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丟掉任務的代號七7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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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聖誕節的烤鴨被端上桌,香氣四溢,酥脆可口。

  弗陵生怕他像個野人一樣抱在手裏就啃,隻好用小刀片出來給他。

  分明這身軀看起來就十分精瘦,卻沒想到會這麽能吃。

  “你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了,是吧?”

  他點頭。

  “你是我在海邊撿回來的……”

  弗陵突發奇想,“謝訓。”

  他眨了下眼,忽然停下吃東西的動作。

  “之所以給你取訓這一個名,是因為你大概率失憶了,變傻了,什麽都不會,還得讓我一樣一樣訓化你,你又是被我所救,自然得隨我姓,合起來就叫謝訓。”

  弗陵眨眨眼問他,“有問題?”

  既然沒反應,那就算一拍即合。

  “檀晩。”

  突兀的聲音突然從審訊室外傳了過來。

  弗陵知道是臨時監護人過來保釋自己人,對謝訓道:“回家了,我們,擦擦手。”

  拉著他油花花黏糊糊的十根手指頭,一一擦幹淨。

  “回家再給你做好吃的。”

  蘇珊已經在警察暑外等了有一段時間,等到檀晩出來卻見她還身後還牽著一男人。

  “他是誰?”

  蘇珊是德國人,這些年作為臨時監護人和保姆照顧弗陵的飲食起居。

  已經有十五年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不過是二十五歲左右,不過老得快,過去她年輕的時候還足以媲美新疆美人呢。

  老了之後的她頗有些刻薄之相,愛管的閑事也越來越多,插手自己的行為已經成為她的日常。

  “路上撿的,救過我,但腦子有點問題。”弗陵笑著用手指間指了指腦門。

  蘇珊問,“你要帶他回去?”

  弗陵嗯了一聲,“他救過我的命。”牽著他的手越發地緊。

  周圍都是看不慣自己存活在這個世上的可憐蟲,她非得抓住眼下這根救命稻草不成。

  “不可以。”

  弗陵沒搭理,拉著人往車內走,一個保姆難道還能管得了她一輩子了?

  蘇珊手抵在車門上,將他倆檔擋在車外,“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說法,你把他帶回家,孤男寡女的,成什麽樣?”

  嗬!

  一個思想開放的外國人忽然教育起自己要注意男女之間的界限。

  “你漢語學得不錯,但你忘記了我們還有一句話叫鹹吃蘿卜淡操心。”

  “起開。”弗陵拍開擋在車門的手,把人給扶了進去,又給他將安全帶係好,“乖乖坐著,別怕啊,我今天就是要把你帶回家了。”

  蘇珊看著自己手背上通紅的印記,吃痛得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瞪著她看了過來。

  弗陵左手搭在車窗外,朝外看了過去,“蘇大媽,還不開車。”

  蘇大媽摔門坐上駕駛座,臉上依舊又黑又臭,死氣沉沉,“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殺人的事?你以前做什麽我都不管,可一旦放飛自我了,連人都敢殺了。”

  “錯手。”弗陵閉目而睡,聞言,知道避不開藥被問話,語氣懶散地應付著她。

  何況那人吸毒嫖娼額惡貫滿盈還是警方通緝的討犯,自己這也算是替天行道。

  “你身邊的人是怎麽回事?”蘇大媽又問。

  身份不過是個保姆,但她卻始終淩駕在檀晩之上,說她是臨時監護人,實則擔任的更多是獄卒的身份。

  弗陵有些煩不勝煩,這人羅裏吧嗦問這麽多幹什麽?問這麽多也就算了,關鍵她這說話的語氣怎麽就那麽讓人不舒服。

  好在記憶裏的檀晩本身就是個暴躁火藥桶的性子,索性扯開嗓門喊道。

  “你煩不煩,我困死了。”

  “你是打算讓我跟董事長回稟你在這裏做的好事嗎?”

  她口中的董事長無非是檀晩的父親,也是之前一紙令下,就把弗陵丟這裏的罪魁禍首。

  “賈富貴不是在輪船上過生日嗎?我借機逃跑了,哪知道不會水,是這孩子救了我。”弗陵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身邊的孩子看向了自己,忽然又往她邊上挨了挨。

  弗陵一動不動,挑眉逡著他究竟想做什麽,可這人竟是堂而皇之地抱住自己的手上。

  當我是抱枕嗎?

  你冷了還能靠我取暖不成?

