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丟掉任務的代號七37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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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次醒來時,卻是在一件小木屋裏。
徐清明正蹲在一個小炭爐上燒開水,溫水放涼後,又扶著她起來,喂進她嘴邊。
弗陵意識一直還在,心底莫名有些恍然,時間好像往後退,當初他昏迷不醒,也是自己端茶倒水伺候著。
如今山水輪流轉。
再次睡醒後,她覺得身體好了許多,隻是自己周遭已經沒有徐清明的影子。
也不是在之前那座小木屋裏。
放眼望去,玻璃窗戶外全是被濃密的柏樹林遮擋掉了視線,也不知道她給自己帶到那個山旮旯角落裏。
可纏繞在耳邊的全是一片浪花聲,鼻翼裏有炭火的氣息。
她望過去,是小炭爐下的柴火在燒。
弗陵掀開被子下了床,將那燒水的鐵罐拿起來瞧了瞧,柄很燙,用布裹著,倒在杯子裏。
水還很燙,握在手裏依舊覺得燙手,弗陵等放涼後才喝了一口,驅散體內的寒氣。
房間裏太悶,弗陵走到門邊,想要出去,可門不管怎麽拉,好像都開不了。
門外忽然有響動,一陣力道將她往後一帶。
弗陵腳步一個趔趄,往後退開了好幾步,扶著梳妝台邊的椅子才站穩。
她盯著這突如其來的人,強裝鎮定,以掩膽怯。
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很高很壯,黝黑的皮膚曬得發亮,上身赤裸著,下身隻穿著一條沙灘褲,皺著眉頭看自己這個不速之客。
“醒了。”他用英文說,俯視著弗陵一眼:“年紀這麽小,跟我印象中的倒有些差距,不過能將伊萬殺死的人,想必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弗陵:“不,你太高估我了,鬼知道你們同夥是怎麽死的,畢竟背信棄義的人多作惡多端,遭天譴又怪得了誰。”
男人聽不懂她的中文,皺了下眉頭,忽聽身後有人走了過來,抬手拍了下他肩膀。
男人惱然,正欲翻臉,可看到是誰後,斂了斂臉上的怒容,眼底竟無端生起一絲恐懼,畏手畏腳地收起剛才的張牙舞爪。
“你在這裏做什麽?”
收到徐清明警告的眼神後,男人無聲低垂著頭,不知道徐清明又在他耳邊警告了什麽,隻見對方連連點頭後,退出房外。
徐清明帶著食物過來,朝自己揚了揚眼前手上的東西:“餓了吧?”
“你當我是你嗎?”弗陵真是煩透了他每次一開口就是這一句。
徐清明將保溫盒放在了床頭,食物擺在她眼前。
“吃點東西吧,你昨晚都沒吃什麽。”
弗陵正好肚子餓了,也不扭捏,坐下來便大口大口地東西。
“什麽時候把正事解決了?”腮裏鼓囊囊的塞著吃的,便連說話都都含糊其辭。
徐清明說:“你就不問我一下,帶你來這裏的原因嗎?”
弗陵說:“我之前問過你一次,你選擇隱瞞,自那後,我就告訴自己,不會再問你這種無聊的問題,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
她說話聲音和語氣都始終平平淡淡,其實在大多數時候,她就如一方幽靜的深潭一樣,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難以掀起一絲波瀾。
徐清明一時間心口發窒。
料想到她會生氣,卻不曾想到她氣性那麽大,都這麽久了一直沒能消解半分。
“我現在沒跟你冷戰就已經很好了,現在隻想讓你趕快將這裏的事解決掉,放我回去。”
徐清明抬頭看了一眼她,低聲,“怕是,不能了。”
若是真放心得下她,就不會將她帶到這裏來,明知道會危險,但最好的解釋隻能帶她親臨現實。
當然,他堵上自己的性命,也堅決不會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徐清明,你不會真要我死吧?”弗陵不自覺地抿了下唇,牙關顫抖地咬著。
“徐清明,你不會,算我看錯了人……”
徐清明俯身過去,擁著她,於耳邊低聲輕語:“你看,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難道你覺得我現在恢複記憶後就一定會傷害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會真讓你出事,但你需要……配合我一下,算我求你。”
······
徐清明將她從房間內帶了出去。
此時的她才真正看清楚了這樁房子的整體。
黑漆漆的,陰森森的,是她對這棟西式別墅唯一的影響,不過古董還真不少。
背後有人的目光無視無科不是在盯著自己看,可當她轉過去時,卻是什麽都未曾逮到。
如芒在背,更讓人心驚肉跳。
“這些都是你們搶來的?你們懂得欣賞嗎?那個花瓶擺在那裏都染塵了,那副畫,你們就不會找個專業的畫匠裝裱一下嗎?”
看得越多,弗陵心底的陰鬱卻更上了一層:“你們,你們真是暴殄天物。”
就算不愛,也請好好對待。如果做不到,那就放手,讓文物專家來保護,而不是讓這些世所罕見的珍寶流落在一群土鱉手裏。
徐清明等了她許久,都不見她能真正晃個神回來,隻好親自過去,將她從一副西洋畫前拉了過來:“別東張西望的。”
弗陵神思久久不能從那副畫中回過神來,可越走越遠後,視線漸漸將名畫從自己眼眶裏剝離。
“我幫你一回,能換一件古董回去嗎?”
徐清明笑了笑,她的要求可還真低,而且這怒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要是日後也能如此那該多好?
“你喜歡古董?”徐清明問她:“當初在祖宅的第一天,你也是這樣,逛了一圈,對著家裏的古董愛不釋手的。”
弗陵揚了揚唇,沒回。
快到一個房間門口,徐清明腳步一停,看向了弗陵,手忽然多了條繩索。
弗陵知道意味著什麽,主動上前,背過身去。
徐清明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在她背後,半擁著她,低聲說:“對不起。”
弗陵嗤聲:“假惺惺。”
徐清明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氣後,指尖曲起,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腦門。
雖然不疼,但弗陵眼底很快地便蓄了淚光,咬著唇角,眼底充斥著憤怒的火焰。
徐清明有些不太滿意,掐了掐她臉頰,很快又紅了,他心想,真是細皮嫩肉的,皮膚也很水,隻是膚色太白了,病態還沒完全消失。
前些天的車禍,身體還沒得到有效的治療,如今又為自己的原因長途跋涉至此,生病發燒感冒接踵而至,如今她這樣的身體情況未免讓他有些擔心。
“再罵我一句試試?”
弗陵勃然大怒,正想說些什麽,卻被徐清明給搶了先。
“差不多了,進去。”他叩了下門後,拉著弗陵往內一拽。
房間門打開,是一座圖書館,順著樓梯往下一直走,通往一處監獄。
視線越發昏沉,隻有徐清明手上那一盞煤油燈權作照明。
弗陵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唾沫,說:“我以前看外國電影時,像這種地方下麵,應該就藏了什麽吸血鬼。”
“不過我並不信那些,這個世界上,人比鬼可怕多了,就像你自己以為撿了一張白紙回來,按著自己的方式去養,到頭來還是會變成一隻白眼狼。”
“不過老話說得本來就很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三觀怎麽可能因為你三個月的照顧便轉好?癡心妄想。”
徐清明很喜歡聽她的嘮叨,像是過去,因為無聊自己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像現在,因為害怕嘮嘮叨叨,以此來消除自己的恐懼。
腳步驟停。
淒厲哭喊猶如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