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27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412
  那柄紅纓槍正直直地抵著自己喉嚨口,纓穗已經飽食過一餐後,正不斷地往下滴著血液,紅得瘮人。

  逆著光,弗陵很難看得清這人的麵容,印象中隻記得這柄紅纓槍的矛已經割破了肌膚,絲絲血跡滲開,染紅了白色的束襟。

  “把人交出來,可保你不死。”

  弗陵嘴角輕輕地揚了一揚:“都已經將人射殺了還要我怎麽交人?”

  “死要見屍。”

  “這裏隻有我的病人。”

  長槍往上走,順著喉嚨,下頜,鼻梁骨,而後抵在額心,可怖的威脅浸濕周身。

  “你不怕死?”

  弗陵不知為何,忍俊不禁地笑了。

  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關係自己不怕死。

  “笑什麽笑?”

  那人手下的長槍一頓,有虛晃之勢,長槍不穩......話音剛落,那人就被削尖了腦袋,血漿四濺,咕咚一聲,砸在了馬車車轅。

  弗陵一下子就噤聲了。

  都說反派死於話多,古人誠不欺我。

  ······

  突如其來的斬頭行動就發生在自己麵前,說不心慌氣斷到底是假的。

  這麽幹脆果斷,連聲招呼也不打,名號也不報,難怪是能被新皇任命為鎮北大元帥的人。

  石守民從地上那頭顱看了一眼,確認這就是那王盛的義子,一直冒充成行商的商販,實則做的都是些招兵買馬,意圖謀逆的勾當。

  他一直忘不掉,是王盛那貪生怕死的那奸臣亂黨導致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悲壯殞命的消息。

  若不是接到新皇的密令,要他注意提防,怕是都不知道王盛那人早在世子奪宮之夜,趁亂逃出京師,如今投奔了那在嶺南一帶自立為王的原嶺南都護府羅璠。

  思及此,他摸出了綁在腰間的匕首,正對著那頭顱一刀一刀刻下去,隨後,目光落在了那具無頭男屍的身上。

  忽然聽到一陣倒抽氣的聲音,石守民這才回過頭去看她。

  那半邊臉染著血,煞白煞白的,束發的簪子不知何時已是掉落,披散著長發,不知所措地抓著馬韁,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似是惡心作嘔,翻身過去吐。

  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即便小小年紀走南闖北,見識頗廣又如何,還不是第一次看到戰場上殺人的手法,應該是嚇到了。

  石守民手抵著唇角咳嗽了一聲,將手上的匕首往那男屍上擦了擦,整個手掌也都浸了血跡,往那人白色褻衣上割下一塊,用來擦手。

  看著那女子也收拾妥當,便朝她走了過去。

  弗陵喉嚨口咕咚了一聲,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石守民抱拳一禮:“敢問可是孚安堂的少主?”

  弗陵點頭,緩聲道:“正是。”

  石守民道:“在下石守民,奉......”

  話音未落,突聽弗陵忙聲喊道:“等下,是自己人。”

  石守民這才看向身後。

  那閃爍著寒芒的寬刀就怕一步,就差那麽毫厘之距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石守民眉心倏然轉冷。

  納不耒一愣,看向弗陵。

  “自己人?”

  弗陵鬆了一口氣:“我朝鎮北大將軍。”

  納不耒:“不認識。”

  他認識的那一個如今早就受三公九卿,文官武將的朝拜,口中高呼三聲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輩子都囚禁在那深宮大院裏。

  真是不知道他腦子抽了什麽筋發的什麽瘋,竟然一言不合就去篡位了。

  納不耒抓著寬刀扛在肩頭,對弗陵道:“你要是晚說一句,我估計就已經將他給封了喉。”

  石守民冷聲:“這位語氣未免大了些。”

  納不耒聽他這口氣,怕是不怎麽服輸,笑著扯扯嘴:“要不,來試試。”

  石守民抬手抱拳:“我不跟無名小卒打,先報上名號。”

  納不耒遂報上自己的名號。

  他雖然一直知道自己在這邊境之地小有名聲,但從不為此誇大。

  石守民:“不認識。”

  納不耒將寬刀指過去,眉心挑得老高:“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剛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是不是想到這一句?”

  石守民摸了摸手上的匕首,低聲笑著說道:“殺雞焉用牛刀。”

  弗陵看了看那橫眉冷對的兩人,急著搓了搓手,到底是橫插了一句擾亂兩人的思緒。

  “二位壯士,等你們再探討下去,尤修武怕是要涼了。”

  ······

  回到驛館後,尤修武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弗陵急急忙忙招呼著石守民將人往屋子裏搬。

  納不耒則是抱著自己的那柄心愛的寬刀,敞著大步往石守民身邊湊。

  “做完這一件事就出去外頭找個地方比試比試。”

  石守民一聲不吭。

  看著這一副怎麽湊都有些違和的畫麵,郭善嫦杏目圓瞪著,正想抓住她好好說說道理,可見著少主衣裙上竟染了血跡,心口微微一緊。

  “少主......”

  “阿嫦,我現在有人要救,等一下再來聆聽您的教訓。”

  弗陵提著裙擺跑了。

  納不耒本來也是想隨著那石守民想進去房間探個究竟,卻無端吃了個閉門羹,氣急地抱手守在房門口,和郭善嫦幹瞪眼。

  “你家少主是個大夫?”

  “也是。”

  “什麽?”

  “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她之前可是個道士。”

  ······

  是夜,尤修武用盡最後一口氣描完周璠據點的地圖後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石守民:“死了?”

  “太累了而已。”弗陵對他道:“你問完該問的話了?”

  石守民搖頭:“還想知道陛下身邊還有誰是那周璠的耳線。”

  弗陵指尖捏著那根銀針便繼續準備往他頭頂上紮過去:“那我再把人弄醒。”

  石守民得知這人還沒死的消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急,他傷得重,得讓他養養。”

  弗陵本想說,您原來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麵啊,確實難以置信。

  “今天晚上的事,希望您不要說出去......”

  他話音未落,弗陵便果斷地接茬:“今天什麽事?”

  石守民抱手握拳,朝她致以軍禮。

  弗陵不敢承這一禮,忙止住他的動作,說:“將軍不用同我拘禮,今天若不是你,我估計都不能好端端地在這裏站著與你說話。”

  石守民道:“那是陛下的庇佑。”

  弗陵心累。

  好端端地又扯到哪位做什麽?

  那位高高在上在京師上龍椅上坐著,怕是全然不知道這邊境小城的凶險萬分。

  可他手裏頭的那些官吏啊,武將啊,一個一個的,都特別喜歡虛偽地迎合他似的。

  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