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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回程。

  弗陵精疲力竭地回到家中後，意外地看到顧風竟然也在。

  怒氣騰騰的，冷眼死死地盯著自己。

  若按照平時，能讓這麽一個大忙人過來，想來不是工作出了問題便是在未來嫂子那裏吃了癟。

  可今天，弗陵總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矛盾的源頭是出自自己身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

  黑雲壓城城欲摧。

  “你怎麽來了？”她微微咬著下唇在笑。

  顧風仰靠著沙發，目光將她從上到下看了眼，確定沒有少胳膊少腿後，曲起的指尖在白色沙發上點了點，緊聲道：“後門的鎖都壞了，怎麽一直沒叫人來修理？”

  “有這事？我不知道。”弗陵這兩天也不在家，對後門這事，腦海中也沒什麽印象，更不知道壞了多久了。

  “平時我要工作不常在家，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裏，連這點事都不注意，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弗陵點點頭，一般吵架的前奏都是借著某件事發火。

  但弗陵照單全接，言笑晏晏地對他。

  可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更是讓顧風氣急敗壞，地打了電話，請了修理工過來。

  “不就是一個後門的鎖？我來修就好了，有必要......”

  顧風舌尖撣了撣後槽牙，冷不丁地抬頭看她，“我還想問你，我親愛的妹妹，怎麽就屈尊紆貴去給別人當助理去了？”

  弗陵抓了抓頭，兩天沒洗了，油膩得厲害，聽到對方這一句時，麵色僵了一僵。

  “你看到了？其實那天我隻是出個遠門，順道在機場上遇到對方，順手幫他一個忙而已。你也知道，之前我們因為暴風雪的緣故就被困在同一個民宿內，但絕對不止我們兩個，穆淮也在。”

  畢竟是親兄妹，與其瞞著顧風，還不如現在就說實話，何況就顧風這個心思狡黠的家夥。

  “哥，我跟你說啊，穆淮那個家夥嘴皮子太賤了。”

  弗陵腹誹不斷，起身去廚房煮咖啡，心底不由地長籲短歎著。

  他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顧峯手臂抱胸，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腳步聲一聲重過一聲，最後，在自己麵前的玻璃台前止步，雙手撐在台麵前，看著背對自己的妹妹。

  “幫的要是別人我也不會說你，可對方可是季承衍，現在他又住在我們隔壁，平時向來不怎麽愛摻和別人事的你，怎麽忽然想起來要去樂於助人了？”

  “還不是因為看在你的麵子上？你跟季承衍不是認識嗎？就跟之前宰星光說要租房子，即便他衛生習慣不怎麽讓人苟同，我還是將房子給租給他了。”

  弗陵輕聳著肩，聽著咖啡機內的聲音，轉頭將煮好的咖啡放到了他麵前。

  “你最近工作怎麽樣？跟未來嫂子最近怎麽樣了？還是沒說話嗎？需不需要我去做助攻？”

  “胡說八道什麽呢？別給我扯些亂七八糟的。”顧峯一聽就不開心了，瞪著眉怒著眼，反問自己，“你跟我說清楚，到底跑出去做什麽？”

  弗陵挽唇淺笑著，“世界那麽大，難道還不準我出去走走看看了？我總不能一直躲在家裏吧。”

  “不是說不可以，是你的身體情況，你懼光，要是出了什麽事。”

  “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出門溜達，就算有不得已在大白天出門，我都會將自己掩得嚴嚴實實的，都快被人當成恐怖分子了。”

  顧風端著咖啡杯，杯口涼，碰到唇角邊，輕微的涼意，咖啡入了喉嚨後，喉結滾動了一瞬，太燙了，燙得他咋舌。

  在妹妹麵前也不需要顧及自己什麽形象，直接吐了出來。

  好了，這個咖啡都別想喝了，連帶著身上的白毛衣也髒汙了一片。

  顧風用紙巾擦了擦，但衣服顯然已經損壞了，看到自己髒兮兮黏糊糊的手，抬手便朝著妹妹頭頂摸了過去，被弗陵給閃躲開了。

  就沒見過這麽會坑親妹的人。

  顧風幹巴巴地笑了，將手縮了回來，“妹妹長大了，但哥哥呢，還是不太希望這麽漂亮的你拋頭露麵，以後在家裏待著，沒事別出門，哥哥養你。”

  弗陵嗬嗬，“你當自己飼養員呢？某寶上麵去搜一隻小香豬不就好了，別來禍害我。”

  “可網上......”

  弗陵掐腰抱怨：“你好煩啊，不是都好好回來了，我也沒缺胳膊少腿，要不然，你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我身體那個零件出了問題。”

  顧風泛著青紫胡渣的臉上淚光盈盈，手扶著心口，語氣委委屈屈，模樣可憐：“妹妹，你變了，不過是問你一句，你就蹦出千千萬萬句，你這樣太傷哥哥的心了。”

  弗陵：“偶像劇別看太多。”

  ······

  顧峯心底到底是存著狐疑，可從妹妹這裏得不到什麽具體消息，隻能找季承衍索要答案。

  可季承衍的回答比起顧溦而言也不遑多讓，沒給他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

  時隔數日，弗陵發現自己的生活真的隻是睡了吃吃了睡，要不然就是到了月初月頭收收房租。

  每天休閑娛樂也就是刷刷手機，看看微博，也同一些網民一樣，每日迷信，轉發錦鯉。

  她沒有朋友，興趣暫無，不喜揮霍，不會炒股。

  每天就看著錢生錢利滾利。

  每天晚上出門去給附近的流浪貓狗喂喂貓糧狗糧。

  每天看著隔壁屋的花圃枯萎衰敗，沒人打理，隻能爬過低矮的白色木質圍牆，去伺養自己曾經靜心照顧的花草，然後又順著圍牆爬回去。

  隔壁屋的老鄰居出國了，新鄰居住了幾天後也鮮少見到人影。

  一日便一天一天這樣過去，不見任何水花。

  原來人生到達了巔峰卻沒有任何意義。

  她有好幾次因為身體的疼痛將鎖在保險櫃裏的藥拿出來，又放進去，反複幾次，天又黑了。

  半夜被手機給吵醒起來，暈暈乎乎地醒來，將煩人的鬧鈴先給按掉。

  穆淮的電話。

  她尋思了一小會，接了。

  “在嗎，大事，嚴重的話會出命案的，你能不能再幫我們一個忙？”

  還以為要提前交房租呢！

  弗陵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可以。”

  電話轉而被另外一人給拿在手裏。

  “顧溦。”

  弗陵聽著季承衍的聲音，伴隨著微急的腳步，是走到人少的區域，“是我。”

  季承衍說，“很抱歉，確實有一件事麻煩你。我現在在國外工作，家裏還養著一隻大橘，本來是請小時工過去照顧的，可對方這幾天忽然病了，不能過去，又找不到臨時可以托付的人，那隻貓能不能麻煩你照顧兩天？”

  弗陵額心緊蹙：“像你這種居無定所的藝人，怎麽能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