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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學老師抿了抿薄唇，分外憋屈似的，利用最後的五分鍾內將題目的思路給講解後才離開。

  老師這一走後，整個班歡呼聲鼓掌聲此起彼伏。

  弗陵真心不懂這群小屁孩在自娛自樂什麽，好像數學老師最後都把責任都推究到自己身上來了。

  課後，有同學接二連三地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荀知，你剛才真牛，瞧見他剛才拉著一張臭臉出去沒有，看著真爽。”

  “我早就看他不慣了，既然不想教就辭職，拿著教育局發的工資卻還對學生分三六九等。”

  “以後繼續，我們一定挺你。”

  弗陵：“......”這幫倒黴催的。

  同學都陸陸續續地去吃午飯了，樊念珊看著還在記筆記的荀知，喚了幾聲也沒見他應，抓了一小紙團扔到他桌上。

  弗陵看著桌上的紙團，循著紙團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

  樊念珊微微咬著下唇看他，眼眶紅紅。

  “你看紙條啊？”

  弗陵將紙團掃在地上後，繼續記筆記。

  不多時，樊念珊走到他桌前，聲音軟糯：“一起去吃午飯，好不好？”

  弗陵正在將剛才那道題記到錯題本上，見她不斷地在一遍催促，眉心微微緊了緊。

  明明自己已經做到這麽絕了，她怎麽還好意思繼續熱臉貼上冷屁股。

  他撣了撣後槽牙，抿著唇角，將筆緊握在指尖。

  “你先去，人太多，我等人少再去。”

  樊念珊不走。

  弗陵微微一笑地看她。

  樊念珊後退了一小步後，目光依依不舍地攏在他身上，許久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才心灰意冷地轉身離開。

  ······

  食堂。

  宋媛媛看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同班同學，心下不明。

  “你跟著我幹什麽？”

  “一起吃飯。”

  宋媛媛道：“我跟你也不熟，你不會去找你熟的人吃飯？”

  樊念珊笑了笑，“就想跟你一起吃，你不介意吧？”

  見她餐盤裏隻點了白飯，芹菜，和一碗免費的紫菜蛋花湯，清淡得不行。

  要說減肥是不可能的，現在學習壓力那麽大

  之前也聽說她家境一般，拚命努力學習也隻是想拿獎學金。

  現在看來這生活真是拮據得不行。

  見她將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餐盤上，宋媛媛眼底閃過一絲慌忙無措，身子緊繃著，便連執著筷子的指尖都依稀可見緊繃的青筋。

  “不，我挺介意的。”

  樊念珊耳朵支了起來，麵色尷尬地笑了笑，卻還是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你幹嘛一直這麽高冷？要不是一直看你身邊也沒有什麽同學往來，怕你孤單，我才不來陪你一起吃。”

  宋媛媛語氣冷了下來：“我有沒有同學又關你什麽事？”

  “你怎麽隻吃這麽點？”樊念珊麵色變了變，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肉給她。

  “就算再怎麽省吃儉用也不能損了自己的身體，我今天就點了有點多，可我忘了自己最近在減肥，分你塊肉吃。”

  宋媛媛將肉挑出來扔回她盤子裏：“謝謝，我不餓”。

  噴濺的肉汁甩到樊念珊臉上，她臉色變了變，將筷子放在了桌上，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我好心好意給你吃的，你不吃也就算了，這樣算什麽意思？”

  宋媛媛扯了下唇角，“沒意思，就是聽你說話的聲音太難受，就不能閉嘴嗎？”

  “你，你可真......”樊念珊氣急：“沒教養。”

  宋媛媛冷笑著看她：“一直看你在抱荀知的大腿，怎麽，見他家有錢，也想要傍個富二代？”

  “我和荀知的關係一直不錯，你不要顛倒是非。”樊念珊眼底噴火：“相反的，倒是你，過去一直讓荀知給你買吃的，你一直占荀知的便宜。”

  宋媛媛抿唇不語。

  “怎麽？難道你不承認之前荀知買牛奶給你？”

