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驗證完畢,扶弟魔無疑34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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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寨的那些土匪怎麽就不膽大妄為一點?可是宗濂溪現在又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了勢如水火的金兵?

  褚熙寧的話打斷怕他的神思,道,“如今民不聊生,到處都在打戰,流民一多,鬧得滿城風雨,國不成國,家不成家,律法不成律法,你難道還不準城內再發生什麽巧取豪奪的事?”

  弗陵很快猜測出了對方是什麽意思,“大佛寺應該有皇家守衛,怕是沒那麽容易。”

  “林縣令如今哪裏還管得到這些。”褚熙寧道,“而那些所謂的皇家侍衛,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夠解決,更甚至,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見血。”

  弗陵心底存著狐疑。

  “你難道還準備看著沒病的人也被傳染出病來是吧?”

  弗陵搖頭:“幹吧幹吧,現在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

  褚熙寧笑了,看到姐姐眼睛發亮地看向自己,一副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的樣子看向自己,急忙說道,“但你別問我那麽多,有些事我是不能告訴你的。我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隱私權。”

  這一年,褚熙寧十一歲。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隱私,甚至搬出隱私權的那一套回敬自己,或多或少弗陵覺得,她會不會將孩子給帶壞了。

  隔日,大佛寺已經被難民給侵占,而在占領大佛寺的過程中,兩個和尚也受了傷。

  傷得不重,隻是在阻攔難民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下頜。

  查大佛寺禪師見不得寺廟被占領,這可是皇家佛寺,但凡有佛寺裏的一磚一瓦有任何損失,他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難民像是早有組織和謀劃,又應該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敢將鎮守的官兵給綁了起來。

  雖然進駐了大佛寺,卻也不見他們做出過火的行為。

  可他們要吃要喝,總少不得讓主持心疼寺廟裏本就為數不多的糧食。

  告官,也沒用,林縣令以管不過來不理拒絕了他們的求助,至於朝廷,怕是也根本不清楚這長安城裏的任何事。

  主持隻能忍氣吞聲地接納這群難民下來,唯一覺得欣慰的是這群難民沒有損壞佛寺裏一絲半毫。

  弗陵也沒料想到主持這麽容易妥協,早先若清楚他這種吃硬不吃軟的態度,便已經將難民給挪移過來。

  隻是自從有了大佛寺分流人量後,她也能專心一致地處理尼姑庵的事情。

  她不敢對這些隻能留在尼姑庵,不能移居大佛寺的人明說什麽,隻能小心翼翼地安慰對方,是因為生病,等這一陣的風寒感冒過去了便能夠像其他人一樣,至少在大佛寺能吃得上一口溫熱的飯菜和足夠溫暖的居所。

  之前的確為治療疫病研製了不少藥,原本隻是給林家那位小少爺給準備的,奈何對方父母一直不太怎麽信任自己。

  留下的丸藥也不算是沒有了出路,這群飽受疫情折磨的人如今已然是痛不欲生。

  隻要有一點點能苟且偷生的機會,他們都不惜想要能夠活著。

  弗陵決定用這些人試用自己的丸藥。

  當然,在結果未出來之前弗陵的確是膽戰心驚的,即便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出對自己的藥十分信賴的樣子。

  但所謂的雲淡風輕不過是自己對外展現出來的假象。

  第一天的結果,或許沒什麽明顯的表現,這也讓她對藥的可信度產生了一丁點的小懷疑。

  好在病人家屬也不清楚她的治療情況,將這件事全權交托給自己負責。

  第三天的時候,病人出現的高熱情況,兩個身染疫情的人中,便有一個撒手人寰。

  而另外一個,依舊是那一副沒什麽起色的樣子。

  漸漸的,一開始隻是簡單的風寒感冒的人病情在逐步加重,由一個發展到四個,八個,到最後有些不受自己控製的趨勢。

  弗陵開始後怕,焚燒病死屍體的時候每天無不是擔心著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一不小心就感染了疫病。

  她更怕的是自己出事後,這裏的情況得不到控製,那就真的隻能是車毀人亡的地步。

  好在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從未真正的懼怕過,經過不斷地調試藥方,不斷地有病人心甘情願地替她試藥,不斷地有人求著她激勵她顧舞著她。

  若是那個是一點氣急都沒有在那個瀕死的病人身上提現出來,或許她真的就會就此放棄。

  好在她一直堅持住了,那些病人也極為放心和信任地將身體健康交付給自己。

  治療疫病的藥,總算是邁開了階段性的一步。

  隻是弗陵又開始麵臨一個重要的問題。

  缺少藥草。

  過去,她都是在自己家中的藥田采摘藥材,再過去,是仗著自己膽大妄為偷偷摸摸地跑青峰寨去采他們那些珍惜切莫名貴的藥材。

  可現在,幾乎都已經被她將藥田給擼禿了,又怎麽還有地方供應藥材的生長?那就更別提說要準備調製治療疫情的藥了。

  弗陵走投無路,又不忍這些尼姑庵裏的病人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不管不顧,隻好再度求到秦老先生的府門口。

  距離上次不歡而散後已經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未曾見過對方,隻是他這段時間似乎老了不少。

  斑白的兩鬢,微微凹下去的兩頰,越發瘦弱的身材如同腐朽的木,愁眉不展的麵容卻在見到自己後強顏歡笑著,端著小酒,有一下沒一下地續著。

  秦家拂門張貼著白幡白燈籠,整個秦家府門肅穆端凝。

  弗陵這才知道,他的夫人已經去世了,是正常的離世,八十多歲,壽終正寢。

  在如今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老人家能活到這麽大一個年歲,這在當時也算是喜喪。

  “你還在研製那些藥,別幹了,都快亡國了,還糾結這些做什麽?”

  弗陵一開始還無法將這個病懨懨的老頭同當初第一眼見到對方時的樣子匹配到一起。

  那時的秦老先生,還隻是一個分外信誓旦旦認定自己是全大盛朝最厲害且傲嬌自負的大夫,沒有之一。

  可現在看這個眼前死氣沉沉的老頭,這樣的人如今從大街上撈,一抓一大把。

  弗陵說,“我的病人還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

  “活下去,好怎麽活啊?國破家亡,難道等著將來給金人當奴隸不成?”他笑笑地反問自己,抬手招了招自己過來。

  “孩子,你過來。”

  弗陵覺得莫名,但見狀也不由得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