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睡在我上鋪的兄弟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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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窸窸窣窣地下了場小雨,將近中午時才放了晴。

  她是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下來,身上又是被汗浸濕了,粘膩膩的讓人不舒服。

  說好的刮台風,空氣中一點流動的風都沒有。

  差評!

  去了廁所又衝了一趟澡,將衣服手洗幹淨後晾曬在陽台的欄杆上。

  心底尋思著,按著自己愛幹淨的程度,怕是衣服也得多準備,空調和洗衣機都得安排上日程。

  想得真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口袋裏到底還剩多少錢

  弗陵:就算走到山窮水盡了,我還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再不濟也不會餓著我這個一脈單傳。

  你連老人的錢都想拿?

  弗陵:這就叫隔代親。

  中午的時候,弗陵摸出手機開始撥打兩老的電話,但一直沒通。

  兩個老人是住在鄉下,獨居。

  荀秦山知道自己入贅姚家後,就一直不敢回去麵對荀家父母和列祖列宗。

  對父母的補償體現在給兩老建了座小洋樓。

  位置距離大伯家的房子不遠,都在同一條街巷上。

  而說起來這一位大伯,各種奇葩的事數之不盡,弗陵認為荀秦山當之無愧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扶兄魔了。

  電話打過去沒人聽,弗陵不免有些擔心,這該不會連個幫手都不打算留給自己?

  不斷地撥回去,一邊從自己昨晚買來的塑料袋中翻找零食。

  電流聲還在不斷地流淌著。

  弗陵想起,姚向晚和老人關係不好,當年荀知生母許雅帶著三歲的荀知回荀秦山的老家,也就是兩老麵前認祖歸宗去。

  這事當年在那個小山坳還鬧得挺大的,荀秦山已經結婚了,村裏人都知道荀秦山傍大款,到別人家倒插門。

  兩老人這些年麵子上一直掛不住,若不是還有個大兒子撐著,估計自殺都有可能。

  許雅帶了孫子過來後,不知道是如何誆騙兩老人,取得老人家的同情後,便帶著荀知鬧上了姚家。

  荀秦山本身就是個矛盾的人,在父母和姚向晚之間左右為難。

  若是選擇要了荀知過去,許雅就必須消失。

  可許雅見不得親生骨頭跟自己分離,沒能將姚向晚和荀秦山這一對夫妻挑撥離間成功,便卷走荀知,在安城生活了兩年。

  荀知五歲的時候,許雅死於火災,荀秦山將對方安葬在陵園後,這場鬧劇也總算有了個徹底的結束。

  爺爺的電話沒能撥通,弗陵隻好撥通了聯係人裏,大伯的電話。

  起初沒能接通,但後來能接通了,大伯卻告訴自己,爺爺耳背,平時就算帶了手機在身上也聽不到,奶奶則是在午睡。

  知道兩老人安全就好,弗陵勉力笑了笑,回了聲“那沒事,大伯我先掛了。”

  磨磨蹭蹭地好久,眼看著日頭從正對頭頂到日漸西斜,這才開始尋思著天色不早,該去掃墓了。

  通向墓園的地方是一條年久失修的山路,泥濘的黃土沾在鞋子上,深一腳淺一腳,到了陵園,在陵園看守著的帶領下才找到了許雅的墓碑。

  許久沒人來打掃,都快變成荒碑了。

  找了掃帚將墓碑前的黃土清掃幹淨,又將花束獻上,準備離去。

  你不跟對方說點什麽

  弗陵:說什麽?你好,不好意思,你的富貴夢沒有實現,兒子也被我取而代之了,我不敢,怕對方從骨灰盒裏爬出來。

  那你買兩束花做什麽?

  她驀然一頓,盯著自己手邊另一束花看了起來。

  這是要給一個,荀知打從心底,永遠都對不起的人,一輩子都贖不了的罪。

  ······

  同陵墓看守打聽了一周後,得知了軍人陵墓的位置。

  弗陵打車去了陵園,打探到對方的墓碑位置後,意外地覷見那頂熟悉的鴨舌帽又出現了。

  是那天那個將自己圍在小巷子裏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晚上被嚇傻的緣故,弗陵下意識地目光閃躲著,避開到樹蔭下,不敢近前。

  為什麽你那麽慫?我都被你這一驚一乍給嚇死了

  弗陵藏身於樹蔭後,心底翻來覆去地尋思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餘襄南在掃墓。

  弗陵:我剛才好像看到餘襄南了,你快看看,他到底來祭拜的是誰。

  他的父親

  弗陵:於崇國?他父親?你確定?

  嗯,怎麽了,你臉色可真是難看,看到阿飄了嗎?

  怎麽就這麽湊巧,偏偏都被她給撞上了。

  弗陵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聲音漸涼:“荀知啊,他害死過人。”

  ······

  涼風襲麵,冷意卷過領口,餘襄南微抬起眼時,轉過身便看到了那個身影倉促地從邊上走過,轉瞬就瞧不見人。

  餘成軍覺察到他的視線,不免好奇,也循著他的視線往那處瞧,卻隻看到滿眼的青翠,還有,被踐踏在地上的一束鮮花花束。

  “瞧什麽呢?那麽認真。”

  餘襄南收回自己的視線,壓了壓嘴角揚起的弧度,“看到一個同學,興許是一個人來掃墓,看起來很孤獨。”

  餘成軍意外,清明節單獨過來掃墓,這畫麵想想就有點悲哀。

  想來也是跟他們家一樣,都是烈士家庭。

  餘從軍:“你認識的同學,不用去打聲招呼?”

  餘襄南:“不是很熟。”

  ······

  回去的路上,弗陵接到荀知爺爺的電話。

  老人家記掛著孫子,接二連三地問他什麽時候能回家看看。

  弗陵說不好時間,畢竟清明過後,好像就隻有五一能放長假,然後就是暑假了。

  老爺子見他遲遲不說話,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了,“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你有什麽事要跟爺爺說,要不然,就真的沒人幫你了。”

  “不是。”弗陵怕老人擔心,笑說:“爺爺,你和奶奶保重好身體,我下個星期就回去。”

  老爺子得了確定的消息後,這才放過了他。

  掛斷電話後,弗陵想起在陵園裏見到的那一幕,心底始終梗這一根刺。

  那個被荀知害死的民警,在本該年富力強、為國效力的年紀就死了,單就這件事,她挨餘襄南多少打都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