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30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563
  老婦人走後,來看病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石守民渾然錯愕,以為這隻是孚安堂免了個別窮苦百姓的診金,可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聒噪聲。

  “說了我家少主不看就是不看,你去別的醫館,再在這裏鬧事的話信不信我讓人將你打出去?”

  郭善嫦指著兩藥童,把那趴躺在板凳上的男人硬是給架起往外扛。

  “欺負人啊,欺負人啊。”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男人一臉橫肉,五大三粗,象腿一樣粗壯的四肢,一癱在那裏就跟塊爛泥。

  這哭喊起來,嗓音渾厚,真是要震破天去。

  兩藥童自己到底也還是個半大不大孩子,這樣被他一掙紮開後,根本就奈何不動他。

  隻見那男人躺在地上耍無賴,旁邊圍觀的人也紛紛開始勸那男人離開。

  “這又不是沒有別的醫館可以看病,何況這裏都是女大夫。”

  “可這裏免費啊,我是窮人,我身上拿不出一個銅板,我就隻能來這裏看病了。”

  聞言,弗陵目光淡漠地從男人身上隻停留了一瞬,沒多大在意,繼續給接下來的病人看病。

  其實那人可以治,也不用她親自會診,不過是這些年見慣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現實警醒著她不能慣著這一類人無理取鬧。

  石守民看著眼下這一幕,眉心深深地擰結而起。

  看來免費給窮苦人家看病,並不是一件徹頭徹尾的好事。

  像之前那位在醫館門口三拜的老婦人,再到這位直接仗著自己窮人的身份威脅治病的男人。

  即便她初衷是想讓所有人都能看得上病又如何,又能有多少人不是貪那個免費治病的便宜才來的。

  “我就要你家少東家給我看。”那男人還理直氣壯:“憑我們就不能給我看?我也是窮人,我要疼死在這裏了,你們負得起這個責嗎?”

  郭善嫦冷眼旁觀地看著那地上的男人:“那你疼死好了。”

  石守民再聽不下,上前將那無理取鬧的人直接拎了起來,拽到門口,抬腳狠狠地踢在他腿上,將人趕了出去。

  “下次再敢過來,我就讓你血賤於此。”

  男人聞聲一恫,臉色大變,爬起來後,逃也似地跑開了。

  石守民轉身回到醫館,郭善嫦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豪不掩飾自己的讚賞:“將軍,幹得不錯。”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石守民如是想,撓了撓後腦勺,問:“為什麽偏偏要讓你們少主給他看病?”

  郭善嫦道:“他生了痔瘡......”

  石守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覺得自己剛才就該加大力道,而不是輕飄飄地放任他離開,道:“你們這就沒一個男大夫嗎?”

  郭善嫦無奈地攤手:“招不到。”

  “石將軍,有一件事......需要您不要隱瞞?”

  突如其來的聲音響,石守民微微一愣。

  聲音的主人剛才還在給病人看病,什麽時候走上前的,自己竟是不知。

  弗陵腳步停下,低垂的長睫像蝶翼一樣,撲閃撲閃著自己的翅膀。

  “我聽說,當年海州之戰的時候,連同嘉陵縣,還有其他四個縣城的大夫,莫名其妙失了蹤,這件事可是真的?”

  石守民輕頓一瞬,目光直視著她的眼,如同森森寒光一般,讓人無處遁形:“是。”

  郭善嫦訝異萬分,雖說自己不清楚這些情況,但她是最會察言觀色的,單單看這兩位的表情,這怕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

  弗陵長長的眼睫微微低垂著,秀眉緊鎖,輕輕地咬著唇角,似乎在想些什麽令人糾結的事情。

  “招財。”

  石守民忽聽這一聲喚,背後忽然被什麽毛絨絨的東西給拱開。

  他不得不往旁退讓了一步,卻見那黑漆一樣大塊頭的東西奔了過去,待看清楚是什麽東西後,整個人臉色倏然大變。

  這是什麽,狼嗎?

  弗陵被迫彎了彎身體才勉強將它給抱起來。

  “跑了這麽些天我還以為不會來了,怎麽不死在外頭?”

  “怎麽又胖了?還把自己滾得全身都是黑漆漆的東西,你這是跑去哪了?”

  看著石守民駭然失色的臉,郭善嫦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無語地扶頭。

  她家少主什麽都好,就是這寵招財的習慣得改改,要不然這好端端跟人說話的間隙,注意力忽然一下子就全部挪到那寵物身上去了,還不得怎麽嚇人呢?

  ······

  石守民背脊挺得僵直,喝了一口茶,回味有些甘甜,是難得的佳品,畢竟是擁有那麽大一家業的少主,吃些平常人不易見的精細之物也是常事。

  隻是這梨花木的桌麵,這雕琢百鳥的鏤空實木屏風,那麵牆上張貼著的字畫是當朝探花郎的秋宴圖,聽說這價格已經炒到萬金去了,卻不曾想到竟然是落在了她手裏頭。

  可還是難以想象生活這麽精致的女孩子會在私底下養上那麽一頭膘肥體壯的狼。

  隻是她這進去也忒久了,石守民有些坐不住,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耐著性子問:“你家少主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原本是她自己說想要多多了解一下當年海州之戰後大夫消失的事情,但後來又說要先去給那頭狼洗澡,自己便一直在客廳等著。

  郭善嫦代少主留下來招待他,雖說對著他還總想起當時哭鼻子被他瞧見的尷尬,但若放他一個人在廳堂裏,未免顯得自家少主太過無禮。

  “不一定,招財洗澡很耗時間。你也別誤會她是故意怠慢了你,她實在是最寶貝招財了。”

  郭善嫦道:“要不,你先跟我說說,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守民現在依舊記得,海州之戰結束後,又太多失蹤案,而且消失不見蹤影的都是大夫。

  但當地府官多數是當成戰亂中走失,傷亡處理,稍有負責的州府官員,查三五個月,還是沒能破案。

  大夫也生死不明。

  更甚者當時戰爭雖然不在打了,雙反偃旗息鼓,休養生息,但北地治安情況並不是很好,時常能見到有流寇和難民作亂、行搶、盜竊,就連殺人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下就更不確定這些失蹤的大夫是死在戰亂之中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直到新皇登基後,石守民被層層選撥上來,他是從底層士兵中一路走上這個位置的,自然清楚當地的治安狀況。

  當了這個大將軍,勢必要整頓這裏的軍隊,練兵之外,還要負責巡防,情況才稍微有了些許好轉。

  而那樁失蹤案,大多數失蹤人家屬都已經不怎麽抱那個希望,有些甚至已經不在執拗於尋人了,但卻有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聽到到現在還沒放棄,堅持著找人。

  郭善嫦感歎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對於那個還堅持著找自己親生兒子的母親而言,真的太殘忍了。”

  石守民聽出她語氣中淡淡的憂傷,微微側身過去,道:“那老人家雖然年歲已高,但還是會堅持找下去。其實她今天也來醫館,你應該記得那個對著醫館三跪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