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你才是從垃圾箱裏撿來的1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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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著這對容易衝動的夫妻,向來木訥少說的孟叔同冷不丁地說道。

  “法律保護受害人,也保護犯罪嫌疑人,給他合理抗辯、質證的權利。讓法律的歸法律,讓民意的歸民意。庸俗的大眾喊打喊殺這股狂熱隻是在感情用事。”

  孟爸爸:“……”庸俗的大眾!?

  孟媽媽:“……”感情用事!?

  之所以抿唇不語,不外是因著他們夫妻倆對這個孩子指責中又帶著幾分愧疚。

  父母孩子之中本來就沒有所謂的苦大仇深,不過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隔閡與誤解也在隨之不斷產生。

  而且孟叔同平時老半天都沒見到對方吭過一句嘴,在這個家裏仿佛就像是個旅客,還兼帶蹭住蹭吃。

  這些日子好不容易被弗陵帶著往家庭融合了進來,但現在好不容易才起了一點點效果,說話又開始得罪人。

  弗陵嗬了一聲,“也對。”

  想起當天自己遭遇的那些,孟叔同就在她邊上卻壓根沒有發現。

  像他這樣的人就算那一天真遇到這種事了,估計也會冷眼旁觀。

  弗陵說了句自己要出門跑步就出門走了。

  孟叔同覺得她語氣和眼神莫名不善,心底也是一陣陣地莫名其妙。

  又沒招惹她,又發什麽神經?

  ······

  孟叔同是第一次在她跑步的操場守她,用他的話來說,都紆尊降貴來此簡陋之地了,你還要怎麽樣?

  等了許久,被一個老大爺以懷疑他目的不幹淨為由給請走了。

  說起來也是巧合。

  大爺是公園裏的看門大爺,也是公園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上皇。

  弗陵跑步的公園,籃球場和四百米的操場等各種運動設備一應俱全。

  當初還是某個在公園裏以撿垃圾廢品為生的流浪漢,在某一次從垃圾堆裏拾掇出撿到一張彩票,苦受原地兩天,總算是給對方等來失主。

  失主後又為了感謝對方,應大爺心願,給公園捐贈了不少運動設施。

  現在那流浪漢也搖身一變,成了公園的看門大爺。

  所以也的確不得不說,大爺才是公園裏的土皇帝。

  孟叔同會觸黴頭,多是因為弗陵跑步時候主動插足上來。

  弗陵又不想費力氣去同他說話,隻想專心地多跑幾圈,畢竟離著校運會,也就隻有五天而已。

  但凡他人過來,便裝作視若無睹,轉過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幾次三番下,孟叔同被大爺給叫去國旗下罵了好幾次。

  “你個小王八蛋,一直盯著人女生做什麽,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最好給我馬上立刻這裏,要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孟叔同不以為然,甚至在聽到他說出要報警時,心底依舊是毫無波瀾,嘴角浮動一絲笑。

  雙手插著兜,漫不經心地站在國旗下,又像是感到怕了,決定聽從老大爺的耳提麵命,可那身體似乎誰一推就會倒,可真正當你去觸碰下,卻隻會發現,很硬。

  幹淨清爽的外表,筆直修長的身材,像根挺拔的鬆柏一樣,枝丫胡亂地瘋長著,枝幹挺拔而筆直,葉子綠得發亮,風雨無阻地歡笑著,發出清越又動聽的聲音,沒有經過後天的任何修剪,可枝條柔軟卻富有彈性,擁有一股足以掣天撼地的生命力。

  分明是混社會的那些隨性不羈的小混混,卻又分外地遵循老大爺定下的讓他站著別動的規矩,就差戴一條紅領巾了。

  孟叔同見她總算是跑完圈了,不由得眼底多了幾分對她的深意。

  以前的孟襄可是既怕苦又怕累,關於毅力是什麽,估計她便是連堅持如何寫,都模棱兩可。

  可之從她離家出走回來後,整個人忽然就像是洗心革麵一般。

  不說不繼續跟以前一樣作天作地了,還努力學習起來了。

  更可怕的是,對過去不喜歡絕對不去碰的事情經常去嚐試,而對於她一樣毒入骨髓,藥石難醫的l卻竟能戒除得掉。

  若再說讓自己承認這個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孟叔同一時間也有了幾分的狐疑與不信。

  弗陵朝他走了過來,跟看守他的老大爺說了幾句話。

  老大爺似乎還不信。

  弗陵說:“我們可以現場滴血認親。”

  老大爺擺擺手,又是一陣地晃晃腦袋。

  “算了算了,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隻能信,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開明,能容許得了小年輕背著父母出來談戀愛,以後還得注意一點場合,畢竟被父母帶來這裏散步的小孩子來玩還是不少的。”

  弗陵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和尷尬難堪。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他們不過是推推搡搡而已,又沒有做什麽亂七八糟的畫麵。

  成年人總是把這個社會想象得過於複雜。

  得了“赦令”後,弗陵去領孟叔同。

  “剛才有事?抱歉,我跑步,說話會累。”這是在解釋沒理他的原因。

  孟叔同抱著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臉上盡數是不欲多言的寡淡。

  可真著越來越幼稚得可以,不過就是冷落了對方一小會,讓他在國旗下感受一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熏陶。

  弗陵好笑不笑地眼神看向了他:“哥,你找我不是有事要談?”

  一時間氣氛微微地沉。

  “你看電視時的那個眼神什麽意思?”

  弗陵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雙手一攤:“沒意思。”

  孟叔同:“我哪裏得罪你了。”

  弗陵湊到他麵前過去,大大的眼珠子軲轆軲轆地轉著,蠢蠢欲動地問:“哥,我再問你一遍,如果那件事,我說的是假設,假設在公車上遇到猥褻犯對我動手動腳,你會不會衝上去打那個人。”

  孟叔同不假思索:“那得看情況。”

  弗陵一把將他的衣領揪了起來,腮幫不自覺地鼓起,牙關咬得嘎吱地響。

  難怪了,那天他會這麽淡定,肯定是一直都在裝不知道吧?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裏的那股淡漠是吧?

  孟叔同被她拽過衣領,身高卻依舊比起自己還高處一截。

  此刻,弗陵必須要仰著頭才能看他,孟叔同微垂了垂眼瞼,嘴角牽起一絲淡漠的笑,仿佛在笑話她的衝動易怒。

  “打架並不能解決一切事情,要不然還要設定法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