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丟掉任務的代號七10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348
  最快更新我見眾生皆草木最新章節!

  你可以不用管我,該回去的回去,該休息的休息,明天不是還要上學?”

  現在的褚熙寧可真是越來越像會羅裏吧嗦了,弗陵真後悔當初怎麽就沒送他去那種每個月隻有初一十五才能放出來的學堂,這樣也能少受他的聒噪。

  褚熙寧自然不肯,見她一個女孩子竟然還膽大妄為地跑去青樓找消遣,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生拉硬拽地硬是要帶她回去,最後沒將人拉回去也就算你,倒是將自己也給貼了進去。

  好在自己這段期間跟著武林高手學過拳腳功夫,對付幾個女人倒也是綽綽有餘,可稀裏糊塗之下又把自己的姐姐給弄丟了。

  褚熙寧急不可耐,隻好找上自己那位武林高手師傅,就算是將腳下這塊地給翻了個遍,也勢必要將人給找出來。

  那邊鬧鬧騰騰,可此時是弗陵卻是樂在其中。

  與一群歌舞樂妓彈琴吹簫,品詩賞月,人生難得幾回醉,人生難得醉幾回,人生難得一知己。

  要不然都說男人怎麽會那麽喜歡往青樓跑,原來這裏的女人最是善解人意。

  可弗陵卻是意外地發現,原來青樓內伺候人的並不隻有女人,聽一些姐姐們說,為了附和一些高官闊少的癖好,少不得要配置一群貌冠潘安的小哥哥。

  這群小哥哥不僅容貌不輸女孩子,甚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同為男子,畢竟更懂男子。

  被她們說得心思癢癢,也想去看看所謂的男**,哪知道竟是意外地瞧見宗濂溪的身影。

  在這一片靡靡之音中,弗陵逡見那人在斟酒,一杯一杯地續著,不曾斷過那一雙瀲灩無雙的桃花眼微微眯著,眼尾似乎輕慢似戲謔地挑起,在這一片左擁右抱中,奢靡旖旎的風光中,卻獨見他的潔身自好,不管周圍男寵和女妓如何挨在他身前後背做著輕佻的動作,依舊不見對方神色有一絲波動。

  廳上有人說他不懂事,那就罰酒,一杯一杯喝著,就不信他能神色依舊淡定沉穩,如柳下惠一樣始終坐懷不亂。

  廳堂上的人在看他的戲,弗陵則是在看他們的戲,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什麽精彩畫麵。

  可宗濂溪卻讓人太失所望了,弗陵不由嘖嘖出聲,難怪自從自己搬來長安後就不再見過他的出現,原來現在都玩得這麽瘋。

  她怕被人瞧出端倪,等到樂妓散了後,她也便尋著機會要離開,卻還是被宗濂溪給睨見了。

  真真是人群中不該多看那一眼,現在好了,被抓了當場。

  將身上的衣服給扒了,跟一個舞女互換衫裙,遮遮掩掩地從宗濂溪的視線中掠過一片驚鴻照影,到底也有驚無險地退了出來。

  弗陵擔慮著回家中還會遇到宗濂溪的攔截圍堵,到時若在撞上了堂姐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現在的家去,心底發堵,心中不暢,索性地便慢悠悠地在路上,找了個酒家,搬了兩盅酒,尋了個客棧,抱著酒盅便睡。

  哪知道才剛掀被子要躺進去睡,卻見到床上好整以暇地坐著宗濂溪。

  弗陵猛地一駭,抱著酒壇子往後退開兩步。

  “你倒是跑得快。”他笑,可目光錯落在她手中捧著的酒壇子,臉色端凝肅然。

  弗陵抿了抿唇,“還不夠快,要不然現在早就甩開你了。”

  宗濂溪問了:“怎麽喝酒了?還去那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絲毫不設防,還將自己給喝醉了,你知道多危險……”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跟褚熙寧一個樣。

  煩字當頭。

  “心情不好。”弗陵扶了扶胸前抱著的酒壇子,悶聲悶氣地回。

  宗濂溪見她忽然一個踉蹌,險些磕在門板,急忙上前,給弗陵喝住了。

  “你就再那裏坐著,別過來,要不然我喊人了,半夜三更光天化日,你個賊人,登堂入室。”

  弗陵扶著床站定,心口舒了一口長氣,推開窗向外,明淨的月,清冷的水,涼風習習,拂麵而至。

  宗濂溪站定,呼吸不由得沉了沉,可見她就那樣站在窗戶前,始終沒有什麽大的動作,不由得深擰眉心。

  “這段時間我是因為怕給你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沒去找你們。”

  弗陵道:“你考慮得很周到啊,還要謝謝你,要不然我們還住不上那麽好的房子,褚熙寧很喜歡。”

  他的情況,她又不是不清楚。

  近期朝廷加大對青峰山下援兵的增派,這不,前一陣子聽說朝廷為了給小懲大誡,已經將青峰山一土匪斬首示眾,把頭顱就懸在那城門口,屍體則是當天一把大火,毀之殆盡。

  這些天整個綏寧縣人人自危,生怕隨時都怕那青峰山上的土匪舉兵南下,到那時一場惡戰真的難以避免。

  弗陵將酒壇子打開,撲過去深吸了一口醇香,但卻沒有剛才在青樓和那群小姐姐喝得開心。

  她臉色不太自然,抿了抿唇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氣,買到了假貨了。

  宗濂溪問她,“那你跑什麽?”

  弗陵莞爾,眼簾微微垂著,眼見著水中月,地上星,耳邊拂過淡淡的香氣,並不是酒香,是衣服身上沾染的脂粉,是剛才混在一群有趣的女孩子身邊才染上的。

  “我想試著銷聲匿跡,然後看看是否有人問津。”

  宗濂溪問:“現在驗證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沒有?”

  弗陵搖搖頭,忍不住嗤聲出笑:“沒有,我那大伯母不會因為我也不歸宿就著急上火,她知道我有錢,在外麵可以住客棧,可要是換成她女兒離家出走了,肯定得拉上我一塊,去到處幫她找人。果然有媽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媽的孩子是棵草。”

  宗濂溪聽著她抱怨腹誹聲聲,不由笑問:“你是孩子嗎?”

  弗陵挑了一眼橫過去:“我才十五歲,不是孩子那還能是什麽?憑什麽褚熙寧犯了錯你可以說他是孩子,褚繁絮犯了錯你就說她是你女兒,可我呢……”

  才十五歲而已,她怎麽還那麽小啊?

  為什麽小小的肩膀就要擔起那麽多事情?

  養弟弟,顧家,攥錢,照顧褚繁絮的情緒,還要時刻謹記大伯母當年對他們姐弟倆的恩惠。

  “我在三個孩子之間,是最不受你心疼的就是我,憑什麽就我要裝作大人?明明褚繁絮還比我大,就因為她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包容是吧?”

  宗濂溪頗感意外地看她,這是把自己當成她大伯母,將過去心底藏著的委屈借著酒勁,一個勁地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