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被醫療事業耽誤演技的司醫生28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915
  教書的事就這樣在爭吵不休又誰都說服不了誰的爭辯中給定下來了。

  唯一覺得麻煩的倒是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可供那麽多小孩子一起上課。

  霍懷遇說不會幫自己想辦法,可當天晚上睡到半夜又忽然輾轉反側。

  弗陵因著早上的事就在跟他冷戰,故意跟他隔著個楚河漢界。

  小閣樓裏還有一盞燈,光線昏黃,但足以看得清楚這近在咫尺的人。

  “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他是打定了注意她現在束手無策。

  收了束修,勢必不會對那群小孩不管不顧,若不然,也無法麵對村子裏那些大媽的口舌。

  可他想要告誡她的事,不管做什麽事都得提前回家來同他商量一下,而不是這樣自己說幹就幹,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是不是有這個條件。

  可她卻是嘴硬得厲害,越是自己說什麽越是要同他杠,把她厲害的,純粹就是欠教訓。

  霍懷遇微微側首,手枕著頭,湊過去想看她到底睡沒睡著。

  弗陵故意拽了一下被子,往牆角貼了過去,闔著眼假裝自己睡過去了。

  霍懷遇覺得這中間的楚河漢界礙眼得很,索性搬掉了幾本。

  “你別裝,我知道你沒睡。”

  弗陵將被子給卷到腦袋上劈頭蓋臉地給蓋了住。

  霍懷遇故意拽她被子,隨後卷在自己身下,看她幹著急。

  弗陵轉過身去,白了他一眼。

  “你幾歲了,還這麽幼稚?”

  霍懷遇手枕著後腦勺:“有事求我就說,別憋著。”

  弗陵冷不丁一笑:“我就算是在村口那大槐樹下講課,也不求你。”

  霍懷遇抿了下唇:“你能教一天,還是兩天,還是一年半載?做不長久,這樣的事當初就不該應承下來。”

  弗陵蹙了下鼻子,心情不虞地轉過身去,整個人趴在床墊上,手枕著下頜,手肘壓著枕頭,撐著半個身子起來。

  “說不定我還真長長久久地做下去呢,我這個人就是激不得,你一激我,我說不定就做了。”

  “可能嗎?你不是還打算要走?”

  霍懷遇不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這人一有機會就會拿起手機,這裏照照,哪裏照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開著攝像頭。

  但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這是在找信號呢。

  弗陵斜睨了他一眼:“我要走了,你一個人在這裏,還不得孤單到自殺?”

  霍懷遇白了她一眼刀過去:“在你眼裏我就那麽懦弱?”

  何況自己能活多長我自己心底有數,沒真打算讓她陪在這裏耗。

  隻是想著在自己臨離開這個世界上的之前會有那麽一個人陪著他走一段。

  那個人不拘是誰。

  可現在,當時的想法與現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弗陵微微側首,頗為認真地看他:“你要真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怎麽會每天都那麽精神奕奕地同我吵?”

  霍懷遇語氣一頓,說到底自己也想不通。

  分明就是連醫生都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而且前陣子也時不時地頭疼鬧熱,精神和食欲皆不振。

  不過這段日子在她的催促下藥倒是不間斷地吃著。

  興許是骨子裏也在叫囂著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她前頭。

  看他眼下一片糾結,弗陵淡淡地笑。

  “多想些好的,多想想你還沒有拿到柏林電影節的影帝,多想想你還沒有娶妻生子,多想想你還要子孫繞膝,睡十八歲嫩模,再多想想,等到七老八十的那一天,忽然帶著一麵錦旗來醫院看我。”

  她語氣懶懶,像是在說夢話,又似在天馬行空,想抓過一角被褥蓋住發冷的腳丫,無奈挨不過她的力氣不敵霍懷遇的力氣,隻能靠著暖熱的源頭,小心翼翼地趨近過去。

  霍懷遇微微一笑看她:“你怎麽就知道,你七老八十了,我還認得你?還給你送錦旗,真是瘋了,這麽幼稚的行為……”

  可就是這麽幼稚的行為更有可能是他所為,旁人不知道難道她還不清楚?