  宋媛媛眼簾微垂，是默認了。

  樊念珊嗤笑好出聲：“自己心底肮髒，也想著別人跟你一樣肮髒，別以為荀知稍微對你好一點，就自以為是能怎麽樣，他不過就是好心而已。”

  ······

  原本打算去食堂打飯，再回去宿舍午睡，可剛出教室門口，便見樊念珊帶著一次性食盒走來。

  “喏，我去給你打的飯，還熱著呢，你快點吃。”

  弗陵看到她帶了是兩份，想來她怕是也沒還吃。

  她沒拒絕，自己的確也是餓了，“多謝，多少錢，我還給你。”

  “不用，我之前沒帶飯卡，還是你請我吃的。”

  說起來，之前樊念珊經常在荀知去吃飯的時候就蹭了上來，借口沒帶飯卡的緣故便刷他的卡。

  弗陵沒再說些什麽，將一次性飯盒接過後便兀自回了宿舍。

  樊念珊原本是打算好跟他一起在教室內吃飯的，誰知道他拿了飯就走，一句話都沒說，心底一急。

  “哎，荀知，你至少也得跟我一塊吃啊！”

  弗陵道：“抱歉，我想回宿舍午休。”

  樊念珊見他話極少，說完後也不會多做停留，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心底苦悶至極。

  ······

  回宿舍，將午飯給黃庭吃。

  自己則是回了床上，翻看著自己的錯題集。

  家教老師說過讓他將經常性出題的題目收集在錯題本中。

  高考出題者在每一道題目的設置都有自己的考量，其實就隻是一個考點的靈活運用及變化。

  題目是在一個考點歸為一類，經常性翻出來看看，檢查自己為什麽會在同一個地方犯同樣的錯。

  三十分鍾後才躺會床上去，休息了二十分鍾，以便下午能有精力上課。

  下午四節課都是理科。

  物理化是荀知最疲弱的一項，但好在想著宋媛媛同樣也是理科疲倦，但女孩子都一直這樣認真地聽講，她更不好意思不努力了。

  但理科成績要提高真的非一日之功，但離著高三還有兩年，她相信但凡多努力一點隻，至少能有轉機。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是實現了呢？

  現在，她因為早上的記憶裏好，將文科的知識默念，記在腦海裏。

  下午的時間則是先把自己丟失的理科一點點撿回來。

  到了晚上，還有家教輔導功課。

  人開始忙碌起來，時間也隨著一點點的過去，她發誓在兩個星期後的月考，她必須擺脫倒數第一的帽子。

  樊念珊上課的時候一直盯著旁邊的人在瞧，現下是越發地發覺，對方是在認真學習上進。

  每次別說是想找他吃飯了，就是說話，他都言簡意賅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算自己在課餘尋他說話，他都會以功課繁忙的原因，拒絕了自己的接近。

  其實不止是樊念珊，便連任課老師都有些隱約地發現，荀知好像在某些方麵變了，每次上課的時候都能清晰地捕抓到對方聽課的眼神。

  而且每次瞧著他那種對於知識祈盼的目光，對於上課內容都不太敢敷衍了。

  但凡一次聽不懂，觸及他那略帶壓迫感的眼神後便不自覺地再給他講上一遍。

  弗陵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收到了什麽命令，每次自己有所疑惑的地方，他們都將題目重新講解了一遍，也省卻了自己去請教老師的時間。

  畢竟，要讓她去請教老師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無非是怕老師問起這段時間的異樣究竟是自己怎麽了。

  這天下課後，樊念珊見她在背語文古詩詞，幾個男生湊在他邊上，無非是在追問他這段時間的轉變是否真的要從此努力上進了。

  弗陵想著一次性跟他們解釋微清楚，以後就別再拿著類似的問題來問自己。

  “我也是要考大學的。”

  “你回去繼承家產不就好了？”

  “我也想體驗一下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那樣的感覺。”

  “你將來出國拿綠卡，輕輕鬆鬆得道成仙。”

  弗陵撐著下頜，挽唇笑了笑，“能擠掉一個是一個，你們說是吧？”

  時刻擔心自己被擠掉名次的同學瑟瑟發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