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在視頻網站上買了會員，每到星期六晚上十點準時開播，憑什麽還要她等到隔天才看？

  況且隔天還有關於小姑娘的生活紀錄片，每一期綜藝過後還要記得給小姑娘們打榜，她可是每一期都沒落下過，要不然下一期節目，連自己最喜歡的那位鏡頭都沒有。

  可誰讓自己買會員花的錢還是刷他的卡，到底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寄人籬下，痛心疾首。

  女生果然還得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至於像她這樣，年紀輕輕就莫名其妙有了娃，孩他爸都不知道死哪去。

  霍媽媽捂了捂受傷的小心髒：“我知道了，我以後不看就是，絕不給你添任何麻煩。”

  霍元慎：......

  ······

  話雖是這樣說，但霍元慎還是發現了母親的詭異之處。

  銀行卡裏的錢嘩嘩如流水，每次都是用於視頻網站，抖音打賞，還有，家裏忽然囤積起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海報。

  她好像追星了。

  一向愛發朋友圈的她忽然有一天屏蔽了自己，這在過去是絕無僅有的。

  霍元慎索性用另外一個手機號，加了母親的微信，等了好些天，還是自己偽裝成於與她有同樣興趣的女生，才等到對方的回應。

  加了好友後，點開她的朋友圈，了解事情始末，通過朋友圈，摸到她的微博ID賬號，關注了她後，追星已經發展到狂熱狀態。

  點開她往日所發的微博。

  【一路灑著人民幣靠近你】

  【你是我所有的少女情懷和心之所向】

  【即便知道日後所有人都不敢給你臉色受，可我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你受委屈】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霍元慎心底像是堵著一塊硬石頭，無奈地闔了闔眸。

  相思。

  是她追星的那個女孩子。

  參加了一檔造星節目，但凡星期六的晚上母親都會準時守在手機麵前如癡如醉地追著每一期節目。

  然後，熬夜刷評論，寫感言，花錢，打榜，買周邊，甚至如今還成了那女孩子的超滑主持人，銀行卡裏花的每一分錢，都是為了她。

  相思，相思......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

  霍元慎打開電腦網頁，想查一查這個叫“相思”的女孩子到底有什麽魅力。

  辦公室門口叩門聲起。

  “進。”

  一個女學生，名字記不太清，堆了一壘資料過來，是之前負責讓他們完成的專業課作業，他才恍然想起這是班長。

  “霍教授。”

  霍元慎視線落在網頁上搜集資料，指著桌角的一處。

  “放這裏。”

  聲音淡漠疏離，隱約還摻雜著幾分瘮人心慌的深寒。

  “霍教授，您沒事吧。”

  霍元慎被打斷注意力，微微掀眸望向了她。

  學生說：“這是您上個星期留下來的小組作業，我們班的人全都在這裏了。”

  霍元慎象征性地看了一眼，點頭，視線落回到電腦上，餘光能隱約感覺到身側的灼灼視線。

  “還有事？”

  學生說：“隻有一個同學，是因為請假，沒有加入小組，也沒有提交作業，顧......”

  霍元慎嗬了一口冷氣，目光緊盯著網頁上的照片上：“顧相思吧。”

  雖然網絡上關於她的宣傳照極少，相關的新聞報道也近乎是一筆帶過，即便是節目的宣傳視頻中，出現關於她的畫麵，大多數情況還是一閃而過的側臉。

  可到一些必不可少的團隊宣傳畫麵，她多半時間是帶著口罩，對於外界的解釋是感冒了，怕影響到攝像的工作人員，很少參與各種采訪，同團隊另外兩個女生介紹采訪時說起她也是簡單地一句生病簡而概之。

  可霍元慎還是能出來了是她，那雙眼睛，通透明亮，笑的時候淡靜若海，望著人時燦若繁星，清靈毓秀，靈韻呼之欲出。

  一開始在酒店，收留下來的人，意外地成了自己的學生，他才多了幾分關注。

  上過幾堂課，對於她的印象，很幹淨很沉默，經常一人坐在最後一排，湮沒於眾人之間。

  再後來，意外地聽到她請假，聯想到之前他所看到的短信，或許有過幾分憐憫。

  哪知道，欺騙老師，還蒙騙無知老人，原本就稀少得可憐的那幾分同情也都快被榨光。

  學生頓了一瞬，忙點頭：“對，是她，她生病請假了，昨晚我問她關於作業的事，她說能否自己單獨完成，不加入小組。”

  霍元慎扯了下嘴角：“你有沒有跟她說，這門作業就相當於你們的期末考成績？”

  學生點頭：“說了，她說自己生病在治療。”

  霍元慎又笑了，看來她還真是不將這門課當回事。

  難怪之前那位離任的老師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會有那麽一小撮學生特殊到讓人頭疼。

  “教授，您......”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但總覺得，顧相思這次怕是得掛科。

  “沒事，她缺的也不止我這一門作業。”

  ······

  鼻子難受得厲害，桌上時刻拿著一包紙巾，又快要完了，旁邊就是垃圾桶，從第一天打地鋪起就著了涼，其實也有大部分的因素是自己在趕來此處的路上便已著了涼。

  不過她也順其自然戴上了口罩，旁人再多的質疑也不會想到她不敢在鏡頭前露麵，極少出現在采訪鏡頭前，是生怕被遠在國外的母親刷微博認出，可到了有正式比賽，要正式表演的關口，她便會將口罩取下。

  想想這種事情終歸是要瞞不住了，但現在的她的確是不敢說，在事情沒有決出最後勝負之前，但凡被父母發現任何異樣，她絕對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封閉集訓的營地。

  而房間裏到處都是攝像頭，舞蹈室，客廳，餐廳，樓梯，走廊，室外草場。

  她們沒有任何**，最真實最醜陋的一麵都會曝光在鏡頭下。

  上一期節目便有兩個女生為了誰先用洗衣機吵，不少人圍上去，有勸架的，有幫架的，鬧得不可開交。

  幸好她躲得遠遠，並且拉上自家隊伍的另外兩個，磕著瓜子抱著手看戲，對這種事敬而遠之。

  後來鬧得最凶的幾個女孩子，連初賽都沒比，直接就被悄無聲息被消失，主辦方也隻是在微博官網上留下一紙聲明。

  鬧事吵架，違背記錄，取消資格。

  人數一少，為了湊足六期節目，勢必是要多留一下人，初賽審核的規格也放寬了許多，她們三毫無意外地便入圍了複賽，排名不前不後。

  果然還是當小透明多多益善，還能平白無故吃紅利。

  可在那場初賽外結束後，弗陵一直神色惶惶，為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卻已經在這裏的人，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