  “當然,不管你這輩子到底有多少女人,但唯一不會忘記的便是我。”弗陵篤定。

  “你還沒說原因。”霍懷遇捏著她鼻子道:“是誰給你的勇氣那麽自以為是?”

  弗陵但笑不言。

  不是常常聽人這樣說起過,總有那麽一個人,一直住在心裏,卻告別在生活中。忘不掉的是回憶,繼續的是生活,來來往往身邊出現很多人,卻總有那麽一個位置始終不變。偶爾翻出來想一想,記憶中的細節依舊深刻。

  隔天霍懷遇便將講課的場所給收拾出來了。

  沒有課桌,便隻能讓小孩子們各自從自己家裏將小桌子小凳子給搬出來。

  霍懷遇擔任教務主任,但凡學校辦學內務出了什麽問題他便一應負責到底。

  “主任,黑板沒有。”

  “等著。”

  “主任,還有粉筆,不想隻用白色,彩色的才好做板報。”

  “等著。”

  “主任,黑板擦呢?”

  霍懷遇皺了皺眉,“省著點,用布代替,不知道我們現在連印刷課本的錢都沒有嗎?”

  弗陵忽然自言自語地說:“要不然,我先把我那套房子給賣出去,等拿到錢我們就能印刷課本了。”

  新的不去舊的不來,等賣掉舊房子就跟名義上的父親要錢搬新家。

  真是一箭三雕。

  既能換新屋,也能氣死後媽一群人,還能給小朋友們製造更好的學習環境。

  霍懷遇:“……”

  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答應她辦學校了,雖然一開始隻以為是小打小鬧,教這些孩子一些事情便可以,可後來漸漸發現,她是真地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考慮了。

  “我認識一個朋友,開印刷廠的,他同意給我們印刷課本,以最低的價格給我們。”

  霍懷遇頓了一瞬,對自己會去幫忙去求人辦事也感到一絲無語,忽地抬頭,對弗陵說:“你去把名字登記一下,統計一下總共要多少冊書。”

  弗陵點點頭,卻不急著去整理這些,而是好奇不已地問他。

  “你怎麽還有開印刷廠的朋友?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性子的人一般都是沒朋友的,畢竟你太冷了,很多時候對人對事,都冷冷淡淡的,仿佛不管別人做什麽事最好不要麻煩到你,如果真必須麻煩到你了,就得麵臨遭受你白眼的可能。”

  弗陵笑著的時候眼角彎彎,水光盈盈:“就像天上那王母娘娘,你看過電視劇沒有?大家都知道她雍容華貴,富麗堂皇,但誰敢跟她交心,連玉帝都忙著偷腥呢,你說呢?”

  霍懷遇劍眉不時輕挑,皺緊深眉看她。

  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比喻,一聽就沒任何好話。

  他扭身要走,又覺得氣不過,憑什麽她一個根本不曾真正了解過自己的人說他冷冷淡淡的?

  他態度要是不好現在能夠能好好地同她相安無事。

  他要是對誰都冷冷淡淡那她現在還能對自己頤指氣使,為所欲為?

  她簡直就是和尚吃八方,吃了葡萄還敢來嫌葡萄酸。

  弗陵覷見他麵色的凝重,卻不見他說起什麽,不自覺間後背產生一陣惡寒,似是腳下站著的桌子都開始搖搖晃晃。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霍懷遇這幼稚鬼又犯病了。

  霍懷遇冷笑數聲,看著她站在桌子上雙腳發顫的樣子,一步上前便她的腿抱了起來。

  整個人離開了桌麵,上半身也隨之搖搖晃晃的。

  “我讓你說我壞話。”

  弗陵心跳都提了到了嗓子眼,緊緊地抓著他肩膀緊聲道:“霍懷遇,放我下來,要不然等我下去就讓你好看。”

  “都死到臨頭了還隻會威脅人,看來還是欠教訓。”

  霍懷遇似乎著還覺得不滿意,故意抱著人轉圈圈,亂走瞎逛,還時不時地做出一些假跌,假摔的動作,就純粹隻是故意想嚇唬她。

  “你要怎麽給我好看?”

  他仰頭看她,想看她麵容失色,想看她痛心疾首,想看她幡然悔悟。

  可忽然間卻什麽都看不到了,隻剩下唇間那一瓣紅,紅得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