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爹,您說的我不敢苟同61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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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易仲琛將人護在懷裏出了眾人視線,出了堂屋後轉向另一側,避開官府前來抓那杜家世子的衙役,轉向偏僻的樹蔭下。

  “剛才,你叫我什麽?”雙手禁錮著她的兩肩,壓在樹後,沙啞的嗓音抵開喉嚨口。

  “先等等,讓我先笑夠了再說。”弗陵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抱著肚子笑得彎腰。

  杜家世子是經人授意來破壞弗陵的清白,可他當時到底也是吃得渾渾噩噩的,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

  弗陵拉了那小婢女做替死鬼,給杜世子做妾對她而言可是天大的福,可是自己偏偏就不能讓她如願以償。

  至於杜家那紈絝骨頭軟,如今有那麽多雙眼珠子盯著,又有易仲琛和晉王的施壓,等下過了堂,受了刑,還怕他說不出來什麽。

  她忍了忍笑,直起身說,“房內的香爐內燃燒的催情香,香味獨特,我剛才從右相家小姐身邊走過時,便嗅到了,你讓人去查查,然後,給我帶一點回來。”

  查催情香這事倒是情有可原,但要自己帶這東西回來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

  “你那老師我那爹常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易仲琛忍不住又笑了,一方麵擔心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可一方麵又不遺餘力地給自己添麻煩,還真是始終心口不一。

  ······

  小枳的事按照律法程序在走,杜家世子也沒能挨得住酷刑,該說的不該說的話也都控製不住地說了。

  右相家的小姐在風口浪尖處,舉步維艱,串通謀害和頤的罪名也洗不幹淨,雖然最後出事的另有其人,可偏偏有人聲張要給小枳撐腰做主。

  是以,易仲琛越發忙得不可開交,算是徹底地跟右相一家反目成仇。

  有人說,弗陵太較真,不過是一個小婢女卻不惜賭上易仲琛的前程鬧事,也少不得也有人會說,易仲琛真是被那個女人灌了迷魂湯如今才稀裏糊塗跟座師對立。

  偏偏在這個時候,右相小姐濫用催情香,形跡放蕩,於大庭廣眾之下洋相百出,鬧得沸沸揚揚。

  ······

  水榭邊燭光搖曳,時遠時近的笛聲輕揚悅耳,兩岸處倒映著燈火璀璨,恰似繁星綴滿星河。

  弗陵撐著下頜,忽然覺得他這笛聲幽幽,跟他如今的處境頗為相似。

  “這種四麵楚歌的感覺如何?”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也有過彷徨無助的時候,怕沒有人理解,沒有人知道,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有老師始終向著我,我就不感到怕。”

  “要是哪天你忽然倒下了,我也逃跑了怎麽辦?說真的,我真的是那種會不顧你的安危逃跑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

  弗陵扯著嘴角笑了笑,“你發誓你說的是真的。”

  易仲琛起誓,眼底難以掩飾的溫柔,“我發誓。”

  他不怕死,但怕她出事,他以為自己有能力能夠護著她一生順遂,可若最後真的沒能做到,必會放她離去。

  弗陵頓了一瞬,指腹在水麵上打著旋,“算了,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和我爹肯定也跑不了,誰讓我爹一直以來都覺得我靠不住,反而將你當兒子養。”

  養兒防老,積穀防饑。

  易仲琛問她,“怕嗎?”

  “有時候不是你選擇了命運,而是你被命運推著前行,被人壓迫到這個地步,再不反抗就真的很沒骨頭了。”

  “隻是,如今晉王一直將你視為朋友......”弗陵語氣微頓。

  “放心。”易仲琛道:“我隻是想為我父母討要一個公道。”

  弗陵點了下頭,是真的很怕他被血海深仇蒙蔽,又或者為了權利走到最後人怨鬼憎的地步。

  “你想見一見肅清王嗎?又或者,你不想問我一些事?”他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我見他幹什麽?他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弗陵拿過竹笛,唇角微涼,笛聲浮動,月影掠動。

  易仲琛笑了,不自覺地貼著她肩窩處靠了過來,緊繃的心弦也終於能夠鬆緩下來,也隻有在她身邊才能放下一切戒備。

  “家人的關係,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是吧?”弗陵忽然問他。

  他聲音慵懶,“是啊,我們不就是一輩子的家人。”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當家人,但除家人外的其他關係,可不可以不要逾越?”

  沒有話語聲,他的頭部從她肩窩處滑落,整個人也靠了下來,枕著她的腿,安然入了睡。

  ······

  前太子一案被重提重審,肅清王也難逃其責,當年涉嫌毒害太子,逼迫太子妃,累其墜崖而亡的事甚囂塵上。

  是易仲琛親審此案,案件雖然時隔久遠,錯綜複雜,牽涉良多,但最終的矛頭都直指肅清王頭上。

  聖上下了令,肅清王也被推往午門斬首。

  王府被削了爵位,貶為庶人,驅逐出京。

  弗陵收到小天的來信,琅華郡主在得知肅清王的結局後也以三尺白綾,草草結束了生命。

  消息來得匆忙,隻跟易仲琛早早交待了兩句,便回了江南。

  易仲琛秘密派遣了五百虎豹騎軍,護送她沿途平安返還。

  安葬了琅華郡主後,當初她住過的屋子也成了閑置,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弗陵在收拾她臨終前的遺物。

  可好多東西,無論是字畫,還是沒有寄出去的書信,都跟肅清王有關。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那麽喜歡過一個人,按照琅華郡主的性子,就不該跟和常年成婚才是。

  “心都不在此處的人,留著也是白費,都燒了吧。”

  和常年不知何時,已然站在自己身後,自然也看到了琅華郡主留下的遺物。

  弗陵見他麵色淡淡,心底不解,“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母親跟肅清王之間的事了?”

  和常年點點頭。

  “那她為什麽還要嫁給你?”

  “肅清王當時已經有了妻兒子女,你母親性子高傲,絕不允許自己做小。”

  也是,琅華郡主什麽都要爭,向來隻要那絕無僅有的。

  原以為等到和父親和離,等到肅清王鰥居,可最後還是注定了此生無緣。

  弗陵向來認為和常年並不比肅清王差多少,偏偏她就看不上,這麽執拗的性子,便注定了木強則折。

  和常年看著女兒眼下的疲憊,催她回去。

  “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我跟你母親說說話。”

  弗陵被推出靈堂,有些疲倦乏累,不願多走,便坐在庭前的石階上,呆呆怔怔地望著院前庭院,綠蔭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