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隔壁屋的房東75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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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嗬嗬地笑了笑,後又說,“周圍的路人。”
那邊氣氛像是高山上的寒冰,沉默了許久後,靜得有些迫人,才聽到季承衍道:“溦溦,不能紅杏出牆知道嗎?”
弗陵好氣又好笑:“你到底是把我想得有多糟糕?”
季承衍無奈長歎,頗帶了幾分置氣的口吻:“我們正式確定關係相處五天你就離開了,到現在你都走了快一個半月了,之前說好就一個星期的,後來又一個月,現在都過了十五天了,我當然擔心。”
“放心,我不會的。”
“你是不會,但我怕別人,你那麽漂亮,誰會看不到你的好。”
“放心,要沒有什麽正經事,我是不會出門的。”
季承衍聽出了她話裏話外中隱含的意思,她還是出門了,有正經事。
當然這段期間他在國內也因為各種各樣的瑣碎事煩心,當然這些事於他而言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事,到底也是不想讓她也跟著自己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
“你那邊怎麽樣了?”
“她昨晚過世了。”
弗陵咬了下舌尖,或許她真不該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可到底也逃不過生老病死這個話題,無論是任何人。
她曾經在回來後問過顧溦父母,女兒忽然就走到他們麵前了,是什麽樣的感受。
他們說不敢想,以為是在做夢,母親更是成日裏看著顧溦留下的東西在哭,哥哥怕在父母麵前催生他們的思女情緒,總是找個機會就躲了起來。
若不是她回來得及時,興許顧家顧峯這一枝在那段時間萎靡不振,就永遠起不來了。但這兩年的相處,弗陵知道自己的性子到底是和真正的顧溦不一樣,飲食習慣也不一樣,曾經那麽喜歡在鎂光燈下展現自己現在也大相徑庭。
也不知道向來精明強幹的父母親會否發現自己的異樣,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卻又強裝出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
生老病死,是人越不過去的坎,父母始終是我們直麵死亡的一道屏障。
嘴角的笑意斂了下來,眼底頗感覺不安,“季承衍。”
“嗯?”他始終掛著輕鬆的調笑,語尾微挑著,許久沒聽到她的回話,輕聲跟她道,“怎麽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我還以為你哭了,我要反過來安慰你呢!”
弗陵無奈地笑,“你別開玩笑,我挺怕你用嚴肅的口吻跟我開玩笑。”
季承衍不由得撫了撫臉,在想自己臉上是否真的會給人很嚴肅的印象,但隻摸到下頜上剛剛長出來的親紫色胡渣。
“你要是有什麽難受的事,要是不方便跟我說,你跟你我哥發泄發泄,喝酒也好,打拳也好,賽車也好,你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哥哥說,他比我會安慰人多了。”
“溦溦,我在你眼底就那麽柔弱嗎?”季承衍笑了。
“這件事,你哥好像也幫不了我。”
弗陵勉力笑笑,她想說,要是沒有任何變動的話,她興許會回去,但也不一定。
畢竟,帶杜邵陽回去是一個必須必安排在行程本上的事情。
不然,他們一家的耳朵都得被震攏不成。
“你再……”
“我想你了。”
季承衍眉眼泛著暖煦的笑,說:“我不想再等了,這兩天我把她的喪事處理好後,我就去找你,然後……”
然後我們結婚。
他這樣計劃著。
······
但橫亙在結婚之前是處理生母的喪事。
生母去世後,季承衍曾經給遲新之去了一個電話。
畢竟這才是對方親生母親,畢竟自己不過是占據了季承衍身體的一抹異世孤魂。
遲新之卻以把柄已經死了,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就無事一身輕。
自己的母親都能加以利用,半點不顧生養之恩,就算看在她老邁體弱,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這個瘋子。
這些年,遲新之一直以自己的身軀被侵占,自己的事業也被掠奪,對季承衍無不耿耿於懷,特別是看著這張曾經本該屬於自己的臉在舞台上熠熠生輝,可主角並不是自己。
不論是任何人,麵臨像遲新之如今的遭遇,說不生怨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將自己整成原先的樣子,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的機緣,沒能走向演藝套路,卻被一高管所看中,可將那女高管相中自己的原因不外是自己跟季承衍七分相像的眉眼。
可自己所要的卻始終沒能得到,當初舍棄肉體想將得到演戲的機會,可女高管是季承衍忠貞不渝的粉絲,她可以容忍自己要錢要車,但對任何有可能威脅或者拉踩,蹭季承衍熱度的行為,都是她的禁忌。
這對於遲新之而言反倒成了一個笑話,可那都是本該屬於他的功成名就。
“季承衍,你要知道,你這個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是你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你該死,我要看著你身敗名裂,我要將過去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料通通爆出來,我要看著你被人唾棄,死在我麵前。”
季承衍當初稀裏糊塗成為這個身體的主人,他自己也不是很習慣,但因為身上綁定著公司的協議,若是解約,大筆違約金就得支付,當初的他抓襟見肘,人微言輕,連吃飯生活都成了問題,等到適應這個身體,適應看演員這個職業,卻遇到了來討債的人。
遲新之不惜將自己整容成當初的樣子,想重新走回懨娛樂圈這條路,可惜到底也不是純天然的,但因為娛樂圈更新換代快,他再沒有跟之前一樣的機緣。
說不可憐,卻也可憐。
但他過去留下的債,還都是自己一筆一筆地在替他還。
誰又比誰輕鬆?