  蘇珊從後視鏡內,將身後的一切收歸眼底,嘴角抹起一絲鄙睨的笑,“孩子?他看上去可比你大不少。”

  “他腦子被水泡漲了,現在記憶也沒有,連話都不會說。”

  蘇珊嗤聲笑,“這麽巧合?”

  “是啊!我也覺得挺巧合的,你不是挺能隻手遮天的,那幫我查查,他到底是什麽人。”弗陵也沒特意去扯開他的束縛,看他半耷拉著眼,昏昏欲睡的樣子,“你要睡就睡,等到了地方,我就叫你起來。”

  蘇珊雙眸微微眯起,警惕地盯著後駕駛座上的這一幕。

  “你對他,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畢竟救過我一命,我對他好難道還不允許?你這段時間把你手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卸下來,幫我找找他的家人。”

  蘇珊沒再多問什麽,畢竟這是她的私事,她就算有看顧教養她的指責,但做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權不跟自己坦言相告。

  二十歲的女孩子也該是到了談情說愛的年紀,而且檀晩這人本身就是嚴重的顏控,對人挑剔對我潔癖,能允許這麽一個髒兮兮的小家夥出現在她邊上,就絕對不止隻是救命恩人間的情誼。

  ······

  自從離家出走的計劃失敗後,弗陵便一直被蘇大媽媽關在家中,便是連學校都給她請了病假,暫時不用過去。

  不去上學也好啊,畢竟在外人眼底,檀晩對於醫學這門專業不外隻是玩玩。

  弗陵成天的閑來無事,每天最大的興趣便落在擔負“謝訓”此人的三餐夥食。

  他的飯量還真是個未解之謎。

  不管弗陵拿給他多少吃的,總歸能看到他收歸囊底。

  而他現在吃飯已經不再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狼吞虎咽。

  在自己的調教下後,他的用餐已經是慢條斯理,滿腹心事也都化繁為簡,隻落在吃飯這一件事上,專心致誌,不為雜念所動。

  估摸著是處女座,但凡沉浸在某一件事上就會一門心思地往裏鑽研。

  “披薩,三個,牛排,五份,豬裏脊,草莓派冰卡式......你可真的是很能吃,全都是高熱量的東西,像個黑洞一樣。”

  弗陵咬著唇角,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平整的毫無一絲贅肉,曲線無懈可擊的小腹看了過去。

  她撿來的是個機器人嗎?

  平時隻需要靠食物來補給電量?

  畢竟顏值堪稱完美,身手絕對可以匹敵經過專業特工,而且不會說話,身世成謎。

  那開關在哪?

  弗陵咬著指尖,若有所思的目光往他身上身下快速地探尋著。

  眼睛?

  鼻子?

  還是嘴?

  往下......

  不知道是否察覺到自己視線的凝視,他忽然朝自己伸出手。

  弗陵目光一顫,急忙將視線一股勁給拽回來,嘴角扯著淡淡的笑看向他。

  他伸出手,手上還用筷子夾著一塊三層的五花肉。

  應該是要拿東西給自己吃,弗陵如是想。

  這一刻,弗陵腦孩中所有的細胞應聲而動。

  機器人還能有這種操作?

  現在科學的高端技術已經走得如此前沿了。

  那他忽然不會說話,又失憶是怎麽回事?

  係統內部宕機了?

  他的手還伸著,筷子夾著五花肉,輕輕地碰了下自己唇角,目光專注。

  好像弗陵一刻不說她不想吃,他就不會收回去一樣。

  她用盡所有美好的形容詞,肥而不膩,瘦而不柴,食指大動,垂涎四流,腦子裏的對五花肉的完美來勸說自己吃下對方。

  她咬住,說了聲謝,因為蕩嘴,話有些含糊。

  弗陵取紙巾擦拭了下嘴角的油膩,忽抬頭時,又見他夾了塊肉往自己這邊送。

  這是一道重複程序嗎?

  還有完沒完了?

  她忙擺手,“不用,你自己吃就是,要是不夠......”

  將自己手邊盤子裏,是用鹽水煮過的西藍花和胡蘿卜,一小塊一小塊都給他片好了,推到他麵前。

  可以說,桌上的菜品都是弗陵自己一手準備的。

  這也是因著她剛剛給惹出了一宗命案,蘇大媽借此故意不管事的緣故。

  好在冰櫃裏食材豐富,也不耽誤她小試身手。而且弗陵發現,學醫的人好像在片食材這一點上,有種停下來的強迫症。

  “為了營養均衡,你還是少吃點肉的好,多吃菜,身體好。”

  磨砂的玻璃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異響。

  “檀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