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麽？

  很一本正經，在商言商的發問。

  她若想要什麽的話，難不成他還真給了？

  那她希望重回當年，程鶴殊還是小豆丁啥事都不懂的時候，自己忽悠著他出去故意將他也給扔荒山野嶺了，可行嗎？

  荒唐的事還是少些瞎想，過去也已經回不到過去。

  “我沒什麽想要的。”

  “那就給我出去。”

  肩膀被他給鉗住，人便被他給拽出屋外，毫無任何憐香惜玉之情。

  門傳來一聲悶哼。

  弗陵看著身後緊閉的門，忽覺好笑。

  第二次被趕出家門了。

  手機響動，是莊莊來的電話。

  弗陵滑動接聽鍵。

  “你又做了什麽，怎麽老板又打電話跟我說要把你辭了？要是你不走就得我走。”

  電話裏的哀嚎聲讓人聽著都毛骨悚然。

  弗陵說：“也沒做什麽啊，就是給他做了頓飯，我對我的廚藝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不過按照他那戒備的性子，應該會將飯菜統統給扔掉，以防人下毒。

  “對了，以後你別管他吃飯的事，他要是忘記吃飯也別想著給他點外賣，他吃飯這事我負責了。”

  莊莊驚呼：“你要管？”

  弗陵點了下頭：“對，我要管，時刻關注他的營養攝入情況，了解他每天身體各項指數的變化，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她的隨口胡謅越發是得心應手了。

  莊莊嚎啕道：“可他都跟我說要將你開了，不然我得走人。”

  “是嗎，他倒也心狠。”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弗陵忍俊不禁地笑。

  “你做你該做的，我做我該做的，科研所過去給他配備的私人醫生就是太配合著他，真讓他以為自己有錢就是一切，你們想慣著他就繼續慣著，我懶得配合。”

  莊莊歎息一聲：“他還的確有錢就是一切，科研所的運營要沒有他的資金投入，早些年就破產了。”

  弗陵挽了下唇：“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將你給開了，他不是念舊嗎？”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招你惹你了？”

  “不說了，進電梯，沒信號。”

  電話又給掛斷，莊莊將無可奈何，過去隻需要應付一個棘手的，現在是兩個軟硬不吃的人都能齊齊壓在自己頭上。

  那是名副其實的兩座大山，就算是孫猴子有七十二般變化也無可奈何。

  “你們自己商量好了來折磨我的嗎？”

  ······

  科研所內。

  何教授麵色深凝，背著手，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東邊轉轉，西邊轉轉，好像不管怎麽走都不舒服。

  氣氛沉悶，壓著頭頂上，每個人都麵色沉沉。

  弗陵大致將整篇論文看了一遍，忍不住輕歎了口氣，抬頭看時，忽見辦公室內站著多位師兄師姐。

  而這些人中，唯獨就少了許昌文的身影。

  何教授正怒著聲說道：“做科研是要一步一步，不能一蹴而就，別以為你們提前抓到別人做好的東西就能搬到自己身上用，要知道，治病的藥也是得對症方能下藥，你都不知道自己胃口到底大不大就吞下這麽一個硬核，別把自己給噎死。”

  雖說何教授向來就偏袒自己，但有時候這樣的方式也給她樹立了不少仇敵。

  弗陵忍不住歎息了聲。

  先讓何教授停下，安撫了同事們幾句也都各自回去。

  何教授警惕地將門反鎖關上後，對她道：“我記得這個課題之前是你所感興趣的，看著裏麵的內容也有些熟悉，分明就是你現在在做的那個研究，可怎麽發表的人卻是許昌文?”

  弗陵扁了扁嘴，心底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的確是我現在做的那個課題，不過現在提前發布了，本來還打算今年年尾再發的，現在，這可是長達五年多的努力……”

  何教授神色一急，緊聲道：“確實真是被他給剽了？”

  弗陵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估計兩年前，當初搬離宿舍的時候落下一篇東西，後來回去找都找不到，後來科研所裏工作一多，我電腦上也有備份，就沒再去找過。”

  何教授道：“兩年前就不見了，你也太大意了，之前怎麽也不說一聲，好歹提前告我一句……”

  弗陵心虛。

  當時的確是她給大意了，不過這已也已經過了兩年多，誰知道還真有人

  故意藏起來，還找到許昌文，自己科研所的人來發表。

  說起來，許昌文要是知道，真正的作者就是她的話，估計也會嚇一跳吧。

  何教授見她愁眉不展的，以為是在發愁論文被剽一事。

  “你不用擔心，活了大半輩子，什麽事沒親身經曆過，許昌文這個小兔崽子我還不知道他，之前不過是罵了他幾句讓他別再對你糾纏不休的，現在還敢給我來鬧早退，我還以為他有多能耐，現在看來，能耐死他……”

  話音聲喋喋不休，何教授看著手機，戴著老花眼鏡摸索著許昌文的電話。

  弗陵手撐著下頜，好看的眉不自覺擰了一下，慢悠悠地說：“許昌文，估摸著是要辭職了。”

  何教授愣了一瞬，驚詫出聲：“什麽？”

  弗陵說：“之前聽說他和中科院的一個科研項目有過合作，據說家裏也在找關係，要調去那邊，有今天這論文發表一事，估計能事半功倍。”

  何教授麵色頓時轉黑，沉聲道：“怎麽這件事也不跟我說？難怪他敢這麽猖狂。”

  弗陵心虛地抿了抿唇，“最近事情多，本來昨天想跟您說的，但我又得忙程鶴殊的事，有些稀裏糊塗了。”

  何教授語氣一頓。

  到底也不忍心苛責她，畢竟這些年為了科研所的事，她忙得可謂是焦頭爛額，要不是也輪不到自己那麽著急她的人生大事。

  “你不用擔心，安安心心照顧程鶴殊的身體，至於論文剽竊這事，我一定讓許昌文那小子主動承認錯誤，要是他還死要麵子嘴硬，不肯刪除發表的論文，那就別怪我讓他身敗名裂了。”

  弗陵笑了笑，點頭應是。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緊張並未有過半分，反倒有幾分等著看好戲的戲謔。

  兩年前那篇文上也犯了一些小錯誤，不過對方還是原篇不動地照搬照抄，不過這兩年來她一直在針對當時的內容進行更深層麵的，後半部分改動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許昌文現在隻為了名利，全然不想想內容是否準確無誤就火急火燎地去發表，估計不用等多久，會有比自己更權威的機構去質疑他。

  何況碰上何教授這個較真的勁，到那時他可就真好比熱鍋上的螞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