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丟掉任務的代號七22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3777
最快更新我見眾生皆草木最新章節!
因為顧忌著老頭說自己有心髒病,做不得飛機。
說到底,他不外是恐高而已。
而且近期不知道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公眾號,說是坐飛機會有輻射,還不如高鐵來得安全且平價。
弗陵隻好隨了老頭子的想法。
可待她到了高鐵站後才知道,就算最快的一班車也要五個小時多。
她咬咬牙,“你看手機的輻射比起太陽光的輻射還要強,你以後還是少看點手機算了。”
檀老頭抿了抿唇,半點都聽不見別人的話:“你不懂就別亂說,這些公眾號上說的可是有科學依據的,你坐高鐵哪能比飛機離太陽近距離?”
弗陵無奈。
任長洲說可以檢票了,便攙著老頭往檢站口進。
在老頭身後,又跟著一行拖行李的傭人。
可真是興師動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個領導微服出巡。
弗陵往後看了眼,餘光中微微一灼,似乎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轉瞬即逝,可等她再想要確認是否是自己看錯還是事實如此,可到底是挨不過人群的川流不息,層層人影交疊,很快地便從自己身側錯身而過。
坐上高鐵後,老頭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環境還挺不錯的,價格平民,而且就咱們國內土地遼闊,地大物博,高鐵是最符合國情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一些沒腦子的說什麽高鐵技術含量低,所以國內才大力發展高鐵。”
弗陵低聲笑笑:“這又是在哪個公眾號看到的?”
老頭說:“不是,我有微博,昨晚上發微博說要去看我老朋友,被一個慕洋犬公知給罵了。”
他還煞有其事地將微博展示給自己看,“不過你放心,我罵回去了,也舉報了他。”
說到這裏,老頭發現這渣浪的辦事效率可有待提高,這都一個晚上了都沒能將人號給封掉。
“你有微博沒有,幫我一起舉報他。”
“.......”
任長洲也笑笑地說家裏所有人都被老爺子命令去舉報那個公知了,如今就差她一個。
弗陵嗬嗬,這龜仙人無理取鬧起來還真是讓人束手無策,無奈地笑著,將手機交出來給他,“你自己去弄,我去廁所。”
“才剛上高鐵你就去廁所......”
檀老頭見那襲藏青色的長裙逐步從自己眼眶中走遠,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低頭擺弄手機,舉報了那個惡心人的公知後,見對方還有本事在網絡上到處罵國家政策,
氣不打一出來,索性拉開打字欄,與其隔著一根網線對罵了起來。
隔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若不是被任長洲拿走手機,說是到時間吃藥了,估計都不肯放過那個慕洋犬公知。
“你去看一下。”
任長洲一頓,隻見老頭將藥服下後,直勾勾的眼神盯著自己,便說:“小小姐去廁所,我是男的,好像也不太方便。”
老頭猛敲了他腦門:“誰說讓你去看小晚了?我說的是剛才看到一個女孩子推著餐車過去,好像那些盒飯不錯。“
······
弗陵並沒有真去廁所,之前跟老頭子故意說起那些話,不過是找個借口出來透口氣而已。
過年出行的人不少,不少外出旅行就是走親訪友,自然也有部分人是為了返工,車廂間的小道被手拖行李箱和一些物品給擋住了道。
列車員微笑地告知乘客要將東西往裏側放好,讓出通道,有列車員幫忙協助,有清潔人員在清理通道,一切又好像恢複了平靜淡然。
弗陵靠在窗前,她站在兩截列車廂之間,走了那麽多截車廂也隻有這一截這裏沒有人,其餘的都被買了站票的人站滿了。
外頭好像是在下雨,聽不到雨水的聲音,隻是看見雨絲子在車窗上劃過或深或淺的痕。
外頭好似也越發地霧蒙蒙了,今天的天氣本來就陰,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感覺濕冷濕冷的。
她的外衣還放在座位上沒穿過來,現在站久了未免有些冷。
列車開過一處隧洞,隻感覺到整節列車車廂內淡淡的黃光這才明顯了許多,若不然之前都沒怎麽發現過這種變化,而外頭的隧洞,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她將眼貼著車窗往後望過去,想要看看隧洞內到底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可車速過快,等到她想發現什麽時,又再一次被黑漆漆的景色惑了過去。
窗戶內忽然混入了什麽人影,身子頎長,她不過也到其肩膀左右。
身影的主人眼神也是奇怪,若是其他乘客,一般都隻是不小心目光交錯,但下一瞬也會禮貌性地將眼神挪開。
可沒人像他這樣會直白地看自己,即便被發現了,還是那樣理所當然。
身後的影子忽然幾步上前,下頜就頂在她發頂,輕輕地用下頜摩了摩她發頂。
她微微一怔,還隻是當做自己看茬了眼,可窗戶內的人的臉,鼻梁,嘴唇,下頜,眼睛,每一寸都越發地明顯。
她想動,頭頂被壓著。
“剛才打你電話,你沒接。”徐七說。
弗陵頓了一瞬,“我手機被老爺子拿去玩了。”
她想轉過身,可身後的人並不打算往後退開,她也不好這就這樣挪過去,僵著後背不敢妄動。
深吸了一口氣後問他:“怎麽忽然過來了?不是說好很麻煩的?”
