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1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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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夜風肆掠,燭影幢幢。

  裴鉞伏在案頭,處理著案上堆積了已有數日的公務。

  可不知道為何,心底卻久久難以平靜,連這案頭的宗卷,都看得有些難受。

  他抬眼看著爆開的燭花,明滅的光影,半截燭淚,示意著天色已經不早。

  將手臂撐在桌沿邊,掀開一張白皙的宣紙,右手從筆架上取過紫毫,在宣紙上漫無目的地描摹著。

  過了一刹,他被自己畫中的隱約可現的人影所驚醒。

  雖然隻是寥寥幾筆,但已經是將對方的基本輪廓概括而出。

  可自己畫的這都是什麽?

  裴鉞不自覺地伸手,放在微涼的唇上輕輕地碰著。

  阿木進來的時候,在外叩了幾聲門,但主子好像沒有聽到,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

  “主子,主子。”

  連喚數聲才聽得對方一聲“進。”

  “您原來是在啊,我這都敲了好久了。”阿木意識到今夜的他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他隻當自家主子有生之年被人蒙騙了,心底不痛快,甚至意難平。

  當即將搜刮來的關於那滿嘴謊言小婢女的來曆,義正言辭地道出。

  “主子,我們抓的那個人,正是鎮北王府小姐夏令儀如今正到處派人搜尋的婢女,她叫阿杳。”

  “這小婢女從小就親人早逝,是被鎮北王收留,跟夏小姐一同長大,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出她有任何問題。”

  裴鉞劍眉鎖緊,“就這次?”

  “鎮北王一家也是剛遷入京城不過半個月,小的能打探到的也隻有這一些了。”

  和夏令儀一同長大的,之前在邊關待過,也難怪會韃靼語。

  阿木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麽時,卻瞧見自家主子唇角上的異樣。

  “主子,您這是......”

  被人咬了。

  這在要翻天啊,誰敢這麽大膽?

  裴鉞態度平靜,說話的語氣卻有些微冷,“上火而已。”

  阿木:“……”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見過豬跑?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個叫阿杳的小騙子才會讓主子這麽反常。

  可主子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去強求。

  況且阿木追隨在他身邊已有數年之久,知道他平時忙於公務,南北鎮撫司所有的案宗最後都必須經過他的手進行核驗,忙碌得很。

  有時候幹脆就在書房裏睡下,最近又得忙著學金人語,身體就算是鐵打的也遭不住。

  “那我去給您包點藥吧。”語氣關懷備至。

  “不用。”

  他的態度已經明確地反應了自己不願被人提及起這件事,偏生他總是榆木腦袋。

  阿木又繼而問起,“主子,那牢房裏那個您打算怎麽辦?”

  裴鉞掀眸看了看他,喉嚨微動。

  “你怎麽對這事這麽關心?”

  阿木有些不解,他平時都是這樣的性子,愛操勞,對什麽事都喜歡多問上幾句,可在主子的眼底怎麽就有些別有用心了?

  “著實是因為咱把她綁回來後,最近都在傳京城裏有拐賣少女的案件發生,夏令儀現在還帶著鎮北王府和國公府找人。”

  裴鉞沒待他繼續說下去,微微掀動的眼皮中有晦澀的眸光泛起,不耐煩地開口,“將她放了。”

  阿木:“……”

  二話不說的就將人綁了,如今京城裏鬧得沸沸揚揚,他卻忽然說放了人。

  您現在都怎麽?中邪不成?說一出唱一出。

  ······

  弗陵回到國公府後,知悉了夏令儀遣了不少人在外頭找她,便連王府都驚動了,心底未免一陣感觸。

  她自小就對自己當成親妹妹一般嗬護備至,想把所有的委屈不平都跟他麵前傾吐,最後是能慫恿著對方帶兵去將鎮撫司圍起來。

  可有些事情隻能想想。

  夏令儀見她平安歸來,抓著她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番後,見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這是去了什麽地方了?害得我一陣好找。”

  弗陵思索了一下,決定將裴鉞此人隱瞞。

  “我也不知道是被誰給綁走了,對方要帶我出城,我是好不容易才趁著對方不注意就逃了出來。”

  夏令儀心底倏然一冷,低聲問,“是不是又是我那好婆婆幹的?”

  弗陵頭皮微微一緊,但若是將這個破簍子扔在那女人頭上,也不輸為一件樂見其成的事。

  見她遲遲不答,夏令儀心底也有了幾分篤定。

  “你不用瞞著我,不就是因為我不肯接受她選來的四朵金花,對我無法下手,便隻能針對你。”

  夏令儀拍了拍她手心,“阿杳,是我對不起你,連累你多次因我遭難,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討還個公道的。”

  弗陵見她這般堅持,更加不好說自己是被裴鉞給抓走,隻得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夏令儀見她氣色不太好,便催促她道,“你先去休息,這些天先不要伺候我了,把傷養好再說。”

  弗陵踟躇著,“我真沒有受什麽傷。”

  “那你肩上的傷這才過了多久?女孩子身上留疤都不好看,反正給你時間歇息你就歇息,別跟我客氣了。”

  夏令儀一再要求,她也堅持不過,再加上今天在裴鉞手上死裏逃生過,的確也是身心疲倦,便回去暫作休養。

  ·······

  回了屏瀾院,宋襄瑜瞧見夏令儀臉色不是很好。

  “人不是都已經找到了,你怎麽還這幅神情?”

  見她今天忙活著找人,晚膳都沒好好吃,便好心好意地給她端了一碗飯。

  “沒毒的。”

  夏令儀瞅著他還有這種閑情逸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冷眸微掀,“你知道阿杳是因為誰才失蹤的嗎?”

  宋襄瑜微扯著嘴,“總不可能是我。”

  夏令儀冷哂數聲,道,“是你那位好母親。”

  宋襄瑜不解,卻慢條斯理地執起筷子吃飯,“她有什麽理由對付你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小婢女?”

  “愛屋及烏,反之亦然,她瞧不慣我,自然也瞧不慣我身邊的人。”

  宋襄瑜唇角微微抿著,“想太多了吧,要是真想對付,隨便讓她在府內從事各種雜役便已經有夠她受了,沒必要再攤上一條人命。”

  “之前她已經買凶殺人,但還好端端活著回來,她這次是因為我早上不肯收她安插進來的眼線,所以才要將我的人給弄走。”

  夏令儀嘴角弧度微微一挽,“難道就非要等出了人命你才肯信?”

  宋襄瑜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沒說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對付我可以,但別針對我身邊的人。”夏令儀端著碗,慢條斯理地執著筷。

  宋襄瑜點點頭道,“你自己把握好尺寸就是。”

  他喉嚨口不自覺地長籲了一口涼氣,今天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夏令儀是個護內的人,不止是她,整個鎮北王府都是如此。

  今天不過是丟失了一個婢女,便勞煩到鎮北王出動人去找。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麵,性子囂張跋扈,但凡下了決定就不容旁人多加置喙。

  宋襄瑜今日已經領受了幾分,日後國公府別想有太平日子過。