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5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287
  “皇後主動提及要為陛下選妃?”

  李璮吃驚似地看著說這話的左秉臣,始終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女人吃錯了藥嗎?怎麽忽然這般大度了?難道最近這些天對我又笑又誇的。”

  左秉臣:“......”

  太後順手折了手邊一支花枝往他身上砸過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李璮眼疾手快地扭過頭避開了,對著自家母親這越發嫌棄自己的樣子早已習以為常,撇撇嘴,自語自由地說道:

  “得,我等下就去太醫院找啞藥回來,以後你們就再也聽不到我說話,但現在我有件事要問。”

  “她準備塞誰家大臣的人?”

  太後心情煩躁,本來便為皇帝好龍陽那件事憂心忡忡,今兒一大早卻被這一個消息給劈得雲裏霧裏的,哪知道小兒子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她。

  哪家女媳婦會在新婚不過三個月便主動提及為自己的丈夫選妃的?

  難不成皇後也想著成人之美了?

  不過成的大約不是自己丈夫的美,而是全了朝臣爭先恐後的心。

  隨後遞了左秉臣一眼,隻是後者左秉臣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或者,心底所想的可是與自己一模一樣。

  李璮撿起地上被砸落的那支枯萎的花枝,背手放在身後,走到母親身邊,疑惑地問:

  “不過,皇後如今怎麽還搶上母後您的活了,給哥哥房中塞人,這種事不該是做婆婆該做嗎?”

  “我為什麽要去討你哥哥的嫌?”太後攏了攏袖子,目光微閃,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才成婚多久?未免也太大度了些。”

  李璮微微笑笑。

  實際上這母子兩人,心照不宣。

  她的兒子,他的哥哥,好龍陽,這可真是一件愁人的事情。

  李璮扯著嘴角,勉強撐起一絲笑意。

  “這事若隻是討嫌的話,那她為什麽做,多少世家貴女等著給我哥誕育皇子皇嗣,比她好上千倍百倍的更是數不勝數,她也不是長得最好看的,也不是性子最好的,說敏慧端莊更是一個字都堪稱不上,能讓大哥選中,無非就是家世不顯。”

  太後心思微沉,對帝王家而言,選媳可真不是像尋常百姓家一樣隻是件順心遂意,合家歡喜的事。

  好比現在,她不能一門心思隻考慮皇帝喜不喜歡,皇帝樂不樂意,更多的是要想到與文武百官,與前朝皇室的聯結。

  之前似乎就有那麽個人說過,自己的這個兒子,無論是在任何事情上都能逢凶化吉,唯獨在婚姻一事上,無法能夠得到圓滿。

  隻是說這句話的老禿驢,現在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對左秉臣道:“陛下怎麽說?”

  神遊天外的左秉臣晃了晃神,道:“陛下倒也沒反對,隻是說了兩個字。”

  “權衡。”

  左秉臣還道:“陛下也說了,皇後不熟悉選秀的規矩,這點還需要娘娘從旁提點。”

  太後點頭:“自然。”

  李璮嘴角的笑頓時間耷拉了下來,整顆心忽然一下子便沉入了水中。

  權衡,難道連自己的喜好、厭惡,都排除在外了?

  他難以想象,若是有一天這種權衡也要被安在自己頭上,母親和哥哥能否還會當他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知還能否繼續當一個閑散富貴的王爺。

  ······

  時隔半年,已是弗陵第二次踏足北地。

  戰爭斷斷續續地打了小半年,這一次她卻不僅僅隻是因著要鋪墊商行而來,更多的是,應石守民之請。

  在石守民來信中,說是北地出現了小範圍的疫情。

  一開始隻是天艮山上常年積雪的封頂出現冰雪消融現象,冰雪消融後的雪水順著河渠一路下來,沿途汲水而飲的村民多已中招。

  腹瀉嘔吐,精神不濟,五六日久治不愈,便隻能做最壞打算。

  石守民及時發現來源,將村民飲用的水截留,才免於遭致更多的人受害。

  好在病情並不嚴重,弗陵帶了解毒的藥劑過來後,很快地便將疫情壓製下去。

  隻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軍營中卻忽然出現了病情。

  這期間,雖說兩國停戰,但也難防阿裏不哥隔三差五地就搞起偷襲。

  若不是敵軍也飲了河渠中的水同樣染上了疾症,石守民怕是都得懷疑這病實際上早已是他們早就設好的陰謀詭計。

  大弗陵將解毒的藥劑分發軍營中,熬煮成湯藥後分發給營中將士飲用,自己也留在軍營中,觀察病人病情的演變,以及找到軍營中會入侵疫毒的來源。

  按理說,自從石守民知道水源是疫情的來源後便格外注意軍中用水的安全,然而還是防不勝防,還是讓某些有宵小混入趁亂生事。

  石守民防守了幾日,總算是從軍營中一人找到罪魁禍首的源頭。

  那人是個啞巴,一隻眼睛受過傷,平日裏那日殘缺的眼睛上便一直用一塊布裹著,而另外一隻眼睛看人時,能明顯地感覺到空洞無神,黯然無光。

  三年多前,海州之戰結束後,石守民打掃戰場時候,將人撿回。

  人治好後,便一直是失憶狀態,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夥食房幫忙打下手,平日裏就負責軍營中將士的一日三餐。

  平日裏木訥,話少,麵目沉鬱,甚至是恐懼膽小,稍微聽到戰鼓聲便能嚇得兩股戰戰,很難想不清楚的是怎麽會忽然做出這種事情。

  啞巴說不了話,但神誌清楚,問什麽也能聽得懂,幾次杖責後,他也手寫罪狀,吐露了實情。

  他本是中原人,本來是個小有所成的大夫,然三年年前同幾個太夫因為戰爭緣故被掠奪到了境外,被殘忍地削去一隻眼後,被人在身上下了藥,毒啞後又放回中原,成了那人控製的傀儡奸細。

  那人控製自己的大腦,精神,驅役四肢,駕馭著他們去做事。

  那天自己忽然收到一張紙條,紙條中說了讓他如何將有疫毒的水摻在軍營士兵飲用的水中,他不敢不去做,若不然,報應便會加身。

  在交待實情的時候,弗陵發現對方不時地抱著頭,哽咽地哀嚎著,或者滾在地上,或者以頭碰觸冰冷粗礪的地麵,直將自己麵部撞出滿臉的血痕,慘不忍睹。

  她忽然想起,似乎自己也在誰哪裏曾看到這樣的一幕。

  似曾相識,又有太多不同。

  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