“季承衍,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軟肋在哪?”
“那就拭目以待。”
掛斷電話後,穆淮湊得極近,一個勁地問是不是那個神經病又來騷擾你了。
季承衍不說話。
穆淮又急又氣,氣不打一處來,但又礙著他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又不能怎麽說太重的話
“這些年你也不欠他,為了他那都倒貼了多少錢了,怎麽他還就老是咬著你不鬆開?”
在穆淮眼底的遲新之,已經成了一個偏執執拗,但凡咬住了人就不鬆口的瘋狗。
季承衍說,“之前,我拿給你的那個U盤裏麵的文件,你用了嗎?”
“那倒沒有,太過勁爆,設計到了好幾個大老板,沒想到遲新之現在不要臉的程度那麽大,是男是女都不介意,我想過要是發出去了,怕是對你也不好,就一直沒敢發。”
······
“先發給他第一任金主看看,她養的狗不怎麽聽話,再不栓起來,就別怪別人去管教了。”
所以說,一直都是有辦法碾壓對方的,隻是長期以來的有意無意地任由對方,這其中不外也是有意放任這個瘤越長越發大,等時機一到便將一刀割下,可那個機會的把握若是把握不好,最終導致擴散,自損其身的,那就不太好了。
顧溦的案子已經定案,是謀殺,凶手,也已經落了網,傅海蘭想再如何翻身已經成了癡心妄想,傅家不會一直放任這麽一個毒瘡,任由其肆意生長,危害自身。
大家族向來都是蔭蔽自己的子孫千千萬萬,簇擁家族殷盛百年,但首要的前提是,你千萬不能犯錯,小錯能免,大錯難繞。但凡你歲集團的利益有任何損害,就別怪集團首腦出麵,將你挖出去,畢竟太多的人要分享同一個麵包,各自的比例也各有不同,到最後也隻能矛盾重重。
這是自古穿承至今的老傳統了,越是簪纓世家,越是重視家族子弟的培養。
傅海蘭這些年給傅氏一族帶來的恥辱,怕是至少能被當成反麵教材,在茶餘飯後嘮叨上數百年。
弗陵想想此事也便樂不可支。
原本想要守著看審判的,但到底還是要做程序,這也是沒有辦法,誰叫外國人工作的速度確實是慢悠悠的。
杜邵陽利用完了,就該放人。
可坐在飛機上時,他卻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弗陵尋思著他定然是在為回去後沒有工作的事憂心,而且可能在履曆上留下恥辱的一筆,這一點弗陵也沒有辦法,唯一能下的就是幫他在給哥哥的工作室裏,給他留個茶水間工作的文職。
統計每日茶包所用數量,順帶做做衛生,清理廁所,打掃垃圾,六險一金,也不算虧了他。
可杜邵陽不情願。
竟然不情願。
還真是沒有教養。
她為了保住杜邵陽,免他受做偽證的罪手牢獄之災,可不知道在背後做了多少功夫。
他卻還是這麽不識趣,要知道,當初要不是你騙顧溦去海邊,她會死嗎?
腦子裏整天卻隻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顧溦沒事,那過去的事也不必要總是糾結不清。
胡扯。
傷疤是沒落他身上,說得可真是一臉輕鬆。
索性的,連保安隊長的職位都不給對方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