺皺眉道：“我難道引人關注的就隻剩下臉了？”

  她承認她的關注點有些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