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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峯送季承衍出門，又將人直接送到家門口，這才折返回來。

  心底確實有些樂不可支，都說做文藝工作者的有時候都很天馬行空奇思妙想，行事也很難用正常思路去想象，可季承衍怎麽說著說著就願直降片酬給自己當電影的男一號了？

  他想不通，弗陵那才就想不通好嗎？

  她是真心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麽事好高興的，隻是眾導演之一，有權利決定男一女一嗎？

  身為製片人的她都沒說過什麽。

  除非顧峯這回是準備謀權篡位，自己當那個大頭的。

  ······

  穆淮是收到了顧峯發過來的劇本時，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寄錯了文件，還是後來聽季承衍親口說，才知悉他背著自己偷偷地接了戲。

  “他要你做他新戲的主演，那劇本到底是什麽，你自己看過了嗎？”

  “劇本不是已經發過來了？”他指著電腦裏的東西。

  劇本是一個二十萬字的對話，講的是科幻主題，估計將來成片的難度極大。

  穆淮扯了扯嘴角笑了：“除了這個劇本外，什麽東西都沒籌備，也就是說，根本就還虛無縹緲的事情，就隻為了騙你去給他的電影做宣傳。”

  “騙人，不至於吧？畢竟都是親戚。”季承衍抿著一杯茶，唇齒殘留著淡淡的茶香氣。

  穆淮一震，錯愕不已地盯著他死死地看了起來，疾步走到他麵前問：“為什麽是親戚？”

  季承衍忽然就說漏了嘴，“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指的親戚是指，他自己本來也是顧家人。

  顧家的小輩有困難他若是不幫，心底未免有點過意不去。

  “不是，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說是親戚？我說你這段時間為什麽經常往顧家跑，你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給我鬧出點什麽事來吧？”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季承衍故意將話題扯開：“這劇本寫的不錯吧，該不會是顧峯自己寫的？”

  穆淮勉力地抿了抿唇，恰到好處地揚起了八顆牙：“好吧，不說那些，他有說給你多少片酬？”

  季承衍對著茶杯，吹散了一口熱氣，淡聲地說道：“沒談到這個地方，到時再說，這也不是重點。”

  穆淮倒抽了一口涼氣，又問：“那是給了你其他好處？”

  他否認：“也沒有。”

  穆淮笑了，氣得簡直是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地給自己灌冷水，消滅自己心底窩著的那一團火。

  他媽的，房子真的塌了。

  雖然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因著什麽才會故意賣給顧峯那個人情，但他現在未免也太不實際了，如今什麽都給了，不怕將來什麽也得不到，簡直就是傻白甜一個。

  他現在是不是要準備好幾十套方案，等將來戀情曝光該如何應對，都得提前預防。

  季承衍並不知道這位大經紀人腦子裏胡思亂想了不少，放下杯子，看了眼時間，“孟律師這個時候應該要過來了吧？”

  穆淮用手捂著自己耳朵，“不知道，不清楚，別問我。”

  今天本來就是在外頭的茶室餒約好了孟律師出來商談季承衍同公司解約的事情，偏偏從季承衍口中突然聽說了這事，一時間心底哽著一口老血，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要是和公司的解約，我們打輸了的話，可是要賠不小的違約金的。”

  如今隻能想盡一切辦法，讓官司打贏才行。

  季承衍也知道他的擔慮，但自己此次的行為並不是一時衝動，兩三年前，在賺夠了打官司的錢後，便尋思著解約一事，直到現在，他才逐漸走出這一步。

  “你要不要，提前跟公司說，不帶我了。”

  穆淮一怔，“你是怕你走後，我被公司連累，開除？”

  季承衍默聲不語。

  穆淮一聽便也是急了，拔身而起，“你還當我是趨炎附勢的小人是嗎？好歹我也是帶了你十年，才不會那麽輕而易舉地就放走你這麽一顆搖錢樹。”

  ······

  業界裏都說季承衍演什麽火什麽，屢次帶火同劇組演員。特別是隨著這些年季承衍的走紅，經紀公司也感覺到他的長大。

  越是長大越是讓對方感覺無法掌控，而今公司簽約的藝人多了起來，公司一方麵季承衍壓著不鬆手，又得做另一手的準備。

  要是季承衍有朝一日真的走了，公司也能找出另一個主個足以代替季承衍的替代品。

  所以他也被迫在拍戲的時候多次帶著自家新人出來，有些導演或許會卡奈他的麵子上允許這個條件，但有些人即使麵上不敢說不可，但心底難免會心生膈應。

  就曾經在劇組裏發生過新人耍大牌，導演對新人的行為卻也敢怒不敢言。

  像季承衍這樣影視雙棲的藝人能親臨他這個小導演的電影，顧峯不說發瘋都是假的，每天醒來都得拍一拍自己的臉，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說，季承衍答應當自己電影男一號這事不是假的。

  驚喜畢竟大於驚嚇，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回家的次數也越發地多了起來。

  實則是去隔壁看他的男一號。

  合作的事情弗陵還是聽顧峯說過不少，她不是很懂，也沒去打聽了解，隻知道自己攢錢給電影做投資了。

  夜裏，季承衍總算是工作結束回到家中。

  顧峯在陽台處看到了小洋樓門前的燈亮，他忙不迭地便跑了過去，談完工作回家時臉都笑開了花，看得弗陵一愣一愣，以為自己是多養了隻二哈。

  “妹妹，你幫哥一個忙可以嗎？”

  弗陵莫名。

  “爸媽結婚紀念日要到了，他們肯定是要慶祝的，我怕是走不開，你能不能自己過去啊？”

  顧峯語氣有些虛。

  顧家父母在知悉顧峯背著他們自作主張地當了導演後，反而將自己家裏的事業攪得雞零狗碎，自然是氣得不行。

  這些年為了培養孩子成年到能為家族效力，如今你二話不說就轉了行，還是為了一個女人，怎麽能讓家長高興得起來？

  父母還在怪他的胡作非為，顧峯也說過若不闖出一片名堂來，絕對不回家的誓言。

  回國了這麽久都沒回去看過父母，過去是因為同父母鬧得最僵，連同父母的生日也隻是通過電話，簡單地過了。

  如今，顧峯在導演圈裏此起彼伏了過了一段時間，也認識到這個圈子並不好出人頭地，也意識到自己當初一意孤行的任性。

  但要為他再次重新選擇一遍，還是會遵循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人呢，就是撞了南牆還是要笑著回頭告訴別人，我不後悔，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