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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是為了慶祝幾年人的晚宴，母親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

  弗陵配合著她準備晚宴，做打下手的工作，母親嫌棄她礙手礙腳的，索性給扔她去外邊擺碟。

  顧爸爸發現她不怎麽高興，問她原因，弗陵也不說。

  女大不由爹，他是真發現和女兒之間的相處有些間距了。

  顧爸爸將自己的發現跟妻子一說起，妻子也早有發現，女兒跟她也不像以前那樣輕了，過去無話不談的母女，現在她是連半點心思都不願外露了。

  可弗陵並不是在跟父母鬧別扭，相反的，她是因為早上看到了疑似傅海蘭的人影，心底膈應，情緒不好而已。

  晚飯後，盡管把肚子塞得慢慢後，到底還是剩下一大桌的殘羹冷炙，弗陵便將其拍了下來，故意發給顧峯看看。

  飯很好吃，菜很好吃，酒也很好喝，父母也很好，純粹隻是想讓他嫉妒嫉妒。

  此時孤家寡人的顧峯卻隻能用泡麵絆榨菜，看著照片，扯著嘴笑看妹妹這種幼稚的舉動，心底卻是忍不住發酸。

  弗陵喝多了酒，腦袋微暈，明明想跟對方說說宰星光被父母誤會的事，可剛一開口，又忘記自己到底想說什麽，糊裏糊塗又說起了今天好像看到了傅海蘭的影子，顧峯卻讓她早點去睡。

  哪有這麽當哥哥的？

  弗陵早早地便倒回了房間，睜著眼睛卻睡不著。

  同昨夜一樣的時間段，季承衍通過微信又發了視頻過來，還是關於小尾巴的日常。

  他照顧貓其實照顧得都很好，但這其中最大的功勞還是自己，每天一日三餐式地叮囑對方一些養貓的注意事項。

  不過才走兩天，弗陵忽覺自己有些想小尾巴了，也不知道對方吃得好不好，就算不好還能怎麽著？孩子在對方手裏，隻要不喝西北風不受虐待，別等她回去就做奶奶就好。

  “你要注意一點，別讓你家的對小尾巴動手動腳，我要是回去，發現了什麽古怪，是不會放過你的。”

  季承衍笑了，手撫了撫大橘的白花花肚皮，低聲答，“我知道。”

  ······

  季承衍倒了熱水，給小尾巴衝泡上它平時最喜歡的奶粉，看著大橘蹭了上來，他抬起手，指尖曲起，曲起指尖探了探大橘的額頭。

  “你媳婦都多大了，還喝奶，怕是你還得等一陣子。”

  大橘嗷嗷地抱怨，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目光幽怨地盯著小尾巴看了又看。

  老婆嗎，總歸是寵著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未斷。

  季承衍聽她語氣，含含糊糊，斷斷續續的，有些意外：“你是睡糊塗了，還是喝了酒？”

  弗陵下頜磕著枕頭，不斷地往下點了點，“我家裏鑰匙，你就從門口的木箱子旁的盆栽下麵，你去翻動一下它底部，應該會有發現，拿到鑰匙後，去我家，找到儲物櫃，裏麵有不少貓糧，貓零食，都拿去吃吧，別虧待了它們。”

  季承衍眉梢緊緊地縮著，“你喝多了，現在是在家裏，還是在什麽地方？”

  “在床上。”弗陵聞了聞自己手上的廚房油煙味：“現在要去洗澡了。”

  季承衍微微繃緊的後脊。

  弗陵從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這才走去了廁所：“對了，還要勤洗澡，勤換貓砂，注意驅蟲。”

  他點頭，聽著對方啪地一聲，好像是打落了什麽東西，又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我知道，你喝醉了，家裏有人照顧你嗎？”

  弗陵嘴角輕輕一扯，道：“你總是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麽？貓是不能吃人類食物的，人類的食物有太多鹽分，它們吃了會腸胃不適的，你當初不就是隨便給大橘喂的這些，雖然你當時手頭邊也沒有貓糧，我確實不能這樣說你。”

  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還能翻出來，季承衍也隻是無奈地抿唇笑，走到陽台前，順著棧道望向她家的方向。

  別墅的燈依舊是暗著的，她說要出國一個月，卻沒說要去哪裏，現在都過了一個月了。

  這段時間他休息，也有時間照顧兩孩子，可再過兩天他要工作，這兩孩子得怎麽辦？

  他手握在門窗的米色的簾子，往中間拉上時問起，“你現在是在法國哪裏？”

  很想問，當初她把貓托付給自己的時候就有些好奇很想問了。

  窗戶往了關，涼意習習，卷進領口，弗陵翻了個身子，卷住被褥往自己緊緊地藏了進去，呢喃道，“在羅馬。”

  沙沙的聲音從電流那處傳了過來。

  她原本還有些許的困頓，剛褪下衣服就泡進水裏，躺在浴缸裏，但聽著那頭似乎有雨水的聲音，沙沙，沙沙的，還蠻好聽。

  神識反而有些驚醒了，眨了眨眼問，“你那邊是下了雨嗎？”

  “嗯，不是很大。”

  低沉的聲音再度重複：“你還沒說，你去羅馬做什麽？”

  “去羅馬，能做什麽，回家啊，今天是我父母結婚紀念日。”

  季承衍忽然怔住。

  在她輕微的呼吸聲中，季承衍問起：“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先掛了。”

  “有事。”弗陵急道：“季承衍，你先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季承衍眼底的神色微微地變了變，喉嚨口滾動了兩下。

  弗陵眼底泛著醉意，一遍一遍地叮嚀：“你那個，千萬地記得，別讓它們兩個單獨在一塊，千萬，千萬......”

  季承衍許久未語，聽著電流那邊的喃喃聲，後漸漸消弭殆盡，心口突然窒息了下來，好像所有的聲音都從自己的耳識裏消逝不見，唯有那淺淺的，微醺的呼吸。

  弗陵已經是睡了過去，全然聽不清楚什麽，隻是有些清冽的聲音隨著電流聲傳開，又將她的意識往回拉了過去。

  “還在？”

  她恍然驚醒，點頭如搗蒜：“還在還在。”

  弗陵額頭不斷往下點了點，見對方好像是沒話可說了，本想就這樣給掛了，但也不找自己直接開口，不太禮貌，也想尋個恰如其分的時刻徹底地摁斷電話，又才思枯竭。

  可忽然想起一事，抓住自己濕透了的頭發，隨意地撓了一把，捧著腮，手臂依在浴缸邊。

  “我今天，今天去精品店買禮物的時候，看到一個逗貓棒，過幾天給你寄過去，你沒事就逗逗它們，特別是大橘，千萬別讓大橘閑著，免得長一身膘......”

  聲音漸漸地便低微細弱下來，到最後隻剩下淺淺的呼吸。

  季承衍低聲問：“今天小尾巴好像有點鬧脾氣，平時最喜歡喝的牛奶也願意拱手讓給大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你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