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那個同學16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473
  她這人最怕累了,爬山對於懶蟲而言就是種極限運動。

  可今天可是為他破了例。

  可很快地弗陵便翻了臉。

  “你家難不成是住在這山裏麵?為什麽非要來這裏?從早上到晚上,我現在兩隻腳已經不像是我自己的腳了,到底還要爬多久?”

  她臉上因為運動過度導致得急喘,兩頰連著脖子一片通紅,雙腳發軟地蹲在山路旁,不肯再挪動一步。

  朱然隨著她半蹲下來,鼓勵性地笑說:“再爬一點點,估計就夠了。”

  這句話已經聽多少遍了?

  弗陵拚命搖搖頭,手捂著嘴,頭暈目眩,甚至有些想要嘔吐。

  她擺著手,說什麽也不願再走。

  朱然看她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也知道今天她定然是累極,索性也不再強求她繼續走了。

  反正自己到底也不太記得清楚那個埋骨之地究竟在什麽地方。

  他有些路癡,何況過了小半年的事情,腦子裏現在也隻是很模糊的一個印象。

  身邊有綿綿的青草香,唯一不足的便是沾了些許雨水。

  朱然也懶得再挑剔這些,席地而坐,說:“要不然就在這裏休息一會。”

  弗陵看他竟還有閑情逸致休息,還真是氣得牙根癢癢。

  “朱然,你除了嚇唬人就沒點別的本事?”

  朱然一愣,還沒意味出來她這是什麽意思。

  弗陵擰了一眼,舌尖撣了撣後槽牙,咬了咬腮邊。

  “就像電影那樣,被感染了病毒後的變異出來一種特殊能力,有些人還會分化出三四五六種,總之很厲害的樣子。你說說你,既然成了孤魂野鬼,那應該也有什麽特殊異能?”

  “又或者,你心情變化是否會影響天氣?會不會一悲傷難受就下雨?那你能不能先行個好,放個晴天出來,畢竟晚上山風有些冷。”

  弗陵眨了下眼,滿懷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企圖得到什麽正確的答案。

  朱然唇角略微往上一揚,好笑不笑地看著她。

  “你別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別把腦子給看糊塗了,本來成績就不怎麽好。”

  弗陵瞬間拉下臉來。

  她成績要不好能考得上全年級第一?

  就算有好運氣的加持,但自身沒有點真本事的話早就被淘汰了。

  “所以你除了嚇唬人外,什麽也做不了?”

  朱然抬笑著手,胡亂地抓了抓一把頭發,挨著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一張臉上都掛著不以為然的神情。

  “已經很厲害了,畢竟我還能堂而皇之地站在日光下。”

  弗陵一陣無言以對。

  這鬼既然那麽樂觀,那她還替對方操心什麽?

  她無可奈何地搖了下頭後,轉身逡巡著周圍的黑黢黢的環境,不時地聽到幾聲不知名的動物低嚎,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手。

  聽著聲音,莫名有些像是狼群,但也有些像是其他野獸。

  畢竟深山老林多野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最好是不要出現大型食肉動作,畢竟現在的自己可是細皮嫩肉的。

  山風呼呼,呼呼地在整個穀底吹過,朱然不時地跟自己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弗陵沒意識到他這是在轉移自己緊張的心情,隻是吞咽了一口唾沫,隨口說道:“你上山來,是要抓螢火蟲嗎?”

  不過隻是隨口一問,想驅散那些縈繞不散的動物低嚎聲,也是想說說話給自己壯壯膽驅驅寒。

  朱然頓了一瞬,說:“我才沒有你們小女生那些無聊的心思。”

  弗陵:“那你來這裏究竟做什麽?總不至於是來這裏露營的,明天早上要是回不去,估計我媽會急得跳腳......”

  說著說著,她輕輕地歎了一氣,轉身收拾自己帶來的書包。

  “早知道我就帶上點工具了,現在身上除了一個包包,包包裏也隻有一件外套,什麽都沒有,山上的夜裏還那麽冷,水在上山的時候也喝得差不多了,麵包也沒有,不過沿途我發現一片木薯地,拔了幾個過來,卻不知道該怎麽鑽木取火。想指望你呢,你卻不會什麽異能。”

  朱然卻忽然間默不作聲了,抬著眸,一直望向她身後處的茂密叢生的荊棘叢中過去。

  弗陵也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一眼,不過那處到底也是一片密密麻麻,看不清楚任何。

  可一陣遲疑後,弗陵心思微微一動,轉過頭去問他:“該不會他們將你埋在這個地方?”

  朱然目光微深,看了看自己,唇舌囁喏地動了動。

  弗陵急問:“是不是?”

  他卻是一副木愣木愣的模樣,眼神怔怔然地看著自己。

  就算再遲鈍也猜測出來是什麽,弗陵氣急又說:“你不早說。”

  她急忙起身走到那一處過去,可因為天色過暗看不見腳下的亂石堆,左腳卻是一崴,不小心給扭到了。

  朱然疾步上前攙住她,一把將其拽了過來,目光垂落在她崴傷的左腳上,擰眉怒道:“你幹什麽?不是要休息嗎?”

  弗陵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盯著他看了一眼。

  “早點找到,難不成繼續讓害了你的人逍遙法外?”

  朱然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那麽大一塊地方,你怎麽找?”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一笑,“我可不是曝屍荒野,難道你徒手挖啊?”

  弗陵擰了下眉頭,指著那一處:“可是……”

  可是那裏不是有你的埋骨之處,或許找到後就可以立案,這樣朱家人就別想安安心心過個年。

  話音未落,卻聽他說,“你腳都腫了。”

  這個時候是關心她腳傷的嗎?會否有些顧此失彼了?

  朱然半俯下身去檢查她崴傷的左腳,將鞋襪褪下後才發現傷勢不容小覷,眉心微微擰起。

  “腳踝都腫了,不痛嗎?”

  看著他手心處還握著自己的腳,弗陵隻覺得別扭極了,“這個時候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不說這些說什麽?”朱然瞟了她一記白眼過去後,但覺好笑。

  “剛才膽子不還是挺小的,連狼嚎都怕,現在呢,怎麽一下子就變膽大妄為了?”

  弗陵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探過腦袋去問他,“你還記得……他們把你放藏在哪吧?”

  一直不怎麽願意在他麵前提及起屍體這兩個字,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下意識總以為他還活著,隻不過是以另外一種特立獨行的方式。

  朱然看了她一眼,少頃目光微微垂落,眼瞳如墨染般漆黑深邃,看不見一絲光。

  “當時還尚存一絲意識,但他們應該不知道,以為我死了,又或許知道,但當我已經死了,便隨手埋了。”

  弗陵愣了愣,森寒的涼意浸透了整顆心髒,說:“那可是殺人,你可是受害者,為什麽你說得這麽輕鬆?”

  他嘴角略微往上一揚,故作輕鬆地一笑。

  弗陵但覺可笑:“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你會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