“打聽到你乘坐的車次就過來了。”徐七說:“打聽你消息才麻煩,買車票這事,一點都不麻煩。”
“你消息可真靈。”
他笑,嘴角忍不住揚起:“我很機靈的。”
弗陵不知的該說什麽。
氣氛尷尬在這裏,身後的氣息又熱沉沉的,是他貼得又緊了,頭這回是靠在她肩膀上,輕輕地呼吸著。
弗陵側了側頭,往右側,說:“你怎麽有錢買車票?”
徐七眨了眨眼,低聲說:“我去打零工了。”
弗陵擰了下眉,“打什麽工?”之前也沒聽他說。
徐七伸了伸手臂,拉過她的手去摸他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我力氣大,他們讓我搬運快遞,但我見送快遞賺的錢比較多,我就又去送快遞了。”
他說著,又笑了。
弗陵一時心底也不是滋味,問:“之前怎麽沒說?”
可過了一瞬,她輕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算了,我不問了,這樣就好。”
雙手被一股溫熱的力道輕輕熨帖著,是綿軟的布料,隔著一層羽絨服,他的手渥熱著她的雙手。
弗陵低下頭時,隻看到那一身的黑色。
當初除了覺得這衣服保暖外,更多的原因是覺得衣服款式很修身。
如今看他穿上,的確如廣告文案宣傳的一樣。
她摸了摸外頭的布料材質,軟軟的,熱熱的,“衣服還合身嗎?”
他點點頭:“很暖和,隻是,今天有人還說我買不起這身衣服,懷疑我是拆了客戶快遞才有的。”
“怎麽這個世界上什麽人都有?”弗陵沒想到給他買件衣服還鬧出這些事來,心底也擔心他因為這件事吃虧,問:“那你是怎麽解決的?”
徐七說:“沒時間同他扯,他也沒證據,我拿了工錢就走,以後再也不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小孩子在賭氣。
弗陵:“哦。”
就這樣淡淡的一聲就結束了?
徐七看著她,心底還有幾分不明所以。
可隨之又見她撫著唇角在笑。
徐七問,卻不見她回,指尖落在她下頜處,將她的臉掰了過來,又問,“那你為什麽笑?”
弗陵的語氣淡淡,從始至終她的聲音,就連忽然間的笑,也都是淡淡的,毫無起伏。
“你是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嗎?”
“也不是。”他搔了搔頭,將額前頭發捋亂,頭發有些許亂蓬蓬的。
這些天住在工作的地方,昨晚又是上了一整夜的夜班,要說洗澡根本就來不及,因為一大早就提出辭呈,收拾行李趕往高鐵站,一上高鐵就找她來了,哪還有時間收拾自己。
見頭發亂了亂,索性把羽絨大衣的帽子給戴了上去。
弗陵從車窗上看到他的動作,寬大的帽簷遮蓋住他的眉眼,長睫覆下眼瞼,如雅雀的黑羽,更加沉穩,也越發神秘。
他似乎也發現了,落拓在車窗內,屬於她眼神的倒影。
他停下動作。
弗陵目光斜瞥向別處,咳嗽了一聲,“我腳麻了。”
站了那麽久,不敢動,背脊僵硬發直,腳麻也不奇怪。
他頓了一瞬,緊抿的薄唇微微翕動,想說什麽,卻聽弗陵問他買的是不是站票:“站票的話,要站五個多小時。”
徐七木然:“那就五個小時吧。”
語氣仿佛這五個小時的站立輕而易舉,可等他真站了五個小時才會知道腳酸腿麻。
列車上的廣播發出通報聲,告知乘客下一站所到達的站點。
弗陵尋思著自己出來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便對他說:“我跟老頭子說是過來上廁所的,要回去,要不然他會叫人過來找。”
他點了下頭。
卻不見做什麽,好歹你將路給讓讓。
弗陵轉過身去,手推了下他手臂,沒推動:“你,你能不能先讓讓?”
身後突然有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小小姐,你在哪?”
是任長洲的聲音:“要吃午飯了,您快出來,別躲了。”
弗陵一時噤聲,害怕被任長洲看見,也不敢再隨意出聲動彈。
看她一副警惕四起的樣子,徐七眉心擰了一擰,隨後,不動神色地將她拉到自己懷中,抬起手,用大衣將她完完整整地裹住。
身後有手攬在她腰後,將她拉到他胸膛下靠著,大衣製造下隱蔽的環境讓她置身於溫暖的懷抱中。
任長洲還在徐七身後,取出手機打電話。
“到處都沒找到小小姐,廁所裏也沒人,該不會她找錯車廂了。”
“你們注意一下每節車廂裏的乘客,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走錯路,坐到別的位置上去了。”
隔了老半晌,任長洲的腳步聲再逐漸走遠。
弗陵鬆了一口氣,眨了眨大眼珠子,戳了下他腰間軟肉:“他走了。”
“嗯,他走了。”
久久,未見腰腹上的力道有半分動作,弗陵歎了口氣,又用力地捏了兩下,“臭死了,你幾天沒洗澡?”
徐七慌慌張張地鬆開手,支支吾吾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無聲的沉默和慌張的表現也印證了他的確是洗過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