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爹,您說的我不敢苟同1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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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挺古怪的女孩子,時而活潑可愛,時而又自大得有趣,唯一不好的便是忽然間忽冷忽熱......”

  厲昶瑄語氣陡然頓了頓,喊了他幾聲,“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嗎?怎麽覺得你好像走神了?怎麽回事?”

  易仲琛微晃神,搖頭,“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麽?”

  厲昶瑄見他薄唇緊抿,笑問,“不方便說?”

  他繼而問:“我記得,你之前是和大人的弟子,那你應該認得和頤才對?在你印象裏,她是不是經常對人忽冷忽熱的?”

  易仲琛看向他,方才他說起和頤的時候眼幾乎是放著光的,嘴角微翕動,“雖然我多年前便一直跟著老師學習孔孟之法,但與和頤,見過麵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而且內院與外院相隔甚遠,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怎麽可能了解到她那麽多?”

  厲昶瑄想想也是,“外界都傳,琅華郡主對女兒看管得挺厲害的。”

  易仲琛淡淡地嗯了一聲,“是。”

  嫻靜乖巧,當時在太原府已有賢名。

  “也難怪了,如今被放出了籠子,她比起那些久困於深宅裏的大家閨秀天真爛漫。”

  易仲琛微垂了垂眼簾,默聲不語。

  ······

  自從那失蹤的人重見天日後,晉王便手握告發禮部尚書的第一手罪證。

  可告發是危險重重的事情,易仲琛不建議晉王暴露,畢竟會成為眾人憎恨攻訐的目標。

  最聰明的不外是獨善其身,遠離黨爭,才不容易引起帝王,甚至幾個手足兄弟的狐疑揣測。

  厲昶瑄便是被他這一番言論給說服了。

  然而,讓誰去,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不管是成還是是敗,都意味著可能要麵臨的犧牲。

  易仲琛甘願去做這一枚棋子,畢竟揭發此事的矛頭是他。

  得到右相的點頭後,厲昶瑄最終也同意讓他去以身試險。

  而後事情也如易仲琛所預料,從他最先開始揭發此事開始,已經有人陸陸續續朝他發難。

  如今聖上讓他與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審查這事,在審查過程中也漸漸發現,這些同僚,一個個的都作壁上觀,好像就等著自己這個攪亂一潭渾水的人最先摔死。

  可易仲琛卻不以為然,那些所謂的同僚幫不了他,那他便隻能親手去找能幫得上自己的,棋子。

  刑部尚書雖然被下了大牢,但起勁為止都不曾承認自己有貪汙受賄。

  證據,成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

  是以,易仲琛決定從江南開始,畢竟這事最先爆發是在江南,出事的也是江南學子,而且從蓋銘口中得知,考生賄賂考官已經成了一件耳熟能詳的事。

  小到考院裏端茶送水的,大到出題以及審核考卷的主考官,都曾下過所謂的打點。

  輾輾轉轉,在避免追殺以及反擊追殺的過程中,易仲琛可算是費勁了一番功夫才到江南,此時已近初秋。

  秋風起,蟹腳癢。

  老和看著眼前的螃蟹蟹黃,喉嚨口不自覺地滾動著,與此同時,瞧著剖蟹的女兒,使勁地弩弩眼。

  好像在說:你也吃,別剖了,手疼,女孩子的,要是糙了,可就不好看了。

  弗陵腹誹:“要好看有什麽用?繡花難道就不會手糙?洗手作羹湯難道就很好看?長得好看最重要。”

  和常年:你這是在詭辯。

  想起以前和頤的母親琅華郡主雖然嬌蠻,但繡花,做衣服,洗手做羹湯這事也沒少學,禮儀規矩無一不通,琴棋書畫也是一把好手。

  畢竟出生皇家,從小就受了嚴苛的教養。

  可如今自己這女兒,從小就被嬌養慣了。

  除了吃喝睡,還真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就連以前那嫻靜乖巧的賢名,也是她母親在外頭給她營造的。

  正說話間,門外有人。

  小天和阿田都去城裏買日常用品去了,弗陵將手隨意地擦了擦後,便去開門。

  意外地瞧著門外的身影竟是易仲琛。

  她有些訝然,意外地詢問一句,“您這是考不好,回老家嗎?”

  易仲琛錯愕,但看她嘴角似笑非笑地一揚起,心底也有幾分篤定。

  自然是不信這裏的消息會這般封閉,以至於都沒聽到他奪魁的消息,不過是比起以前那個常年被關在深宅內院的她活潑生動多了。

  “老師怎麽樣了?”

  他聲音有些虛弱,有些啞,弗陵辯得清楚。

  弗陵回過了頭,朝屋內喊去,“爹,您最看重的學生回來了,他沒考好,回來啃您老。”

  弗陵一邊往外走去,敞開嗓子朝內喊去。

  易仲琛笑了笑,進門後,將門一掩,手放在胸口左肋下,眉心不由得擰了擰。

  暫且將受傷的事掩去,先去看老師。

  已經是有近三個月不曾見麵,和常年的麵色比起當初在太原府時還要紅潤許多。

  想來,辭官歸隱的這段期間,和頤對他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

  他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老師。”

  和常年卻是眼底激動,直勾勾地盯著他問:“你,你沒,考好?”

  他訝然,逡過和頤問,“老師會說話了?”

  弗陵喝水的時候聽到他這麽一句,噎了一刹,撫著心口,咳嗽不斷。

  “爹,您剛才說什麽?”她擦了擦嘴角,疾步走到和常年麵前蹲下。

  “你真沒……”和常年氣得胸膛一陣咳嗽,隻顧著看易仲琛,“你真的沒考好?”

  弗陵忙撫了撫他胸口,“科舉失利隻是一時的,三年後又不是不能再考,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您要對您親手教導的學生有信心。”

  真是不得不說嚴師出高徒了。

  和常年不過是聽易仲琛科舉沒考好,就激動得會說話了。

  早知道,之前那麽費心給他治病做什麽。

  多刺激刺激他兩下不就好了。

  易仲琛想要辯解,但和常年卻是搖搖頭,眼底失落悵惘。

  “罷了。”

  十年寒窗苦讀,易仲琛從未比任何人差過,可最終獨奪鼇頭的也就隻有一人。

  就算這個徒弟在自己眼底是全天底下最有能力稱之為狀元的。

  可科舉舞弊案怕是對他們這些勤勤懇懇苦讀的學子難免造成一定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